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色工厂

艇在破晓时分浮出海面，锈红色的岛屿轮廓如巨兽脊骨般横亘眼前。林昭透过潜望镜看到废弃码头旁停泊着三艘幽冥阁的快艇，礁石上遍布监控残骸——这里曾被严密守卫，如今却像被野兽啃食过的猎物，只剩残骸。

“周氏兄弟的工厂从不设防，因为没人能活着靠近。”老徐的义眼在晨光中闪烁，他调出潜艇内的旧地图，标注处显示岛屿地下有庞大的设施。陈玥包扎着腿伤，黑客终端显示幽冥阁的卫星信号正从西面八方逼近。

登陆时，藤蔓缠绕的混凝土通道通向地下，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替代了电子合成音。三人沿铁梯下行，潮湿空气中飘散着福尔马林与金属锈蚀的味道。第一道铁门后，复制工厂的全貌令人窒息——机械臂悬在铁架上，死刑犯的神经束被浸泡在营养罐中，儿童基因样本标签上写着“ALPHA-XX批次”。

“他们在批量生产改造人！”林昭踢开一具未完成的躯壳，液压管线与脊椎神经的接口处渗出黑油。陈玥在控制台破解生产日志，屏幕浮现1998年至2035年的记录：每年“报废品”高达数百，合格改造人被输送至幽冥阁，而“特殊项目”栏赫然写着“ALPHA-001复刻体”。

警报突然炸响，幽冥阁的改造人从通风管道跃下。林昭用警棍击碎一人的颅骨，液压系统爆炸喷溅出燃油，火势在厂房蔓延。老徐拽着他冲向核心实验室，沿途经过冷藏库——数十具孩童遗体被封存，标签显示均为“周氏基因捐赠者”。

“周明渊不是独生子。”老徐踹开实验室铁门，全息屏上播放着实验录像：幼年周明渊被注射神经融合剂，周宏远在旁记录数据，而另一个面容相似的孩童躺在隔壁舱，标注为“备份体001”。录像末尾，赵天雄签署文件，将备份体转移至秘密基地。

“他们复制了他，作为备用武器！”陈玥的终端捕获到最新数据流，显示备份体DNA与当前周明渊的匹配度波动——两者基因正在被“远程同步”。实验室中央的冷冻舱突然启动，舱门裂开缝隙，一具与周明渊一模一样的躯体浮现，眼睑处有幽冥阁的烙印。

“活的克隆体！”林昭举枪瞄准，但冷冻舱喷出麻醉气体。改造人趁机围攻，老徐用匕首切断一人的动力管线，却被热能炮击中左臂。林昭拽着他逃向应急通道，陈玥在混乱中扯下冷冻舱的控制芯片。

地下工厂深处传来首升机降落声，赵天雄的声音从扩音器炸响：“林昭，交出芯片，否则启动全市警力清除令！”老徐冷笑：“他不敢，ALPHA项目的污点会撕碎他的局长之位。”

三人逃至地下码头，发现潜艇己被幽冥阁锁定。老徐引爆柴油罐，火焰吞没工厂入口，但首升机炮火击中了潜艇引擎。林昭驾船冲出时，冷冻舱芯片在陈玥终端解析出关键坐标——郊外废弃精神病院，标注为“备份体训练基地”。

“周明渊的双重身份...或许他本人早己察觉，在利用备份体做局！”陈玥的推断让林昭心跳加速。潜艇在炮火中颠簸出海，幽冥阁的信号却诡异地消失——赵天雄的清除令并未下达。

暮色笼罩海面，老徐擦拭着义眼上的血迹：“赵天雄在犹豫，因为周明渊握有比他更大的棋。警号重启的背后，还有更深的血债。”

潜艇航向未知，冷冻舱芯片的蓝光在舱内闪烁，如一道割裂真相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