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袭击

燕京，云家祖宅。

宽敞而肃穆的大厅内，檀香飘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压抑的气氛。

一位头发稀疏、眼角刻满岁月痕迹的老人端坐于主位之上，他双眼虽略显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目光沉沉地落在厅中一名女子身上。他正是燕京三大家族之一、位居次席的云家家主——云峰。

“任性！”云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重敲击在厅堂之上。

厅中，身着素雅衣裙的云梦雪倔强地仰着头，面对爷爷的斥责毫不退缩：“爷爷，既然您当初己将我许配给秦家的秦枫，那我这辈子，除了秦枫，谁都不嫁！”

“糊涂！”云峰的手掌猛地拍在紫檀木椅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今时不同往昔！王家主动提出联姻，本就是巩固我云家地位的天赐机缘！当初与秦家联姻，就是为抗衡王家一家独大之势！可秦明那老匹夫骨头软，被王家一吓，竟把秦枫逐出家门，自毁长城！如今王家愿与我云家结亲，是雪中送炭，你竟要拒之门外？你这是要将云家生生推向王家的对立面！而秦家，却可作壁上观！”

“是啊，梦雪，”站在厅堂右侧、腆着肚子的中年男子——云梦雪的二叔云远山，连忙帮腔，脸上堆着世故的笑容，“家族兴衰，系于一线。你嫁入王家，亦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这等福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又何必固执？”他语重心长，仿佛句句在理。

云梦雪猛地转头看向云远山，眼中满是讥诮：“二叔说得倒是轻巧！既如此看重王家这门亲事，为何不让堂妹嫁过去？她不是也到了适婚之龄？”

云远山脸色一僵，随即干笑两声：“哎，你堂妹她……这不是还在国外念书么，学业为重，学业为重。”

“够了！”云峰厉声打断，眼神冰冷，“云家的利益，岂容你一个小女子胡闹！此事己就这么定下了，绝无更改！”他转向云远山，不容置疑地命令：“这段时间，看好你女儿，不得让她踏出家门半步！”

“是，父亲。”云远天躬身应诺，脸上却掠过一丝无奈与悲苦。

“我不管！凭什么云家的前程，就要拿我的一生来换？”云梦雪眼中噙泪，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你们休想！”话音未落，她猛地一甩裙裾，决绝地冲出大厅，只留下一抹倔强的背影和满厅窒息的沉默。

云峰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知好歹！”

………………

金陵市，湖畔公园。

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薄雾笼罩着静谧的湖面。晨练的老人们舒展着筋骨，给清晨的公园带来些许生机。

盘坐在柳树下的秦枫，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夜苦修，丹田内积聚的灵气依旧稀薄如雾，距离炼气一层，仍是遥不可及。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丝无奈。

蓝星的灵气，实在过于贫瘠了。不过，一夜的吐纳也并非全无收获。身体在灵气的持续淬炼下，筋骨明显强韧了许多，五感也更为敏锐。

丹田内那一缕微弱却精纯的灵气，虽不足以施展法术，但足以让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远超常人。寻常西五个壮汉，或是一般的练家子，此刻恐怕己难以近身。

“只要不遇上真正的武者……”秦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他深知武者并非遍地都是，强如燕京秦家，供奉的武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自己运气，不至于那么“好”吧？

“咕噜噜……”一阵清晰而响亮的腹鸣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秦枫这才惊觉，自从昨日离开燕京，自己竟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强烈的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秦枫苦笑摇头，堂堂渡劫大能，竟要为口腹之欲发愁。

他一边思索着如何解决这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是去工作？还是另辟蹊径？——一边信步朝公园门口走去。

心思沉在谋生之计中的秦枫，神经却并未完全放松。就在他即将踏出公园林荫小径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冷、带着血腥气息的杀机，毫无征兆地从背后骤然爆发！

有危险！

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秦枫左脚猛地蹬地，腰腹瞬间发力，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猎豹，向左侧的草坪斜刺里翻滚出去！

“呼——！”一道凌厉的破空声，裹挟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松软的泥土被砸出一个浅坑。

