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冤昭雪

第二日。

林大人心中牵挂着孟凡的冤情，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对着门外高声唤道：“林坤，备马！随我去一趟巡抚崔大人府邸。”

“是！大人。”林坤洪亮的应答声从庭院中传来，不过片刻，林坤己将马备好，牵至林大人面前。这马身姿矫健，西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此刻紧张的氛围。

林大人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见平日的儒雅，尽显果敢之风。林坤紧跟其后，二人策马朝着巡抚崔大人的府邸疾驰而去。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巡抚崔大人的府邸前。林大人翻身下马，林坤对府邸一名家丁道：“吏部尚书林大人到！快去禀报！”一名家丁赶紧去禀报，随后崔大人迎了出来，拱手道：“林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快府上请！”家丁赶紧奉上茶水。

崔大人面带微笑谦卑地道：“林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林大人道：“崔大人！昨日我偶有得知阳谷县新上任县令孟凡贪腐一事可否当真？”

崔大人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林大人！此事我亦感蹊跷。有人举报孟凡在县衙修缮账目上贪污舞弊，我派御史张大人去调查也发现了账目存在诸多漏洞，人证物证俱在，故而将他收押。”

林大人沉思片刻，说道：“崔大人，孟凡这孩子我了解，他一心奉公，清正廉洁，绝非贪腐之人。我怀疑其中另有隐情，背后恐有小人作祟。”

崔大人听闻，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说道：“林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如今证据摆在眼前，若贸然放人，恐难服众。”

林大人看着崔大人，认真地说道：“崔大人！皇上听闻孟凡此次抗洪百姓反应良好，吏部对孟凡的考核也是非常的满意，依我来看，此事的确有些蹊跷，能否容我参与调查此事？也好给阳谷县百姓一个交代。”

崔大人思索片刻，点头说道：“既然林大人有这心意，那便一同调查吧。我也不想冤枉了好人。”

“此乃甚好！望崔大人理解，吏部本不想插手此事，无奈乾隆帝施新政，招贤纳士视人才若渴，况且！孟县令乃吏部首批钦点七品官员，若有冤情，到时皇上怪罪，难免吏部也会受牵连，此事不得不慎重。”崔大人赶紧道：“林大人说的极是，此事牵扯面太多，林大人能参与这案子甚好！”

崔大人缓了缓，道：“依林大人来看，这案该怎么断？”林大人喝了一口茶，道：“何不提审了再说！”

于是，崔大人与林大人并肩踏入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孟凡身形虽略显狼狈，却仍挺首脊梁。见二位大人亲临，他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朗声道：“二位大人！我孟凡自到阳谷县，一心奉公，殚精竭虑为百姓谋福祉，绝无丝毫贪腐之事，恳请二位大人明察秋毫！”孟凡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坚定且充满期盼。

林大人目光温和地看着孟凡，语气温婉安抚：“孟凡！你切莫着急，崔大人与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随后，众人移步至审讯堂。不多时，账房先生李账房被带了上来。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一口咬定孟凡贪腐，此事就能尘埃落定，自己也能靠着王豪给的重金远走高飞。可当他被押进审讯堂，看到崔大人和林大人满脸的严肃，心中不禁有些发慌。

“李账房！你如实招来！”崔大人严肃的道。

李账房低垂着头，双腿微微颤抖，强装镇定地说道：“小的……小的一向如实做账！账本从未做过手脚！”那声音虽刻意提高，却难掩其中的颤抖。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得知消息的百姓们纷纷赶来，为孟县令求情。人群中，一位参与县衙修缮的老工匠挤到前面，大声说道：“孟大人自来了阳谷县，那可是一心为民啊！凡事都亲力亲为，把咱百姓当成自家人看待。当初县衙修缮，我们都是心甘情愿捐赠木料，孟大人瞧着大家生活不易，硬是按市价给了木料钱。还有我们这些工匠，也都是自愿参与修缮，可孟大人仁义，给我们发了工钱。这么好的官，怎么可能贪腐？”

老工匠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附和，怒斥李账房的诬陷行径。李账房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感觉所有矛头都如利箭般射向自己。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拿了王豪的好处，陷害孟大人。一旦这罪名坐实，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全家老小都得受牵连。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在极度的慌乱与绝望中，他突然一咬牙，舌头用力一咬，鲜血从嘴角溢出，瞬间瘫倒在地。

崔大人看着突然自尽的账房先生，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事己至此，线索似乎断了，但他深知，背后定有主谋。稍作思索，崔大人下令：“提审王豪！”

不多时，王豪被押到堂前。他看到李账房己死，心中暗喜，以为死无对证，自己便能逃脱罪责。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哭诉道：“二位大人，冤枉啊！我也是受害人。”林大人厉声道：“王豪！如实招来。”王豪装出一副哭腔道：“不久前，我与李账房于月满楼喝酒，李账房跟我大吐苦水，说受了孟县令的批评，心中愤懑。过了没几天，他递给我一本账簿，说孟县令贪污。我哪里知道他是故意陷害孟县令啊！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他的话，一心以为此事是为民除害，才去巡抚大人那里举报的呀！李账房这小人，罪该万死！”

林大人目光如炬，盯着王豪，冷哼一声道：“王豪，你休要狡辩！若无你的指使，李账房怎会无端陷害孟凡？”

“大人明察！本是李账房受了批评怀恨在心，肆意陷害孟县令，我也是受他其害！”

崔大人道：“孟凡！此事当真？”

孟凡想了想，突然想起，李账房偷拿了五十两白银，自己怒斥了他一顿。便如实道：“有过此事。”

案子到了这里，似乎己经明了，林大人道：“王豪！你也是新科举人，怎会受了李账房差使？”

“大人！恕我有眼无珠，轻信了李账房，小人考虑不周，甘愿领罪！”

崔大人见王豪好坏不分，心中大怒，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王豪，你罔顾事实，混淆视听，差一点就陷害了朝廷命官，来人，将王豪以不实举报、混淆视听之罪，重打一百大板！”

随着板子落下，王豪的惨叫声在堂中回荡。

“林大人！你看这案可结否？”崔大人道。林大人叹了一口气，“事己至此，人己死，真相大白！结了吧！”

最终，孟县令官复原职。消息传出，阳谷县百姓欢呼雀跃，整个县城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孟凡重新站在县衙前，看着百姓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满是欣慰。他深知，经历这场磨难，阳谷县的未来将更加光明，而自己守护百姓的决心，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