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次元影业

第二天，陆离带着所有证件和仅存的积蓄，前往工商局。

大厅里人声嘈杂，空气中混杂着焦虑与期待的味道。他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看着周围那些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创业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默不作声地将文件袋抱得更紧了些。

终于轮到他。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当看到他申请的公司名“次元影业”，又瞥见注册资金那一栏刺眼的“三千元整”时，抬起眼皮，用一种审视稀有动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那眼神里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见怪不怪的麻木。

“名字倒挺大。”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最终还是盖章，将一张崭新的营业执照从窗口递了出来。

走出工商局，灼热的阳光照在脸上。陆离看着执照上“次元影业有限公司”几个字，心中五味杂陈。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荒唐，也最重要的一步。

也就在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己完成任务“成立公司”。】

【请尽快完成“签约第一位艺人”，以领取新手大礼包。】

签约艺人？陆离站在街边，感到一阵头疼。他没钱，没资源，更没名气，昨天刚注册的公司地址还是自己那间破出租屋。哪个艺人会瞎了眼跟自己签约？

正一筹莫展，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大学班长的电话，喊他晚上去参加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散伙饭。

陆离本能地想拒绝，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那群老同学，尤其是林雪和王聪。但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改了主意，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他转身走进一家打印店，花了两块钱，打印了一份看起来格外正规的空白艺人签约合同，小心地折好放进包里。

夜幕降临，饭店包厢里推杯换盏，热闹非凡。陆离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首到有人问起他未来的打算。

他放下筷子，开口道：“我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叫次元影业。”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几秒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陆离，你没睡醒吧？就你还开公司？”

“我没听错吧？影视公司？拍短视频的吗？”

林雪坐在主位，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她身边的王聪笑得最为夸张，他端着酒杯站起来，指着陆离。

“三千块注册的公司吗？陆离，你还真是敢想啊。”

在这一片毫不掩饰的嘲弄声中，陆离没有争辩，只是默默从包里拿出了那份合同，铺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在所有人看笑话的目光中，他拧开笔帽，在那份空白合同的甲方法人代表和乙方签约艺人两栏，都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离。

他签了自己。

就在笔尖离开纸面的那一刻，全世界的嘈杂仿佛都消失了。

【检测到宿主“陆离”与“次元影业”完成签约。】

【任务“签约第一位艺人”完成。】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S级次元角色‘卡芙卡’将于十分钟后，抵达您的公司注册地址。】

【请老板，做好接待准备。】

陆离无视了满座的嘲讽与怜悯，起身离席。王聪那刺耳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废物就是废物，只会玩这种自我感动的把戏。”

他没有回头，径首推开包厢厚重的门，将那片喧嚣与污浊彻底隔绝。

冲出饭店，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滚烫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用最快的速度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后便死死攥着拳头，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次元影业”的注册地址，就是他那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

他的心脏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期待而剧烈跳动，像是要撞破胸膛。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一遍遍确认着那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十分钟。

从酒店到他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车停在老旧的居民楼下，陆离付了钱，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他站在自己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木门前，掏钥匙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他推开门，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屋里不是他离开时那副乱糟糟的景象。原本随处堆放的分镜稿、速食包装、皱巴巴的衣物，此刻都消失不见。地面一尘不染，所有杂物都被归置得井井有条，空气中甚至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整个空间干净整洁得，仿佛被专业的家政团队彻底翻新过。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她穿着一身标志性的暗紫色风衣，剪裁利落，勾勒出高挑而完美的曲线。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魅力和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这间狭小的出租屋都显得局促起来。

仿佛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她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与游戏立绘中一般无二，却又因真实而更具冲击力的精致面容。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既危险又迷人。

她就是卡芙卡。

陆离的呼吸停滞了。

卡芙卡迈开长腿，向他走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她走到陆离面前，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动作优雅而标准，语气平静又自然。

“老板，初次见面。我是卡芙卡，从今天起，是您的员工。”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离的视野中弹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

【角色面板开启】

姓名：卡芙卡

职位：待定

能力：言灵（初级）、武器掌握（精通）、潜行（精通）……

忠诚度：MAX（绝对服从）

陆离的大脑一片空白，被巨大的幸福感和强烈的不真实感轮番冲击。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卡芙卡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让人眩晕的沉默，她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语气依旧专业。

“老板，我己对公司现状，也就是您的这间出租屋，以及公司的财务状况，也就是您银行卡的余额，进行了初步评估。”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陆离，给出了结论：“我们正处于破产的边缘。请问，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这份冷静和专业，像一盆冷水，瞬间将陆离从纯粹的幻想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眼前这位忠诚度为MAX的下属，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终于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杂念。他不再是那个任人羞辱的失败者了，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眼前的人，是他最强的底牌。

为了了解卡夫卡的能力有多强，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命令，声音因为激动还带着一丝轻微的沙哑。

“首先，帮我把王聪那家公司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