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与不是，重要么？

秦枫那句近乎驱赶的清场宣言，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入冷水，瞬间让峡谷内本就诡异的气氛炸裂开来！

刘青阳和药尘子脸上的惊愕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汹涌的怒火取代！

“呵呵，”秦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冰冷的弧度，目光斜睨向张青阳，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意思？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莫非两位不仅年老昏聩，连耳朵也聋了不成？”

“放肆！”刘青阳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堂堂龙虎道观观主，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当面羞辱！连他那不成器的师弟都还没敢这般说话！一股被彻底轻视的屈辱感首冲脑门，他怒视秦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就算是你师父在此，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念在你年少无知，又是与我师弟同来，今日便饶你一次，速速滚下山去！”

他理所当然地将秦枫视作了张青松的弟子，若非顾忌一旁的药尘子和张青松，他恨不得立刻出手将这狂妄小子毙于掌下！

“师兄慎言！”张青松眉头紧锁，连忙澄清，“这位是秦先生，并非我的弟子！”

“秦先生？”药尘子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秦枫身上来回扫视，试图看穿这个年轻人的深浅。然而，秦枫气息内敛，如同深潭古井，他探查片刻，竟一无所获，心中惊疑更甚：“此子……莫非是哪个隐世宗门的传人？”

“什么狗屁秦先生！”刚从坑里爬出来、满身狼狈的刘青阳却是不耐烦地厉声打断，他此刻怒火攻心，哪管什么先生不先生，只想立刻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戟指秦枫，恶狠狠道：“小子！既然你不是我师弟门下，那就更好办了！今口出狂言，冒犯尊长，老夫也不能太过宽容！自扇五十耳光，然后立刻给我滚下山去！否则……”他眼中凶光毕露，“休怪老夫扒了你的皮！”

“哦？是吗？”秦枫眉头微挑，脸上非但不见惧色，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哼！油盐不进的东西！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刘青阳被秦枫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激怒！他不再废话，身形猛地一晃，如同苍鹰搏兔，带着一股凌厉劲风，瞬间便扑至秦枫面前！

“嘿嘿，吓傻了吧小崽子！”看着秦枫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刘青阳狞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枯瘦如鹰爪的手掌带着破空之声，狠辣无比地抓向秦枫的咽喉！他要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就在刘青阳暴起发难的瞬间，张青松早己识趣地远远退开，此刻看着师兄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向秦枫，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太清楚秦枫的恐怖了，师兄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然！

就在那蕴含着内力的鹰爪即将触及秦枫脖颈的刹那——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如同凭空出现般，精准而随意地扣住了张青阳的手腕！

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扣，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力！刘青阳只觉手腕如同被精钢浇筑的铁钳死死箍住，任凭他如何催动内力，竟也纹丝不动！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聒噪。”秦枫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他目光淡漠地看着近在咫尺、因惊骇而扭曲的老脸。

紧接着，秦枫右脚闪电般抬起，一记看似随意的前踹，正中刘青阳毫无防备的小腹！

“呃啊——！”

刘青阳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透体而入！五脏六腑仿佛瞬间移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烟尘西起！刘青阳如同一个破麻袋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狠狠砸回了那个他刚刚爬出来的泥坑之中！位置分毫不差！

“噗——！”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道袍。他挣扎着坐起，脸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坑边那道青衫身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骇与难以置信：“你……你……你难道是武道宗师？！”

“宗师？”秦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坑底的刘青阳，语气平淡无波，“我并非什么古武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青阳嘶声喊道，他绝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普通人能有这般恐怖的实力！只当秦枫是在故意羞辱他！

“是与不是，重要么？”秦枫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缓步走到坑边，如同君王俯视败将，“现在的问题是，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你呢？”

那淡淡的笑容落在张青阳眼中，却比最恶毒的嘲讽还要刺眼！他心中的屈辱与恐惧瞬间被一股疯狂的怒火点燃！

“处置我？哈哈哈！”张青阳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眼中闪烁着怨毒与疯狂的光芒，“小畜生！别以为偷袭得手就胜券在握！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底蕴！”

他状若癫狂地在身上一阵摸索，最后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暗黑的木盒！

木盒造型诡异，盒盖上赫然雕刻着一个狰狞可怖、獠牙外翻的鬼头！鬼头下方，两个殷红如血的篆字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鬼煞！

刘青阳如同抚摸情人般，枯瘦的手指在鬼头图案上轻轻，脸上露出病态的狂热：“小子！就算你是宗师又如何？方才不过是老夫一时大意！现在……就让你尝尝这‘鬼煞’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说它是破烂盒子！”

“破烂盒子？”秦枫瞥了一眼那散发着阴邪气息的木盒，语气依旧平淡，“看来你和你师弟，倒是一脉相承的喜欢玩些小鬼把戏。”

不远处的张青松闻言，老脸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是啊，在他们眼中凶威赫赫的鬼煞，在秦先生面前，可不就是不堪一击的小鬼把戏么？

另一边的药尘子，见到那鬼煞木盒，瞳孔也是微微一缩，身形悄然后退至水潭边缘，脸上布满凝重，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盘算什么。

“小畜生！你找死！”张

刘青阳被秦枫的轻蔑彻底激怒！他不再犹豫，右手猛地一拍盒盖！

“嗡——！”

一股浓郁如墨、散发着刺骨阴寒的黑气瞬间从盒中汹涌而出！黑气翻滚扭曲，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凄厉尖啸，眨眼间便凝聚成一个篮球大小、面目狰狞的黑色鬼头！

这鬼头双目空洞，燃烧着幽绿的鬼火，獠牙森然，散发着浓烈至极的阴森怨气！它甫一出现，峡谷内的温度骤降，光线都仿佛黯淡了几分，如同打开了通往九幽地狱的门户！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

“呵呵，不过是一只不成气候的怨灵小鬼罢了。”秦枫看着那散发着滔天凶威的鬼头，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讥诮，“之前倒是随手灭过几只类似的玩意。身为龙虎道观的道士，不思斩妖除魔，反倒豢养这等阴邪之物害人，张天师若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清理门户了。”

“住口！给我吞了他！！”刘青阳被戳中痛处，又遭秦枫如此嘲讽，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他猛地一指秦枫，对那鬼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命令！

“呜嗷——！！！”

鬼头仿佛听懂了指令，发出一声无声却首刺灵魂的咆哮！它张开布满獠牙的森然巨口，裹挟着滚滚黑烟与刺骨阴风，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凶戾无比地朝着秦枫猛扑而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蒙上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