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有应得

“清白？”

一首靠在母亲怀里“虚弱”颤抖的叶棂鸢，忽然抬起了头。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病弱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赵姨娘的哭诉。

她那双蓄满泪水、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种破碎的、难以置信的纯真，望向叶芸香，轻声问道：

“芸香妹妹……你……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书……是哪里来的吗？”

她的语气那么轻柔，那么无辜，却像一把最锋利的软刀子，狠狠扎向叶芸香！

叶芸香被叶棂鸢那看似无辜的眼神看得心头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知道！姐姐！我根本不知道！一定是有人……”

“哦……”

叶棂鸢轻轻应了一声，仿佛真的在思索。

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用那种气若游丝、却能让亭内每个人都听清的声音，喃喃低语：

“可是……可是那书上的画……画得好奇怪……两个没穿衣服的人……抱在一起……好……好吓人……”

她说着，脸上浮现出少女特有的、懵懂而羞怯的红晕，眼神却更加“茫然”和“困惑”，仿佛只是单纯地被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所惊吓，完全不懂其中含义。

她甚至瑟缩了一下，往母亲怀里又钻了钻，声音带着真切的恐惧：“娘……女儿害怕……”

这幅纯真受惊的模样，落在叶承泽和众人眼中，更坐实了叶芸香私藏污秽之物、惊吓病弱嫡姐的罪名！

尤其想到叶棂鸢大病初愈，竟被这等不堪之物冲撞，叶承泽心头的怒火更盛！

叶芸香却彻底慌了！

叶棂鸢虽然没有背出具体的艳词，但这番描述，配上她此刻受惊的模样，比背诵艳词更具杀伤力！

她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叶芸香的绣篮里，确实装着不堪入目的淫秽画册！而且内容极其下流！

“不！不是的！姐姐你胡说！你污蔑我！”叶芸香尖叫起来，试图否认那画面的存在。

然而，她的否认在叶棂鸢那副“纯真受惊”的模样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又歇斯底里。

地上摊开的书页，那刺眼的图画是铁证！

李倩儿等几位小姐虽然羞得不敢再看，但刚才惊鸿一瞥的画面足以让她们确认那是什么东西！

“住口！孽障！”

叶承泽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叶芸香不仅私藏秽物，事到临头还在攀咬嫡姐，毫无悔意！

他猛地一脚将叶芸香踹开！力道之大，让叶芸香惨叫一声，滚出好几步远，撞在亭柱上，差点再次晕厥！

“侯爷！”赵姨娘尖叫着扑过去护住女儿。

“闭嘴！”

叶承泽厉声怒喝，目光如同利剑扫过赵姨娘，吓得她瞬间噤声，浑身抖如筛糠。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私藏秽书，心术不正！构陷嫡姐，不知悔改！事到临头，还敢狡辩攀咬！将我定远侯府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亭子嗡嗡作响。

“来人！”

叶承泽不再看地上那对抱头痛哭的母女，目光扫过李倩儿等几位早己吓得面无人色、恨不得立刻消失的官家小姐，强压下怒火，沉声道。

“今日府中家丑，让各位小姐受惊了。来人，备车，好生送各位小姐回府！”

这是要封口了，虽然封不住，但姿态必须做足。

李倩儿等人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待？连礼数都顾不周全了，匆匆福了福身，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令她们终身难忘的揽月亭。

亭内只剩下叶家自家人。

叶承泽的目光如同寒冰，落在瑟瑟发抖的叶芸香身上：“叶芸香！身为侯府小姐，不知自爱，私藏秽物，德行有亏！更兼心思歹毒，意图构陷嫡姐！罪无可恕！”

他每说一句，叶芸香的身体就抖得更加厉害一分。

“即日起，禁足听雨轩！非我允许，不得踏出一步！罚抄《女诫》、《内训》各百遍！抄不完，不准见人！每日只供清水素斋，静思己过！

身边所有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部发卖！一个不留！”

雷霆般的惩罚，毫不留情！禁足、罚抄、清汤寡水、拔除心腹，这是要彻底将叶芸香打入冷宫，剥夺她一切可能的依仗！

“侯爷！香儿她知道错了！求您开恩啊！她还小……”赵姨娘哭喊着求饶。

“小？”

叶承泽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刮过赵姨娘，“心肠如此歹毒，年纪小是理由吗？！赵氏，你教女无方，纵女行凶！

罚你禁足一月，闭门思过！听雨轩一应事务，暂由夫人派人接管！若再敢多言一句，家法伺候！”

赵姨娘被叶承泽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瞬间在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绝望地看着被婆子粗暴拖走、哭喊挣扎的叶芸香。

处理完这对母女，叶承泽的目光才转向江诗韵怀里的叶棂鸢。

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和依旧带着惊悸的眼神，他心中的怒火被心疼取代。

他走过去，声音放柔：“鸢儿，吓坏了吧？爹己经处置了那孽障。快跟你娘回去好好歇着，莫要再想这些腌臜事。”

“是，爹……”叶棂鸢靠在母亲怀里，声音细弱，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江诗韵心疼地搂紧女儿，向叶承泽点点头，带着叶棂鸢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临走前，江诗韵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那几本刺眼的秽书，对留下的婆子冷声道：“把这些脏东西都给我烧了！一片纸都不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