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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 章 断臂焚魙
刀锋撕裂空气,发出短促凄厉的尖啸!
柱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倒映着陈青山那只因用力而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的手臂,倒映着刀锋冰冷的寒芒,更倒映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那只死死抓住陈青山脚踝、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青灰色鬼爪!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退路!只有最原始、最惨烈的抉择!
“噗嗤——!”
一声沉闷、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血肉骨骼的声音!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断口处激射而出!瞬间溅了柱子满头满脸!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炕底窟窿喷涌出的恶臭黑气,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陈青山浑身猛地一僵!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被撕裂喉咙般的痛苦闷哼从窟窿深处爆发出来!但他那只紧握着拐杖的手臂,却依旧如同焊死在墙上,纹丝不动!只有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剧烈地跳动着,显示着主人正承受着何等非人的剧痛!
柱子被喷涌的鲜血和这惨烈的一幕彻底震懵了!手中的尖刀“当啷”一声掉落在炕沿上!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看着那截被自己亲手斩断、依旧死死抓着拐杖、孤零零悬在窟窿边缘的手臂断口……巨大的眩晕感和呕吐感猛地冲上头顶!
“呃啊——!”
窟窿深处,抓住陈青山断腿的那只青灰色鬼爪的主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猎物的“残缺”,发出一声暴怒而失望的嘶吼!那恐怖的力量猛地一松!
就在这力量松懈的千钧一发之际!
“嗬——!”
陈青山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仅存的、完好的右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借着拐杖的支撑,他仅凭一条手臂和残存的左腿,硬生生地将自己从那吞噬的黑暗边缘,如同拔萝卜般猛地向上拔出了一大截!
他的上半身和右臂彻底脱离了窟窿!沾满鲜血和黑泥的身体重重摔在塌陷边缘的土炕上!断裂的左臂处,鲜血如同失控的水龙头般疯狂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破棉被!
窟窿深处,那只青灰色的鬼爪抓着一只沾满泥污、穿着破旧胶鞋的断脚,不甘地挥舞了一下,随即被更多从黑暗中伸出的、疯狂抓挠的青灰色手臂淹没,缩回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和低沉的嘶吼,依旧从炕底深处传来,如同地狱的挽歌。
“青山!青山兄弟!”柱子终于从巨大的震骇和眩晕中回过神来,连滚爬爬地扑到陈青山身边,看着那恐怖的断臂伤口和喷涌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地撕扯下自己破烂的衣襟,试图去堵那可怕的伤口,但鲜血瞬间就浸透了布条!
“药……药膏……止血……”陈青山脸色惨白如金纸,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眼神却异常清醒,死死盯着柱子,“……还有……石灰……撒……撒洞口……”
柱子猛地想起陈青山那罐黑色的药膏!他连滚爬爬地扑向陈青山丢在地上的帆布包,手抖得如同筛糠,在里面疯狂翻找,终于摸到了那个油纸包!他撕开油纸,顾不上浓烈刺鼻的气味,抓起一大把粘稠的黑色药膏,狠狠按在陈青山断臂的伤口上!
“滋——!”
药膏接触血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灼烧声,一股混合着硫磺和松香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神奇的是,那如同泉涌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淌!
柱子心头一喜,连忙用撕下的布条,将药膏死死缠裹在伤口上,一层又一层。做完这些,他又抓起地上散落的生石灰粉,朝着炕底那个喷涌着恶臭黑气的巨大窟窿,没头没脑地撒了下去!
“噗噗噗——!”
生石灰粉落入窟窿,接触到冰冷的黑气和湿滑的洞壁,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反应!大片大片的刺眼白烟混合着灼烧的焦糊腥臭冲天而起!窟窿深处传来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嘶吼,那疯狂的抓挠声也暂时停歇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柱子如同虚脱般瘫坐在陈青山身边,浑身被冷汗、血水和泥浆浸透,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昏迷不醒的老蔫,看着缩在炕角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的妻儿,又看看身边因失血过多而陷入半昏迷、脸色惨白如纸、断臂处被黑色药膏和布条紧紧包裹的陈青山……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亲手斩断了救命恩人的手臂……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这深不见底、爬满鬼手的炕底凶窟……柳溪村,真的还有活路吗?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母亲怀里、吓得几乎失语的锁柱,突然抬起了头。他那双因恐惧而失神的大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异样的、近乎诡异的微光。他死死地盯着炕底那个被白烟笼罩、深不见底的窟窿,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
“……网……”锁柱的声音极其轻微,如同梦呓,却清晰地传入柱子耳中,“……破了……那根管子……断了……”
柱子一愣,没明白儿子的意思。
锁柱的小手指了指炕底的窟窿,又指向陈青山断臂的伤口,声音依旧飘忽:“……黑网……在那边……裂了个大口子……好多……好多黑线……都断了……流走了……”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困惑,“……但是……底下……更深的地方……有个……好大好冷……的洞……在……在吸水……那些流走的……都……都被吸进去了……”
柱子听得心头狂跳!黑网裂了口子?黑线断了?被吸进地底更深处的洞?难道……难道陈青山断臂的惨烈牺牲,加上生石灰的灼烧,意外地重创了蔓延到此处的地脉黑丝节点?暂时切断了这一片的“地网”连接?
他猛地看向炕底窟窿。果然,喷涌的白烟渐渐散去,窟窿深处虽然依旧漆黑冰冷,散发着恶臭,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气似乎减弱了不少,那些疯狂的抓挠声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暂时……安全了?
