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工资还没发

月光惨白，映着他瞳孔里自己那张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脸。

林见微喘着粗气，声音都在打颤：“因、因为工资还没发！”

解雨臣OS：（骗子。）

因为——

（我要一次彻彻底底的救命之恩，来抵消间谍的身份啊。笨蛋。）

他竟低低笑了出来，染血的手指带着铁锈味，极其缓慢地擦过她脸颊的污迹：“那……给你涨薪……如果能回去，我……”

林见微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眼泪砸在他染血的胸膛上："别说话，别死，我会带你回家！"

指尖感受到她唇瓣的颤抖，解雨臣费力地眨了眨眼，用尽力气想擦掉她的泪，手指却沉重得只在她下颌留下一道血痕，气若游丝：“……好……” 最后一个音节未落，头便无力地歪向一边，彻底陷入黑暗。

【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2（会救我的人）。】

林见微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听到系统提示：【警告！男主生命体征降至临界值】

解雨臣在一片颠簸的剧痛中恢复了一丝意识。

（……背上？）

每一次颠簸都清晰无比，伴随着右腿断骨处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像钝锯在反复拉扯神经。

浓重的血腥味堵在喉咙口，眼前阵阵发黑。

（她背不动了……）

这个认知比腿骨碾磨的痛苦更尖锐地刺穿了他。

他能清晰感觉到她单薄肩膀下肌肉的颤抖，毫无训练痕迹，之前爆发的力量不过是肾上腺素的垂死挣扎。

她明明可以丢下他……为什么？

（她是不是……也有一点……）

（喜欢我？）

这个荒谬的念头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燎原。

过往那些刻意的纵容、不经意的注视、压下疑虑的试探……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引蛇出洞！只是因为他——

（我喜欢她！）

（原来……我早就喜欢她了！）

（怎么……蠢到现在才明白？！）

【系统提示：好感度+20，当前92（我喜欢林见微）。】

（系统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宿主！好感度爆表了！！！之前一首扣扣搜搜2分3分的加，现在首接20！）

林见微：如何呢？又能怎？离公路还有多远啊！！！！！！

"前面...有块岩石..."，他强撑清明指引方向，声音却嘶哑得不成样子。掌下触及的肩膀正在颤抖。

（我才是该保护她的人...）

这个念头像毒蛇啃噬心脏。

【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4（对不起）。】

当林见微第三次被树根狠狠绊倒，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时，解雨臣猛地攥紧她肩头的衣料，指甲深陷进自己掌心才压住喉头的哽咽：“够了！放我……”

“闭嘴！！”林见微恶狠狠地打断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把他更重地往上颠了颠。

（开什么玩笑……老娘是天选之女！）

靴底传来黏腻湿滑的触感，不用看也知道脚底的血泡早己磨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解雨臣，”她突然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一股狠绝，“你要是敢昏过去……”

威胁的话卡在喉咙，因为背后传来细微的颤抖——这个宁愿断腿都不吭声的男人，居然在发抖。

林见微的瞳孔开始涣散，却还固执地数着步数："...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

她根本是在用意志力强撑。

（原来有人为我拼命是这样的感觉...）

【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5（我喜欢林见微）。】

"到了..."她哑声宣布，却在看到公路的瞬间膝盖一软。

解雨臣的视野天旋地转，最后定格的是林见微染血却带笑的眼睛。

她嘴唇翕动，他却从唇形读懂了那句："...我做到了。"

（何至于此，我们不是敌人吗？）

【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6（谢谢你）。】

心脏突然疼得比伤口更甚。意识消散前，他颤抖着将额头贴上她冰凉的掌心。

而林见微在陷入黑暗的瞬间，终于听到系统提示：【目标防备值归零】。

她想笑，却尝到脸上温热的液体。

值了。

【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7（傻，好傻，丢下我啊！）。】

解雨臣睁开眼睛，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耳边是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医院……）

（她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像尖刀一样刺进他的大脑，他猛地撑起身子，却因为腿上的剧痛重重跌回病床。

“林见微……林见微呢？！”

病房门被推开，解一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家主，您醒了！”

解雨臣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把抓住解一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怎么样了？！”

“林小姐没事！只是体力耗尽，还在昏迷……”

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手指脱力般松开。体力透支……她背着他走了地狱般的路……

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解一的阻拦，强行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她在哪间病房？”

林见微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的肌肉像是被碾碎重组一般，酸疼得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醒了？”

一道低哑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林见微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谢雨辰立刻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颈，喂她喝了一口。

解雨臣：“以后，我与你，永不相问。”

当间谍应该很辛苦吧，我们见微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解雨臣头一次想感谢自己没长脑子的西叔，谢谢他把林见微送到自己身边。

林见微怔住了。

（他……？）

解雨臣抓住林见微的手，“以后，永远要以自己为先。”

“不能，不能像这次一样了……”

林见微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解雨臣捂住她的嘴，“你根本不会爱护自己，就算喜欢，喜欢谁，也不能……算了，罚你每天给我梳头。”

“……好。”林见微脑子还懵着，身体却先于意识，乖乖地应了一声。

几秒后，混沌的思维才慢半拍地处理完最后的信息。

她眨了眨眼，茫然地看向解雨辰：“……啊？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