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血战虹口（2）

炮声打破了魔都夜晚的沉寂。

88师的进攻在虹口核心区打响。

炮兵阵地怒吼着将炮弹砸向远处那座坚固的海军司令部堡垒。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黎明到来前的微光。

硝烟稍散，观察哨兵的心沉了下去，预想中的坍塌没有出现。

厚重的混凝土城墙岿然不动，炮弹只留下焦黑的浅坑和几道裂纹。

这座设计用于抵御舰炮的建筑，轻易地吃下了88师山炮的轰击。

西川北路，这条通往海军司令部的要道，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88师的战士们依靠残垣断壁的掩护，逐屋逐巷地向前推进，试图撕开小鬼子的防线。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小鬼子观察哨藏在高耸的领事馆顶楼，冰冷的指令通过电话线传回黄浦江上的钢铁巨兽。

“轰——！！”

沉闷如巨鲸咆哮的舰炮声由远及近，震得大地发抖。

一枚203毫米的巨型炮弹撕裂空气，带着令人牙酸的尖啸，狠狠砸在88师刚刚组织起来的突击队形边缘。

狂暴的冲击波将整排房屋像纸片般掀飞，泥土、碎石、断裂的肢体在空中狂舞。

爆炸中心的士兵瞬间汽化，稍远些的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飞。

这不是孤例。每当88师炮兵试图推前，为步兵提供更精确的首射火力掩护，便暴露在日军无情的视野下。

舰炮炮弹如同长了眼睛，接二连三地砸向那些奋力转移或刚构建的火炮阵地。

沉重的山炮在剧烈爆炸中扭曲成废铁，伴随它的炮手，连人带炮化作烟尘中的猩红齑粉。

第523团的一个整编炮兵连、第524团的迫击炮排……一支支宝贵的支援力量，就这样在火光与巨响中消逝。

宝山路桥头的争夺尤其惨烈。

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将桥面变成了血肉磨坊。

88师的旗帜一次次插上桥头堡的废墟，又一次次在小鬼子悍不畏死的反冲锋中倒下。

山本平八郎退守虹口核心后，像条被逼入死角的毒蛇，防御反而比进攻时更加疯狂。

舰炮、迫击炮、交叉的重机枪火力构筑起立体绞杀网，让88师一寸寸的推进都浸泡在血水里。

杨树浦方向的炮声同样密集。

王师长面色铁青地看着前线的报告。

公大纱厂高大的水塔、持治大学那些哥特式的钟楼尖顶，都成了小鬼子的天然堡垒。

砖石结构的厂房外墙被凿开，布满了冰冷的射击孔；屋顶平台改造成了坚固的火炮阵地。

前进的87师士兵仿佛撞进了布满尖刺的铁荆棘丛。

爆破声不断响起，那是敢死队员抱着炸药包冲向敌人工事前的最后呐喊。

硝烟弥漫的街巷间，倒下的不只是无名小卒。

许多国府高级将领亲自到一线进行指挥，倒在了虹口这个绞肉机当中，国府莱茵师所运用的进攻方式，进入了小鬼子的舒适区，他们就喜欢打这样的战斗。

更令人发指的是，当87师某个营在炮火掩护下突入一条狭窄街巷，逼近小鬼子核心防御圈时，几股诡异的黄绿色烟雾从敌据点背后飘来。

烟雾无声无息，扩散极快，迅速笼罩了冲锋的士兵。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喉咙！

士兵们眼睛剧痛，猛烈咳嗽，皮肤仿佛被浇了开水般灼痛溃烂！

小鬼子竟悍然使用了毒气！

缺乏防毒装备的官兵成片倒下，在无声的抽搐翻滚中死去，攻击瞬间瓦解。焦臭的毒气混合着血腥，凝固在杨树浦阴沉的天空下。

唯一的好消息来自天空。

几架涂着青天白日徽的霍克战机划破铅云。

它们像灵巧的雨燕，在庞大的日军九六式舰载机群中穿梭、俯冲。

机炮愤怒地喷吐着火舌。

一架敌机拖着浓烟哀嚎着坠向黄浦江，溅起巨大的水花。

紧接着，又一架！

龙国年轻的雄鹰们以无畏的勇气和精湛的技巧，狠狠扇了骄横的鬼国航空兵一记耳光！

地面鏖战的士兵抬起头，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小鬼子飞机坠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空军首战告捷，打破不败神话！

这消息如同火种，在血与火的阵地上传递，点燃了一线微光。

林枫站在临时营地的边缘，望着远处天边坠落的敌机，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

他身后是新搭建的帐篷区，显得格外空荡。

副官陈默拿着一份皱巴巴的人员清单走近，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团长，补充兵……只到了八百人。”

林枫的目光扫过营地。

八百个茫然、疲惫甚至带着恐惧的新面孔，混杂在伤残的保安团老兵中间，像枯枝插在布满弹坑的土地上。

武器？许多人手上只有一根扁担或空手。弹药更是稀缺得可怜。

“警备司令部的紧急调令，” 陈默咬着牙补充，“后续的那一千二百人……刚出火车站就被截走了……首接补充给88师和87师了……说是前指首接命令，‘优先确保一线主攻力量’。”

“就连原本要来我们这里的莱茵参谋，也去了88师支援。”

林枫没有回头，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捏得更紧，指节泛白。

风卷起营地边缘未燃尽的灰烬，打着旋儿飘过那些新兵呆滞而恐惧的眼睛。

他知道历史长河的流向，却无法阻止身边的每一滴水被残酷的现实迅速蒸干。杨树浦和虹口核心绞肉机的轰鸣更响了，仿佛张开了更大的血口。

“令，将我们储备的武器优先配发给补充来的新兵，不够的话就用缴获来的小鬼子武器。将新兵快速打散，重组原保安团结构。”

“将独立旅快速整合成三个团，参谋部全部下放，让老兵去带新兵，将三三制推行下去。”

“全旅除伤兵外全部准备进行作战准备。”

宣布完命令，林枫看向了作战地图，试图寻找破局的方法。

林枫知道，想要赢，自己这个冒出来“独立旅”才是唯一的变数，离东军南下到达魔都己经时日无多，必须趁他们到达魔都之前将虹口的小鬼子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