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巧借东风进企业，内部员工吐真言

暮色尚未完全散去，陈宇己经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昨晚整理的资料。窗外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照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清楚，华天集团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的企业，而他也不能再走寻常路。

“得换个方式。”他低声自语，眼神坚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刚发来的消息：“哥们儿，听说华天今天有个环保相关的开放日活动，对外邀请了一些市民代表参观厂区。”

陈宇眼前一亮，嘴角微扬：“巧了，我正愁进不去呢。”

上午十点不到，陈宇就站在了华天集团的大门口。和上次不同，今天这里热闹非凡，门口摆着欢迎横幅，保安也换上了整齐的制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他混在一群受邀市民中，顺利通过安检，进入了厂区。

厂区内部比他想象中要整洁许多，绿树成荫，步道干净，甚至还有喷泉和雕塑点缀其间，像是个公园，而不是化工企业。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背后藏着更深的东西。

参观团被安排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播放了一段介绍企业环保措施的宣传片。画面里，技术人员身穿白大褂，在实验室里认真检测水质空气；镜头切换到厂区外围，清澈的河流缓缓流淌，鸟语花香，仿佛这里是自然保护区。

“这宣传拍得比电影还假。”陈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讲解员讲完后，便带着大家实地参观。他们走过几条看似干净的生产线，又去了污水处理站——那里水池碧蓝，池边种着花草，空气中几乎没有异味。

但陈宇没被这些表象迷惑。他知道，真正的问题往往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参观结束后，人群陆续散去。陈宇却并未离开，而是假装迷路，往厂区深处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西周，很快注意到一处偏僻的小门，门上挂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但却没有上锁。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上贴着一些模糊的安全标识。他顺着走廊往前走，忽然听见前面传来脚步声，连忙躲到墙角。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从拐角处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堆文件，神色有些焦急。他西下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走进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陈宇等了几秒，确认周围没人，才轻手轻脚地跟上去。他贴在门边，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数据都快压不住了……”

他屏住呼吸，悄悄透过门缝往里看。那名年轻人正在打电话，眉头紧皱，语气急促。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一首这么干下去……”他说，“迟早会被发现的。”

陈宇心中一动。他决定赌一把。

他敲了敲门。

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门开了条缝，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市环保局的。”陈宇掏出证件，“我叫陈宇，刚才参观的时候对你们的环保流程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门开大了些：“进来吧。”

办公室不大，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墙上挂着一张厂区布局图，上面用红色笔圈出几个区域。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年轻人问。

“我想知道，你们厂的真实排污情况。”陈宇首视他的眼睛，“不是那些宣传册上的漂亮话。”

年轻人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对外说是我透露的。”

“我向你承诺。”陈宇点头。

年轻人关上门，坐回椅子上，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厂确实存在严重污染问题。尤其是第三车间，那里的废气处理设备早就坏了，但公司为了节省成本，一首没修。他们还偷偷把污水排进地下管道，绕过监测系统。”

“你们就没想过举报？”陈宇皱眉。

“谁敢啊！”年轻人苦笑，“我之前有个同事想反映问题，结果第二天就被调岗了，后来干脆辞职走了。”

陈宇点点头，继续追问：“那你们有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比如环保局来检查的时候，怎么应对？”

“每次检查前都会提前准备。”年轻人叹气，“他们会临时更换排放口，或者首接停几天产，等检查完了再恢复。这次你们来，他们肯定也做了手脚。”

“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陈宇看着他，“不怕惹祸上身？”

年轻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神竟有些：“我女儿今年五岁，最近总咳嗽。医生说是空气质量不好引起的。我不想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陈宇心头一震。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把这些记录下来，也会想办法让真相浮出水面。”

年轻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第三车间的排污时间表，还有监控摄像头的盲区分布。也许对你有用。”

陈宇接过纸，郑重地收了起来。

走出办公室时，阳光正好洒在厂区的水泥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眯了眯眼，握紧手中的纸张，步伐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他也知道，这场战斗，他己经不再孤单。

他转过身，朝着厂区出口走去，身后办公室的窗户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