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冢寻迹

“真……真是够命的硬渣……”

金大富喘着粗气，油腻的脸上挂着汗珠与难以置信的惊悸混合而成的粘稠物。他用一根裹着厚厚破麻布的木棍，极为小心地，远远捅了捅地上那堆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黑红冻肉。

木棍尖端刚一触碰到秦墨肋部撕裂伤口边缘的冰晶，“滋”的一声，细微的惨白寒气混合着几乎看不见的灼热微芒炸开。木棍顶端覆盖的破麻布瞬间化为飞灰，坚硬的硬木表层竟留下一个布满细密焦黑蚀点的凹坑，如同被腐蚀性的酸液瞬间浸蚀过，却又带着寒冰冻结的撕裂质感！

“嘶！”金大富触电般收回木棍，连连后退几步，本就的身躯差点撞在背后冰冷的排污管道上。“邪门！真他娘的邪门透了！”

他心有余悸地盯着自己手中只剩半截焦黑木棍的“杰作”，再看向地上那团死寂的黑影——秦墨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蜷缩着，左脸和左肩的伤口被一层半透明的、混杂着金属星屑的冰晶覆盖着，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抽搐，那冰晶下便隐约闪过微弱的暗红弧光，如同活物休眠的心脏搏动。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冻腐内脏和某种金属熔炼后特有的焦糊气息，令人作呕。

金大富想起半个时辰前这废物咽气时的动静，后颈汗毛又竖了起来。那口喷出来的淤血星团炸裂开的威力，还有瞬间冻结蒸发周围秽物的冰火爆……根本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死法！

他绿豆般的小眼死死盯着冰层深处。那里，被秦墨那一口诡异“污血炮弹”炸出的小坑洼周围，光滑如镜的玄冰表面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蚀刻纹路。那些纹路并非爆炸冲击形成的简单裂纹，更像是一道道冰冷火焰烧灼又瞬间被冻结的刻痕，蜿蜒扭曲，内部隐约闪烁着黯淡的红星点。

“晦气！晦气至极！”金大富使劲搓了搓油腻的脸皮，唾了一口浓痰。这“炉渣”死都死得这么麻烦！寻常的凡人炉渣，丢进修罗窟底层渊隙一了百了，自然有下面那些永远喂不饱的东西连骨头渣子都收拾干净。可这种邪乎到连冰煞尸傀都要退避三舍的死相……

金大富肥短的手指在腰带上那几串油腻钥匙里摸索着，终于捏出两截手指长短、泛着暗银光泽的金属短管。这是专门处理“高危炉渣”的一次性【噬腐铁线虫】投放管。里面不是寻常铁线虫那种只会啃噬血肉骨髓的低级玩意儿，而是被某些上工区的制器疯子们改造过，能吞吃残留能量辐射并分泌中和黏液的炼金造物。价格不菲，但此刻金大富只想尽快把这烫手的死人处理掉。

正当他捏碎管子尾部脆弱的符文密封蜡封，准备瞄准秦墨扭曲的脖颈残躯将那些蠕动的银亮金属丝虫倾倒下去时——

咔嚓！

极细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是极其坚硬的玄冰被无形锋刃切割开一道细缝。

金大富肥厚的肩膀猛地一僵！全身的肥肉瞬间绷紧。他迅速将手中的短管和木棍塞进腋下夹着的巨大污物桶侧袋里，同时腰肢以一种与他体型不相称的、近乎诡异的柔软扭转，肥脸上挤出熟稔而卑微的职业笑容，眼睛快速扫过身后那片深邃的、流淌着幽蓝色苔藓冷光的冰壁区域。

污迹冻结的管道根部阴影里，空寂无人。冰壁表面，只有万年不化的幽蓝冷光在缓缓流淌。刚才那一声，仿佛只是冰块自然开裂的幻觉。

但金大富脖颈后沁出的冷汗却更冰冷了。他没敢放松警惕，一边继续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谄媚干笑点头，一边极其缓慢、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挪向远离管道的更开阔地带。手在背后偷偷抹了把冷汗，心中暗骂：“操！那些‘清道夫’的影子杂毛！真是属冰蛇的，一点声儿没有！”

在这渊底寒狱下工区，能无声无息切割玄冰发出那种独特“咔嚓”声的，只有那些藏身于冰壁阴影、穿着特殊抗寒符纹斗篷、负责监控与“特殊清理”的修罗窟清道夫！这些家伙隶属于更上层的霜溟夫人首管系统，神出鬼没，监察一切异常炉渣。金大富毫不怀疑，刚才秦墨死前死后的种种异象，绝对惊动了这些冰冷无情的“眼睛”！

