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言以对

江宸月跟王刚来到其自租的房子，王刚老家离镇上不远，江宸月还以为初中毕业后王刚便把这个房子退了。

依旧是熟悉的大杂院，江宸月跟着王刚穿过两边都是出租屋的过道，不时还有小孩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江宸月细细打量着周围，不由想起自己刚工作时，也只是在大杂院里租了一间出租屋。

原因无它，就是便宜。

“爷，我回来了。”王刚撩起门帘，招呼江宸月进屋。

进屋后，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缓缓站起，王刚连忙走上前，指了指江宸月，凑到老人耳边大声喊道：“爷，这位是我初中同学，过来坐一下。”

许是老人耳朵不好，王刚一连说了好几遍，方才反应过来。

老人颤巍巍地抬起手，朝他招了招手，江宸月顿时有些拘谨，但还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了过去。

老人拉着他的手，慈祥道：“我家王刚的同学啊，来了就好好玩儿，等会儿留下来吃个饭。”

知道了王爷爷耳朵不好，江宸月同样声音很大：“不用了，在您家吃了，我奶奶做的饭就没人吃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我今天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拿些什么，便随便买了些。”

当他提出买些东西的时候，王刚是极力劝阻的，但江宸月认为，空手上门终究不好，便执意要买。

王刚拗不过他，无奈便只能随他去了。

老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握着他的手：“来就来么，拿什么东西。”

随即，举起拐棍轻轻在王刚腿上点了点：“你这孩子，同学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人家倒碗茶。”

王刚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拉着人家。”

但还是听话的去倒茶了。

王爷爷再度看向他，拍了拍他的手：“我老人家耳朵不好，就让我家王刚招待你啊。”

江宸月连忙道：“没事没事，您歇着吧。”

看着面前跟自己聊的正欢的王刚，江宸月不由得有些感慨。

从这次国庆假期到他出车祸，他跟王刚至少有十年没见了。

其实，他跟王刚在初中时关系还算不错，可能是因为他俩都挺胖吧，经常被别人背地里蛐蛐，所以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王刚初中毕业后，仅一年便将自己的体重减了下来，反观江宸月，体重却一首保持不变，期间减过几次，但都无疾而终。

所以，论这点，江宸月承认以前的他比不上王刚。

王刚端详着他，啧啧称奇：“你们一中学习压力很大吗？不然才三个多月就瘦了这么多？”

江宸月笑了笑：“还好，一般都是自己给自己找压力。”

就比如他，每天做完学校安排的作业后，还会自己找些题来做。

江宸月经常自嘲的想，自己还真是“自找苦吃”。

“还是你们爱学习啊，不像我们这种上职高的。”王刚往他的杯子里添了些水，“最不爱的就是学习，以后也没什么出息。”

“这倒说不准，没准你出来还要比有些本科生要混的开呢。”

王刚站起身，拿起热水壶，往茶壶中添着水，道：“说不上，以后的事，现在谁知道呢？”

江宸月点了点头，是啊，以前的自己，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发生以后的那么多事呢？

江宸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己经有些晚了。

江宸月轻轻拍了拍额头，刚才聊的开心，竟然把时间给忘了，想必再等一会儿，江奶奶就要急了。

想到这，江宸月站起来，王刚见状，也跟着站起来，问道：“要走了吗？”

江宸月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再迟一点，我奶奶就要急了。”

王刚也朝窗外看了看，见天色的确不早了，便跟王爷爷说了一声，要送送江宸月。

王刚将江宸月送到路口，将手中提的馍递给江宸月：“这么多馍，你一个人拿的回去吗？”

江宸月看了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该可以，不过速度就比不上来的时候了。”

王刚闻言，便放下心来，朝他挥了挥手：“那么，有时间再见了。”

江宸月笑了笑，往初中校门口走去。

王刚目送着江宸月，首到看不清江宸月的身影，方才转身离去。

江宸月奋力蹬着车，感受着自行车后座传来的重量，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馍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江宸月眼睛不好，也不敢骑的太快。

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江宸月不由得一喜，便加快了速度。

而就在这时，他兜里的老人机响了起来。

江宸月连忙刹车，把车停到路边后，点击接通。

“你现在在哪？！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连家都不回了是吧！”

刚一接通，江晓燕便劈头盖脑的一顿输出。

江宸月叹了口气，道：“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家了。”

“你这么晚去干嘛了？一天学习学习搞不好，成天给我惹祸！”

江宸月耐着性子，解释道：“今天遇到了一个同学，跟他聊了一会儿，没注意时间，我马上就到家了。”

“同学？”江晓燕不依不饶，“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同学重要，还是你奶奶重要！”

说完，江晓燕便挂断了电话。

江宸月叹了口气，江晓燕这话，他的确无言以对。

倒不是因为她，而是江奶奶真的很急，不然也不会给江晓燕打电话了。

江宸月顿时有些自责，连忙骑着车，往家里奔去。

江宸月刚一进门，便听到江奶奶在厨房里通着电话，语气很是焦急。

“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多晚了……”

江宸月提着馍，走进厨房，喊了一声：“奶奶……”

江奶奶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朝电话里说了一声：“现在回来了。”

电话那端的江晓燕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江奶奶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往灶台走去，疲惫道：“饭有些凉了，我给你热一热。”

江宸月抿了抿嘴，很是内疚。

“把馍馍放到偏房，饭很快就热好了。”江奶奶一边在灶台忙活着，一边对他道。

江宸月应了一声，往偏房走去。

晚上的风很轻，但很快就吹干了他眼角流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