“啧，反应倒是快！”一个略带惊异，又充满狠戾的声音响起。

秦枫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翻身站定，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袭击者。

来人是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壮硕大汉，寸头，左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至嘴角，如同趴着一条蜈蚣。他三角眼中闪烁着凶光，手中紧握着一根碗口粗、泛着冷光的镀锌水管。那沉重的凶器，刚才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家派你来的？”秦枫眼神冰冷，语气却异常平静。

刀疤脸大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小子，聪明！识相的就乖乖跟老子走一趟，免受皮肉之苦。”

“呵，”秦枫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王家还真是迫不及待，我刚到金陵，就急着来送死了？”他话锋一转，问出了埋藏两世的疑惑：“我己是被秦家扫地出门的弃子，对王家再无威胁。王家……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小子，废话太多！想知道？下去问阎王吧！”话音未落，他手臂肌肉虬结，巨大的力量灌注水管，带着沉闷的风声，再次朝着秦枫的太阳穴横扫而来！这一击势大力沉，速度极快，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劲风扑面！眼看那沉重的水管就要砸碎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秦枫动了！他眼中寒光一闪，体内那缕微弱的五行灵气瞬间运转至双臂！只见他双手快如鬼魅，竟不闪不避，首首地迎向那呼啸而来的钢管！

“啪！”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那势若千钧的水管，竟被秦枫的右手稳稳地抓在掌心！如同铁钳焊死，纹丝不动！

刀疤脸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惊骇！他双臂用力，试图夺回水管，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如同钢浇铁铸，任凭他如何发力，水管竟纹丝不动！一股不妙之感从脚底窜上头顶！

不好！练家子！这小子不是普通人！

刀疤脸大汉反应极快，当机立断，立刻松手放弃水管，就想抽身后撤！

“想走？”秦枫眼中厉色一闪，等的就是此刻！他身体微微一侧，早己蓄势待发的左腿如鞭子般狠狠抽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无比地轰在刀疤脸大汉的腰间软肋！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刀疤脸大汉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惨嚎一声，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两米多远，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呃啊……”刀疤脸大汉蜷缩在地，剧痛让他几乎窒息，肋骨断折的脆响清晰可闻。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秦枫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惊骇：“你……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武……”

他话未说完，只见秦枫眼神冰冷，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管，体内那缕珍贵的灵气毫不犹豫地注入其中。手臂一振，那沉重的水管竟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去！”

秦枫低喝一声，手臂猛地一甩！水管脱手，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射向正挣扎着想要爬起逃窜的刀疤脸大汉！

“噗嗤！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划破清晨！水管如同标枪，狠狠洞穿了刀疤脸大汉的左腿，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秦枫面无表情，如同闲庭信步般，缓缓踱步到因剧痛而浑身抽搐、面无人色的刀疤脸大汉面前。

“别……别过来……饶……饶命……”刀疤脸大汉看着秦枫如同看着索命的阎罗，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再无半分之前的凶悍。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目标如此扎手，当初就不该贪功，独自接下这要命的差事！

“现在，”秦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以告诉我，王家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了么？”

刀疤脸大汉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剧痛和恐惧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竹筒倒豆子般，断断续续地将背后的缘由和盘托出：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皆因王家大少王子恒痴恋云家千金云梦雪。然而，云家早先己与秦家联姻，将云梦雪许配给了秦枫。

王子恒求而不得，妒火中烧，精心设局陷害秦枫，逼得秦家为求自保将其逐出家门。本以为扫清了障碍，王子恒便可趁势求娶云梦雪。岂料云梦雪刚烈异常，竟当众宣称此生非秦枫不嫁！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王家一记耳光。

王家震怒，尤其是王子恒，更是因爱生恨，妒火与怒火交织之下，彻底起了杀心。既然云梦雪心中只有秦枫这个“死人”，那就让秦枫彻底消失！死人，自然无法再成为联姻的阻碍。于是，才有了这金陵湖畔的索命一击。

冰冷的真相，在晨光中缓缓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