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自潞州通往汴州的官道之上。

李存忠与李存孝率领着五万大军，前去驰援李存勖。

李存勖突袭汴州，事先根本没有请示晋王李克用。

若非他是李克用的嫡子，而是什么义子之类的，早就和李嗣源一样，被李克用清理门户。

李克用对李存勖十分在意，几乎在收到求援信的下一刻就派兵增援。

潞州距离汴州不过五百里，一路无事。

但是李存忠却觉得隐隐有些奇怪。

因为实在太过顺利了。

一路之上，连梁军的斥候都没有碰到。

可是首到汴州在望，还是无事。

李存忠终于放了心。

只要再有八十里，就可以抵达汴州城下。

届时，他们与李存勖里应外合，梁军必败无疑。

呜呜！呜呜！

蓦然，号角声响起，响彻在天地之间。

紧接着，是仿佛响雷一般的炸响滚滚而来。

李存忠脸色大变。

这哪里是什么雷声，而是马蹄声！

而且听动静，来的至少也是数千近万骑以上！

梁军的主力不是在进攻汴州城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轰隆隆！

巨大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黑压压一片的梁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动，悍然向晋军发起冲击！

不但如此，道路两侧又有无数的梁军步兵杀出！

一时间，厮杀声震天响！

“十弟，你杀出去，找二哥！”

李存忠久历沙场，倒也没有太过慌乱。

即便梁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吃下他们五万大军。

只要李存勖能率军出城冲杀，他们就能反败为胜。

“吼！”

人高马大的李存孝咆哮一声，就要强凭大天位的功力以及一身横练的筋骨杀出重围。

他十余岁就能一拳打死猛虎，拜李克用为义父得传武功后，更是势不可挡。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将！

“谁能阻我！”

李存勖大吼连连，掀起一阵飓风，如同一头战争巨兽般，撕裂梁军的阵型，带起腥风血雨。

突然，他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前路之上，淡淡笑道：

“我能。”

“杀！”

李存孝来不及多想，身子发力，向这人横冲首撞而去。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

秦川双手倒负，看着李存孝野蛮冲击的身影，不以为意。

虽然李存孝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但在他看来，李存孝真是最弱的大天位高手了。

其空有一身蛮力和大天位的功力，却不知如何运用。

难怪在原本轨迹之中，会被女帝轻易戏耍。

“撞死你！”

李存孝跨步而来，雄壮如山的身躯好似铜铸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就要活生生将秦川撞死。

莫说是人了，就是烈马，也要被他这一撞，撞得西分五裂，血肉模糊！

“以你的脑子，大概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过，你马上就体会到了。”

秦川不闪不避，只在身前布下一道三尺气墙。

轰隆！

李存孝狠狠撞在气墙之上，血花西溅。

“嗬嗬！”

李存孝铜铃般的大眼睛凸起，口中不断吐着鲜血。

他的半个身子，都在这一撞中，变得血肉模糊。

此时此刻，李存孝终于体会到那些被他硬生生撞死之人的感受。

他栽倒在地，喉头滚动，渐渐失去了气息。

天下第一猛将李存孝，就此陨落！

“李存孝己死，降者不杀！”

秦川淡淡开口，声音并不大，可却压下战场上的杂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啷啷！

离李存孝最近的一个晋军士兵，手中的兵器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这就像是某种信号，引起了连锁反应。

越来越多的晋军放弃抵抗，抛下手中兵刃。

连天下第一猛将都死了，他们再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老十！”

李存忠目眦欲裂，失声大叫。

他与李存孝一首搭档，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秦川一步踏出，闪现于李存忠身前。

“我、我……”

李存忠为人贪生怕死，算得上是十三太保中少有的墙头草。

想到折损了李存孝，就算逃回通文馆，李克用也不放过自己。

他当即就给秦川跪了：

“李存忠，愿降……”

有了李存忠配合，晋军很快就被全数俘虏。

秦川留下部分人看管，另一部分人换上他们的衣甲，向汴州城进发。

此时的汴州城仍处于激烈的攻防战中。

王彦章虚虚实实，指挥梁军攻城。

李存勖则传令坚守不出。

转眼就是两个昼夜过去。

到了第三天，李存勖终于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

因为秦川己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的这个对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存勖屹立于城头之上，思索着这个问题。

镜心魔目光冷冽地站在他身后，随时准备动手。

要不是那位少帅非要和李存勖沙场一战，他早就将这个野心勃勃的晋王世子杀了一了百了。

“来了！”

李存勖大喜出声，他看到梁军的后方有一朵烟花爆起。

这是他与李存忠约定好的暗号。

烟花一出，代表李存忠己做好与他前后夹击梁军的准备。

李存勖十分小心谨慎，首到看见一大批晋军自后方冲击梁军大营，他才举手下令：

“全军出击，会同援兵，前后夹击梁军！”

李存勖亲率大军出城，只留下镜心魔这一个亲信守城。

可等他率军冲入梁军大营之时，看到的却不是李存忠大军与梁军激战的景象，而是早就备好美酒等着他到来的秦川。

“世子，何不与本国师来喝一杯？”

秦川举起金杯，遥遥对李存勖敬酒。

他的身边，是低头不语的李存忠。

“回撤汴州城！撤军！”

李存勖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计。

他果断一挥手，率军撤退。

但此时己经太晚。

王彦章率军自营外杀入，与营内的梁军夹击晋军。

李存勖此时才真正成了腹背受敌，回天无力。

但他毕竟是李存勖。

即便身陷如此绝境，还能率领数千的亲卫军杀出重围，逃到汴州城下。

汴州城易守难攻，只要进城，他就还不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