柱子看着昏迷的陈青山,看着他那条被自己亲手斩断的手臂,巨大的愧疚和悲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撕下自己身上仅存的、还算干净的布条,小心地为陈青山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血污和泥泞。
夜,在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中,无比漫长。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艰难地刺破笼罩柳溪村的厚重阴云,从破败的窗棂缝隙挤进土屋时,陈青山在剧烈的疼痛中悠悠转醒。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黑暗的深渊。最先感受到的是左肩下方那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又被无数钢针穿刺搅拌的剧痛,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将那涌到喉咙口的痛苦呻吟压了下去。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头顶是低矮、布满蛛网和烟熏痕迹的屋顶椽子。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硌得他浑身骨头都疼。浓烈的草药味、血腥味、焦糊味和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寒腐朽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柱子趴在炕沿,似乎睡着了,但眉头紧锁,脸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和泥灰,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在不安地微微颤抖。柱子婆娘和锁柱蜷缩在炕的另一头,母子俩依偎在一起,锁柱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老蔫躺在旁边,呼吸微弱,那条发紫的腿上缠着厚厚的、浸透黑色药膏的布条。
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青山。井口的烈焰与黑水,炕底的塌陷与鬼爪,那刺骨的抓握,柱子的刀光,还有……手臂脱离身体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瞬间的冰凉……
他下意识地想抬起左手……一阵钻心的剧痛和空荡荡的感觉瞬间将他拉回现实。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自己的左肩。
左臂,从肩膀下方大约一掌的位置,消失了。伤口处被厚厚的、散发着浓烈松油硫磺气味的黑色药膏紧紧包裹着,外面缠着染血的布条。剧痛就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如同无数只烧红的蚂蚁在啃噬着断口处的神经末梢。
断臂之痛,刻骨铭心。但陈青山眼中却没有多少悲伤,只有一片近乎冰冷的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用仅存的右手,颤抖着摸索着,在身边触碰到了一根硬物——是他的硬木拐杖。铜包头沾满了泥污和暗红色的血迹。他死死握住拐杖,仿佛那是他仅存的支撑。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仅仅是挪动一下身体,就牵扯到胸口的旧伤和断臂处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他闷哼一声,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目光扫过土屋。墙角那个巨大的炕底窟窿己经被柱子用倒塌的土坯和杂物勉强堵住,上面还撒了一层厚厚的生石灰,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的阴寒气息从缝隙里渗出来。地面一片狼藉,泥土、血迹、焦黑的黑丝残骸、打翻的药罐……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惨烈的搏杀。
他的帆布包就在炕边,沾满了泥污。那个装着索命鞋的金属盒……陈青山目光一凝。盒子静静地躺在包口,盖子似乎有些松动,表面沾着干涸的黑泥和几点暗红色的血迹(是柱子的血?还是他自己的?)。盒子本身不再剧烈跳动,但那股冰冷的阴寒气息,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青山兄弟!你醒了!”柱子被陈青山的动静惊醒,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和巨大的愧疚。他扑到炕边,看着陈青山惨白的脸和空荡荡的左肩,嘴唇哆嗦着,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对……对不起……我……我……”
“不怪你。”陈青山的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砂纸摩擦,“……你救了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金属盒上,“……那东西……怎么样了?”
柱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带着一丝后怕和困惑:“……安静了。昨晚……昨晚你断臂之后,那窟窿里的东西就缩回去了……生石灰撒下去……就再没动静了……”他想起锁柱的话,“锁柱说……那地网……好像……好像在这边破了个大口子……那些黑线……断了……流走了……被……被吸到地底下更深的地方去了……”
陈青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地网破口?黑线断流?被吸走?
锁柱的感知再次印证了他的判断。柳溪村地下的“地网”并非铁板一块,它也存在节点和通道!昨夜炕底的塌陷和惨烈的搏杀,加上生石灰的灼烧,可能意外地摧毁了蔓延到柱子家地下的一个关键“节点”,或者炸断了一条重要的“能量通道”,暂时切断了这一片区域与地脉深处那个恐怖“根须”的连接!
但这只是暂时的!就像堵塞的血管,压力会寻找新的突破口!那个深埋地底的“洞”,那个吸走断流黑丝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祸源!它依旧在黑暗中蛰伏、等待、积蓄力量!
“水……”陈青山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
柱子连忙端来一碗温水,小心地喂陈青山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流稍微滋润了火烧火燎的喉咙。
“锁柱……”陈青山看向炕角那个蜷缩的孩子。
锁柱被叫到名字,怯生生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但看到陈青山醒来,似乎安心了一些。
“锁柱,”陈青山的声音放得很缓,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告诉叔叔……现在……你还能‘看’到……脚底下的‘网’吗?在……在屋子里……还有黑线吗?”
锁柱茫然地眨眨眼,似乎在努力感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屋子里……没有了……都……都破了……黑黑的……像……像烧焦的蜘蛛网……”
“那……外面呢?”陈青山追问,“村子里……其他地方……还有吗?”
锁柱的小脸上露出困惑和一丝恐惧,他伸出小手指了指地面,又指向门外,最后……再次指向了村后焦坑的方向,声音带着不确定:“……有……还有……但是……离我们这里……远了……像……像大河断流了……水……都往……往那边……那个大洞……流过去了……”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痛苦,“……那边……好吵……好挤……它们在叫……在打架……”
陈青山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地网的“断流”只是局部的!整个网络的核心和大部分能量,依旧集中在村后那个被地火炸开的焦坑附近!锁柱感知到的“大洞”和“吵闹”,很可能就是那地脉深处恐怖“根须”的核心所在!那些被吸走的怨魂能量,正在那里汇聚、冲突、等待着下一次爆发!
焦坑……终究还是无法避开的核心!
他艰难地抬起仅存的右手,指向墙角那个散发着阴寒气息的帆布包。
“柱子……把……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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