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空间之盟，烙印之饵

青袍道人的身影在裂缝深处如水波般漾开，彻底显现在冰冷的石壁前。扬眉老祖面容模糊，仿佛笼罩着一层流转的空间薄纱，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了混乱与死亡的喧嚣，平静地落在盘古身上。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迫人的威压，却让盘古残存的灵魂都感到一种源自空间本身的窒息感。

“小友，许久未见，竟落得如此…别致的模样。”扬眉的声音如同穿过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目光扫过盘古胸前那几根仍在微微蠕动、汲取着脊椎碎片能量的青黑色触须，以及他那只焦黑空洞的左眼和遍布裂痕的躯干。

盘古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紧了他。后有骸骨巨兽索命，前有空间魔神拦路！他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扬眉，喉咙滚动，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扬眉…老祖…意欲何为？”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灵魂深处的归墟奇种寂灭之力蓄势待发，尽管他知道在这位空间主宰面前，这点力量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轰隆！！！ 恐怖的撞击再次传来！整个庞大的脊椎碎片剧烈震动，如同被天锤轰击！裂缝顶部簌簌落下碎石尘埃，巨大的裂痕在盘古身后不远处蔓延开来！骸骨巨兽那燃烧着毁灭黑炎的巨爪，正疯狂地撕扯着这块坚韧的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暴虐的咆哮穿透岩石，带着无尽的饥饿与愤怒，首逼而来！

扬眉却恍若未闻，连目光都没有偏移半分。他依旧平静地看着盘古，仿佛身后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幕布上的皮影戏。

“那头沉睡了不知多少纪元的‘葬土之龙’被打扰了休眠，脾气自然不好。”扬眉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若放任不管，这片难得的漂流坟场怕是要被它彻底掀翻，扰了无数道友的长眠，也断了吾等参悟此间万物归寂之理的门路。”他口中说着“道友”、“参悟”，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盘古心头剧震！葬土之龙？！这骸骨巨兽竟是陨落的魔神残骸在无尽岁月中滋生的异变存在？难怪其威势如此恐怖原始！

“老祖…难道想除掉它？”盘古艰难地开口，心中却警铃大作。扬眉绝非善类，更不会做无利之事。

扬眉微微摇头：“除它？代价太大。葬土之龙依托这片混沌坟场的地脉残骸而生，力量近乎无穷无尽，与它死磕，得不偿失。”他目光深邃，如同能看穿盘古的灵魂，“吾感兴趣的是你，盘古小友。或者说，是你身上那道…有趣的印记。”

盘古悚然一惊！吞噬魔神的印记！扬眉竟然能感知到？！他本能地想要压制灵魂深处那丝冰冷的联系。

“不必紧张，”扬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那道印记极其微弱精妙，若非你强行催动那枚奇异的‘种子’窥破吾之空间隐匿，又恰逢那葬土之龙刺激得印记波动加剧，吾也难以察觉。”

扬眉的目光扫过盘古胸口那点微弱闪烁的墨色幽光（融合了青莲残片与归墟奇种力量的核心），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吞噬的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更是最醒目的灯塔。它一日在你身上，吞噬道友便一日不会放弃追寻。以你如今的状态，下一次，绝无生机。”扬眉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尖刀，剖开血淋淋的现实。

“老祖…有办法？”盘古声音干涩，心中却急速权衡。他毫不怀疑扬眉有能力剥离这印记，但代价是什么？这位空间魔神绝不会好心助他！

“有。”扬眉的回答简洁有力，“吾可助你剥离转移这道印记，暂时摆脱吞噬道友的锁定。”

“条件？”盘古首接问道，他深知混沌中没有免费的交易。

扬眉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很简单。吾要你身上那块造化玉碟残片的核心印记烙印，以及…关于你如何获取、运用‘熵’之法则的感悟碎片。”

造化玉碟印记！熵之法则感悟！ 盘古心神巨震！扬眉果然图谋甚大！造化玉碟蕴含的是推演万法、解析混沌本源的至高秩序信息，是他最后的底牌之一！而那“熵之法则感悟”，显然是指他用归墟奇种融合时辰、万厄、疫病终结本源后诞生的熵减之瞳的领悟！这更是他绝境中领悟的唯一新力量！

“呵…老祖好大的胃口。”盘古冷笑，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扬眉模糊的面容，“剥离吞噬印记，对老祖而言恐怕并非难事。但要我交出这两样根基之物，无异于自断道途！老祖不如坐等葬土之龙将我撕碎，再自行收取如何？”他在赌！赌扬眉看重的不仅仅是这两样东西本身，更看重他身上蕴含的变数和潜力！赌扬眉不愿意让葬土之龙破坏这片他可能正在参悟的坟场！

裂缝再次剧烈震动！这一次，骸骨巨兽的利爪似乎找到了薄弱点，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裂缝前方的石壁被生生撕开了一道豁口！灼热的黑炎气息伴随着毁灭性的咆哮汹涌灌入！盘古甚至能看到那猩红魔瞳在豁口外一闪而过的暴虐杀意！

“你时间不多了，小友。”扬眉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盘古能感知到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了几分，将汹涌灌入的黑炎气息强行压制在豁口附近一小片区域。这举重若轻的手段，再次彰显了扬眉对空间的绝对掌控！

“造化印记与熵之法则是你的根基，吾自然知晓其价值。”扬眉缓缓道，“吾所求，非是掠夺，而是‘借阅’。吾以空间本源法则中关于‘锚定’、‘折叠’、‘放逐’的核心奥义与你交换。你交出印记烙印与感悟碎片，作为抵押。待你安然离开此地，寻得安全之所，吾自会收回这部分空间奥义，归还你的抵押之物。”

“抵押？”盘古心思电转，“若我身死道消，老祖岂不是白得？”

“你若身死，抵押之物自然归吾所有，此乃常理。”扬眉坦然道，“交易便是如此。吾助你剥离印记，暂避吞噬锋芒，并授你空间奥义助你逃生。而你，付出‘知识’的烙印作为抵押与交换的诚意。你…可有选择的余地？”

扬眉话音落下，一股玄奥的空间波动己然在他指尖萦绕。裂缝前方被扬眉空间之力暂时禁锢的区域，葬土之龙的黑炎疯狂冲击着无形的壁障，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碎声，显然无法长久支撑！

盘古的残躯微微颤抖。这是阳谋！扬眉算准了他别无选择！剥离吞噬印记是眼下唯一的生路，而空间奥义更是逃生急需！抵押造化印记和熵之感悟，风险巨大，但并非彻底失去！

轰！咔嚓！ 扬眉布下的空间壁障终于被狂暴的黑炎撕开一道缝隙！一只燃烧着黑炎的骨刺利爪，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穿透缝隙，朝着盘古当头抓下！那恐怖的威压让盘古的灵魂都为之冻结！

“成交！”盘古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怒吼！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