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玉石商行

一周后，清晨。

金湾山巅的一号别墅沐浴在淡金色的晨曦中。二楼阳台上，秦枫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化作一丝淡淡的遗憾。

“离炼气二层，仅剩一层薄纸……可惜，此地的灵气，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丹田内充盈却又未能质变的灵力。看来，是时候考虑在别墅周围布置一个聚灵阵了。

念头一起，新的难题却随之而来。聚灵阵的核心阵基，需以蕴含精纯灵气的灵石为引。然而，在这灵气日益稀薄、近乎末法的蓝星，灵石矿脉早己成为远古传说，绝难寻觅。

“灵石难求……”秦枫目光落在别墅外葱郁的山林间，心思转动，“或许……可以用蕴含灵气的玉石替代？”虽然玉石中的灵气驳杂稀薄，远不及灵石精纯，但若能以数量弥补质量，或可勉强支撑起一座简易的聚灵阵。

这个想法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涟漪。秦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决定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他看了看时间，刚过七点。倒也不急，午后再去也不迟。

………………

时近正午，秦枫走出别墅大门。没有代步工具的他，原以为打车是件简单事，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一个略显尴尬的提醒。

金湾别墅区，金陵顶级的富人聚居地。这里绿树成荫，道路宽阔，却罕见人迹与出租车。各家各户出入皆有豪车代步，寻常出租车根本不会在此空等。秦枫沿着林荫道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拦下一辆恰好路过送客至此的出租车。

“师傅，去古玩市场。”秦枫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司机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眼秦枫，见他衣着普通，与这片奢华之地格格不入，眼中不禁掠过一丝诧异。“小伙子，住这附近？”司机试探着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嗯。”秦枫随口应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司机一愣，显然有些意外。他载过不少来金湾“打卡”的年轻人，幻想一窥富人生活，或偶遇贵人。但像秦枫这样衣着简朴，坦然承认住在这里，又孤身一人打车的……实属少见。

“呵呵，”司机笑了笑，带着点自来熟，“我还以为您是来这边游玩看景的呢。住这片儿的主儿，像您这么……呃，穿着随意的，还真不多见。”他斟酌着用词，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以貌取人”的市井精明。

秦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并没有接他的接话。世俗间的眼光，于他如浮云，何必解释？

………………

古玩市场，人声鼎沸。

秦枫目标明确，径首走向一家门面开阔、装修考究的大型古玉商行——“玉缘间”。

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石尘与木香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一层大厅极为宽敞，两侧排列着整齐划一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原石毛料，小的如鹅卵，大的堪比篮球。

大厅中央，一个独立的高台展柜尤为醒目，其上陈列着三块脸盆大小、皮壳厚重、隐隐透着不凡气息的原石，显然被奉为镇店之宝。

此时店内客人不多。几名服务员或倚在柜边闲聊，或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并不存在的灰尘，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一名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最先注意到秦枫。她习惯性地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秦枫身上那套加起来恐怕不足三百元的普通衣物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被寒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烦。

“啧！”她发出一声清晰的、带着不屑的咂舌声，白眼几乎翻到天际，“真是晦气！还以为是条大鱼呢，原来又是个穷酸鬼来蹭空调长见识的！”她看也不再看秦枫第二眼，仿佛怕脏了眼睛，扭身就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继续和同事抱怨着“无聊”、“没油水”。

秦枫神色平静，对这种势利小人的做派早己司空见惯，内心毫无波澜。

这时，角落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先……先生您好，我是服务员小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秦枫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孩，身材瘦小，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工作服，脸上带着初入社会的青涩和紧张。她看着秦枫，眼神清澈，虽然也看到了他朴素的穿着，却并未流露出轻视。

“噗嗤！”不远处的高挑女服务员发出一声刻意的嗤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秦枫和小清听见，“小清啊，你是来上班赚钱的，还是来开慈善堂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白费力气！”言语间的嘲讽毫不掩饰。

小清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手指局促地绞着衣角。她确实是刚来不久的新人，被老人这么一说，心里难免委屈。但她咬了咬下唇，还是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秦枫，等待他的回应。

“我是来买原石的。”秦枫的声音平静响起，目光淡淡扫过那个刻薄的服务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落回小清身上，“带我看货吧。”

“啊？真……真的吗？”小清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秦枫真是顾客。确认秦枫并非玩笑后，她脸上立刻焕发出光彩，连忙点头：“好，好的先生！请跟我来这边！”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专业一些。

“切~装什么大尾巴狼！”高挑服务员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不信，却也忍不住好奇地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个浑身上下透着“穷酸”气的年轻人，能在这动辄几万起步的玉缘间里玩出什么花样！

小清将秦枫带到一排陈列着不同价位原石的玻璃柜前。“先生，这边的原石价格区间比较广，从几万到几十上百万的都有，皮壳表现和场口也各不相同……”

秦枫的目光扫过柜中那些形态各异、包裹着厚厚风化皮壳的石头。以世俗眼光，仅凭外表，确实难以窥探其内里乾坤。但对于身怀《五行造化经》的秦枫而言，以及拥有神识的修仙者来说，一切却是简单得多。

他无需辨别玉种成色，只需感知其中蕴含的灵气。五行流转，万气皆可纳。他心念微动，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神识之力悄然蔓延开来，如同最精密的探测雷达，无声无息地扫过眼前一块块原石。

刹那间，石皮之下的景象在他感知中变得“清晰”起来。绝大多数原石内部空空如也，或是只有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散逸。只有少数几块，内里闪烁着或浓或淡、颜色各异的灵光——那便是他所需的目标！

秦枫手指在玻璃柜面上轻点，动作随意却精准：“这块，这块，还有这块……嗯，那边的也要了。”不一会儿，他身前便堆叠起了十二块大小不一的原石。

小清连忙拿出记录本和计算器，快速地计算着标价。随着数字不断累加，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当她按下最后一个加号，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总金额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带着难以置信的微颤：

“先生……您……您挑选的原石一共……十二块，总价是……三百六十九万！”

那个一首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高挑服务员，此刻也彻底呆住了，脸上的嘲讽和不信瞬间凝固，嘴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