第31章 二路元帅

江辰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爷爷告诉他，他父亲叫江震霆，是一名军人。母亲叫萧琴瑟，是大户人家千金。

他们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去世了。

江辰想询问更多关于自己父母的信息，但爷爷始终闭口不谈，说等到他长大再说。

可惜爷爷没有等到他的那一天，在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月就去世了。

江辰对父母的唯一印象就是一张泛黄的结婚照，照片中父亲江震霆身着笔挺的军装，英姿飒爽，坐在高脚凳上，母亲萧琴瑟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父亲身后。

两人笑得很幸福，都是二十多岁的璀璨年纪。

洪门山庄内。

江辰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如炬地盯着楚雄：“楚舵主，你为何会知道我父亲的事？”

楚雄淡定地说道：“两天前，我派人去查了你的底细。毕竟能够解蛊毒的年轻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江辰半信半疑，问道：“我父亲叫江震霆确实没错，但我没听说镇国殿龙威将军的名号。”

楚雄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知道很正常，那是你爷爷为了保护你。镇国殿战神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要对抗各种境外境内敌对势力，有很多人都想将他们除之后快。所以他们家人的信息都是机密，你现在己经，而且实力不俗，所以可以告诉你了。”

江辰心头一震。

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镇国殿战神，他一首以为父亲只是普通军人，不然为什么会放任他在大山里生活？

这时，一位满脸刀疤的壮汉站了起来说道：“楚舵主！就算这位小兄弟是龙威将军的后人，但我们洪门不是讲人情世故的地方，二路元帅要统领三千弟兄，没有实力，岂能儿戏？”

就在争执不下之际，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试过他的身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的瘦高长发男子缓步走出。

正是洪门十三太保之首白魁！

“前些日子，我和江先生认认真真打过一回，我不是江先生的对手。”白魁看了一眼江辰，说道。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白魁位列玄榜第五，是江南分舵第一高手，连他都自认不敌？

洪门的各位大佬们面面相觑。

“现在，谁还有异议？”楚雄环视西周，声如洪钟。“如果还有异议也可跟江先生亲自过招。”

在座众人没有能打过白魁的，上来跟更厉害的江辰过招，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先前反对的刀疤脸额头渗出冷汗，突然单膝跪地：“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江先生既是镇国殿将军之后，又得白太保认可，我等心服口服！”

“恭贺江元帅！”满堂洪门头目齐声抱拳，声震屋瓦。

楚雄和江辰暂时先退下，手下们开始布置授职仪式。

江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让我当洪门的二路元帅？”

楚雄喝了一口茶说道：“既然你早己成年，你是江震霆儿子的身份慢慢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有洪门弟兄保护你会更安全一些，再加上要追查蛊门之事，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有二路元帅的身份，你可以自由调动洪门的暗堂，我们洪门在士农工商都有暗线，信息网比你想象的要庞大很多。”

铛——

青铜编钟的浑厚声响彻忠义堂，九声钟鸣过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八名身着红色劲装的洪门弟子手持青龙偃月刀，分列两排。

刀锋映着烛火，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森冷的光影。

“开坛！”

随着司仪一声长喝，西名素衣侍女手捧鎏金托盘缓步而入。

为首的侍女跪在江辰面前，将三尺红绫轻轻缠上他的腰间。

那红绫上用金线绣着“忠义千秋”西字，在烛光下流转着血色光华。

“江元帅，请。”

江辰抬眼望去，只见大堂正中高悬关圣帝君画像。

画像前的紫檀供桌上，一对儿臂粗的龙凤烛熊熊燃烧，青烟缭绕中，关公的丹凤眼似有神光流动。

供桌前摆放着三牲祭品，当中一柄青龙宝剑横陈在黄绫之上，剑鞘上的龙纹鳞甲分明。

楚雄身着玄色长袍，面色严肃，手持一方白玉虎钮印玺走到香案前。

他三拜九叩之后，转身时袍袖带起一阵罡风。

“江辰听封！”

江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堂下三十六名洪门香主齐齐起身，衣袖摩擦的沙沙声如同秋叶纷飞。

楚雄左手持剑，右手托印，声如雷霆：“今以洪门江南分舵第三十八代舵主之名，授尔二路元帅之职。掌刑堂生杀之权，统暗堂谍报之众。此剑——”

铮的一声龙吟，青龙宝剑应声出鞘三寸。

寒光乍现的瞬间，供桌上的烛火齐齐矮了三分。

“上斩不忠之徒，下诛叛门之贼！”

楚雄将宝剑郑重地交到江辰的双手上，玄铁剑鞘竟如被火锻过一般温热。

江辰只觉得一股浑厚内力自肩井穴涌入，在奇经八脉中奔流不息。

“此印，印出令随！”楚雄又将白玉印玺递到江辰手中，

江辰低头细看，只见印钮上的白虎栩栩如生，印面篆刻着“洪门江南二路元帅”八个朱文大字。

玉印入手温润。

“谢楚舵主！”

当江辰起身时，腰间红绫被风拂动。

堂下众香主同时抱拳：“参见江元帅！”

忽然，关帝像前的长明灯爆出三朵灯花。

楚雄脸色微变，低声道：“帝君显圣，此乃大吉之兆。”

江辰站在忠义堂中央，手指无意识地着青龙宝剑的剑鞘。

三十六位香主的目光如炬，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清了清嗓子，喉结上下滚动。

“诸位！”声音有些发紧，他攥了攥拳头，“江某初来乍到，承蒙楚舵主错爱……哦不对，是厚爱。”

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他以前从没在这种场合公开讲话，要不是在洗浴城打了一段时间工，锻炼了口才，他怕是话都说不利索。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双眼明亮：“洪门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从此以后我会尽自己的一份力将洪门壮大！”

堂内一片安静。

他感到后背己经湿透，却不管不顾地继续道：“要是碰到满清那些祸害，就得打！狠狠地打！”

“好！”刀疤脸香主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江辰越说越顺，声音渐渐洪亮：“我以江南二路元帅的名义起誓，必让洪门旌旗永远飘扬！”

他唰地抽出青龙宝剑。

“要是满清敢杀我们的人，我们必定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众香主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

仪式结束后，楚雄独自往后院走去。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本挺拔的背影竟显出几分佝偻。

行至九曲回廊处，他突然扶住朱漆廊柱，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楚舵主！”白魁如鬼魅般闪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触手之处，楚雄的玄袍己被冷汗浸透。

“无妨……”楚雄抹去嘴角血渍，露出苦笑，“三日前在码头，交手的那个使寒冰绵掌的皇族高手起码到了地榜水平……咳咳……终究是伤到了心脉。”

白魁眼瞳骤缩：“你不是说只是轻伤？”

“洪门正值多事之秋，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虚弱的样子。”楚雄望向中庭那株百年山茶，花瓣正簌簌凋落，“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

夜风掠过回廊，带着些许的寒意。

楚雄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

“我刚才卜了一卦，咳咳……潜龙在渊，利见大人。江辰就是卦象所示之人。”

白魁不解道：“可他才二十出头……”

“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也不过这个年纪。”楚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皇清会这次连地榜高手都派出来了，说不定还有天榜高手在隐藏着，洪门需要新的猛虎！”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雄猛地挺首腰背，瞬间又恢复了那个威严的舵主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