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帅的睡不着

沈家五楼琴房内，坐在琴凳上的沈栖鹤指尖滑过黑白分明的琴键，一串串音符跃起，飘在空中。

尤琳坐在一旁，做着精美美甲的指甲不耐烦地敲击着节拍器。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妆容精致，此时眉头皱起，脸上透露出不耐烦之色。

“停。”她突然打断，声音尖锐，“第三小节力度不够，再弹十遍。”

沈栖鹤的指尖悬在琴键上，微微一顿，随即顺从地重新开始。

一遍。两遍。三遍。

尤琳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聋了吗？”她猛的拍下琴盖，差点夹到沈栖鹤的手指，“我说的是力度，不是让你像个死人一样敲琴键。”

“就算你技术上弹得再熟练，也是垃圾。这首曲子饱含着深沉的愤怒和忧愁，你却弹的平淡如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的钢琴在12岁就过了10级。

上一世她高考成绩不理想，专业也是随便选的，作曲系。

大学时在音乐平台上发表过几首曲子，有一首歌在互联网上还火过一阵子。

大学里学院的活动上，要进行才艺表演，她弹了一首钢琴曲，教授们都夸她的钢琴演奏水平很高。

后来跟陆湛结婚后，钢琴一度成为她宣泄情绪的工具。

沈栖鹤缓缓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尤琳扭曲的脸。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语气依旧平和，甚至带了一丝微笑，“老师希望我弹的更有......感情？”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把琴键砸坏吗？”

“别耍小聪明！”尤琳声音突然拔高，随后又强压下来，“我是说你需要更细腻地处理这些渐强部分。”

尤琳的手机铃声响起，“你再练十遍。”

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就你这种敷衍的态度，根本配不上你父亲花的钱！”

她快步走到沈栖鹤身后，伸手突然掐住沈栖鹤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肉里。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靠家族背景的废物！”

琴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沈栖鹤慢慢抽回手，从琴凳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

“尤琳老师。”沈栖鹤的嗓音依旧轻柔，却像毒蛇吐信，“上周三晚，夏尔酒店。”

“你跟那位李先生聊的很开心，聊什么需要去酒店，还聊到半夜三点呢？”

尤琳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继续道：“不知道李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尤琳脸色一变，该死的，她怎么知道？

她和李兴纶的关系一首都是保密的状态，更何况，李夫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夫妻都是各玩各的，只要不闹到台面上就行。

“你调查我？”尤琳愤怒地陡然提高声音。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告诉你，我和李先生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夫人完全知情......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音乐协会理事会员竞选？”这话一出口，尤琳顿时安静下来。

沈栖鹤接着说，“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成为音乐协会的理事会员吗？”

尤琳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目光紧紧盯着沈栖鹤，就算是大红色唇膏也掩饰不住她惊慌的神色。

“听说你是网上众人追捧的钢琴才女，就是不知道他们知道他们的女神实际上是一个？”

尤琳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够了！”她发出声音打断沈栖鹤未说出口的话。

“你有证据吗？你觉得你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吗？”

沈栖鹤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看，这个视频能当证据吗？”

视频开始播放，里面有两位主人公，一位是李兴纶，另一位是尤琳。

“删掉！”尤琳在看到自己出现的一瞬间就伸手去抢沈栖鹤的手机，却被沈栖鹤躲开了。

沈栖鹤手指在删除上点击，弹出是否确定选项，在尤琳的注视下她选了确定。

“别太激动嘛，删除了，开心了吗？但这样的视频我手机里有的是。”

沈栖鹤重新坐回琴凳，指尖轻轻搭上琴键。

“现在，我可以继续弹了吗？”她微笑道。

尤琳颤抖着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谱架。

乐谱哗啦啦散落一地，她却连弯腰去捡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请便。”她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的鸟。

沈栖鹤不再看她，指尖落下，激昂的旋律响起，乐曲充满了激情和狂热，但在尤琳的耳中，每个音符都像裹着冰刃，刺的她浑身发冷。

当琴键上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琴房陷入短暂的寂静。

“老师，我弹得怎么样？”沈栖鹤的手指仍停留在琴键上，微微侧首问她。

尤琳张了张嘴，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弹得很好，感情充沛，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这件事，能不能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眸子里映出尤琳惨白的脸。

“条件？”

尤琳见有戏，连忙道：“我、我可以帮你应付沈不群，以后的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练琴、休息、甚至不练，装样子做什么都行！我会在你父亲面前帮你......”隐瞒。

沈栖鹤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尤琳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好啊。”沈栖鹤合上琴盖。

尤琳松了一口气，“谢、谢谢你。”

她也看出来了，沈栖鹤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沈不群。

沈栖鹤应该是希望她帮她应付沈不群，不是真的想把她的名声搞坏。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请便，我现在就走。”

说完尤琳就逃跑般走了，她真后悔，对沈栖鹤鸡蛋里挑骨头。

以前自己仗着沈不群的名头没少干这种事，这次怎么就计较了，她居然有自己的把柄，对自己的事更是了如指掌。

门关上的瞬间，沈栖鹤站起来，视线扫过她因为仓皇而遗留在桌上的乐谱，说了一声，“......真没意思”。

回到卧室，反锁房门。

坐到桌前，打开手机，看到便宜徒弟的消息，两人每次联系都要通过TST，比较麻烦，所以就添加了微讯好友。

帅得睡不着：师父，我己经找好一部分核心人员了，我们的办公楼也在装修中。

她顺手回了一句。

栖鸦：做的不错。

江佑泽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电脑显示屏闪烁着错误代码的红光。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第二十三次尝试破解防火墙失败后，终于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正巧听到手机微讯的声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师父给他回消息了，他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

帅得睡不着：师父，你上次说的那个量子加密协议，我还是想不通，这根本就是反人类！

栖鸦：把“反人类”这个词换成“你太菜”就接近真相了。

帅得睡不着：师父，你的话太伤人......

栖鸦：看好了。

沈栖鹤写了一个实时注释程序，每行代码旁边自动浮现一行红色批注，发给他。

→这里是他们故意留的陷阱

→你的解法死在这里

→真正的后门在这里

江佑泽收到消息后立马按照沈栖鹤的方法再次尝试，当他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防火墙轰然倒塌，眼神中充满了喜色。

帅得睡不着：师父，所以那个曼德尔布罗特分形算法......

栖鸦：是幌子。

帅得睡不着：所以我之前的尝试，都在算法的剧本里？

栖鸦：没错，你被当成活体样本训练算法了。

帅得睡不着：师父！这招我能学吗？就是那种把敌人变成免费劳工的......

栖鸦：贪多嚼不烂，先把《密码学基础》第7章吃透。

江佑泽看到师父的回复，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动力十足，激动异常。

但也不忘给沈栖鹤回消息。

帅得睡不着：好的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