“娘的，看老子作甚！炉渣不都在这儿挺尸了吗！”金大富心中腹诽咒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甚至微微躬下了的腰背，将自己姿态放得更低。他可不想被那些冰蛇盯上，成为下一个需要“特殊处理”的炉渣。

就在金大富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如何快速且不引人注目地处理掉地上这具散发不祥气息的尸骸时——

哗啦！簌簌！

一阵密集而沉闷的声响突然从头顶上方高不可及的垂首排污管道深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如同某种粘稠沉重的洪流正高速砸落！

“啧！赶着这时候泄污！”金大富暗骂一声晦气，脸色瞬间变成苦瓜。他下意识地就要后跳躲避，这排泄口正下方，正是此刻这片冰面最“干净”的地方——秦墨喷出那口“污血星弹”炸出的浅坑附近。粘稠污秽冻雨砸下来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然而，就在他脚尖刚离地的瞬间！

轰！！！

无法形容的沉重撞击与挤压声在头顶爆发！那绝不是普通污物的流淌！更像是巨兽被强行堵塞住排泄口后发出的绝望轰鸣！整个巨大的垂首冰砌管道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管壁厚实的冰层表面瞬间炸开蛛网般的惨白裂纹！无数冰粉雪沫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恶臭飓风般狂喷下来！

金大富被那剧烈的震动和气浪掀得一个趔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啃了一嘴冰渣混着污迹。没等他爬起来破口大骂——

噗嗤！

粘稠得如同凝固油脂、色泽漆黑混杂暗红冰渣的沉重污物柱……如同一条巨大濒死蠕虫的僵首尸体……猛然从排污口喷射着挤出！不！更像是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从管道深处……硬生生推挤、撕裂出来的！这断柱速度极快，裹挟着刺鼻的腥气，重重砸落在那片刚被清空的浅坑冰面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冰晶碎裂和粘液西溅。污秽冰泥团炸开一片狼藉。恶臭瞬间浓烈百倍！

“我操！”金大富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向后蹿出好几米远，连插在侧兜里的【噬腐铁线虫】短管滚落出来都没敢捡。他被糊了一头一脸的漆黑粘稠冰渣，腥臭刺鼻。

更让他头皮发炸的是，这片刚被清空的冰面上，那层被“污血星弹”力量暂时驱散或冻结的秽物瞬间被这更大的污秽覆盖。更可怕的是，这片新喷涌堆积的黑色污血与冰渣……正在以一种触目惊心的速度，向着冰面深处流淌、渗透！而它们汇聚渗透的轨迹核心……正是那个秦墨濒死一击撞出来的脸盆大小的坑洼！

黑色污血如同拥有生命，沿着冰面下细微的纹理急速蔓延，甚至无视了玄冰本身的阻隔！只短短几个呼吸，坑洼中心区域就形成了一个不断向下塌陷的、碗口大小的污秽漩涡！漩涡的中心深不见底，散发着更为浓厚的死亡与衰败气息！

“漏……漏了？！”金大富绿豆眼瞪得几乎脱眶，连脸上的污秽都忘了擦。这修罗窟地下的玄冰壁号称亿万年不蚀，坚不可摧，怎会被污血腐蚀？

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如同油污般粘稠下沉的污秽漩涡表面，并非完全漆黑！在漩涡深处急速下沉的污血边缘……竟无声浮现出数个细小、扭曲、闪烁着微弱幽蓝磷光的符文轨迹！那些符文如同某种古老墓碑上即将泯灭的刻痕，在污秽中一闪即逝，却又彼此勾连，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图形！

金大富下意识地眯起被污迹糊住的眼，死死盯住漩涡深处。那幽蓝磷光勾勒出的残痕形状……似断非断……似字非字……在污血沉陷的混沌背景下，赫然指向了一个他曾在某个被秘密销毁的古老图册上偶然瞥见的一个禁忌标记——

一个类似于上古“冢”字的崩断简化体！

夜……冢？！

这两个字带着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金大富的心脏！

冰壁深处。绝对黑暗的棱镜夹层。

一道深色斗篷的身影悬浮于半空，如同一片凝固在黑暗中的墨色冰晶。周围没有一丝寒气波动，也没有任何光亮，只有纯粹的虚无与绝对的静寂。

兜帽下的幽紫与冰蓝异瞳，如同精密冰冷的探针阵列，穿透厚重的玄冰，无声地锁定着下方冰窟地面上发生的一切。光怪陆离的数据瀑布在意识核心无声流淌：

监控对象：炉渣（代号 濒死熔炉）

体征状态：超低温麻痹（96%）/ 核心强制休止（熵值波动：深渊底层阈值） / 原始核心-淬魂引擎初步耦合完成度：0.87% （预期值：深渊裂隙级）

异常事件：排泄通道周期性异常阻塞（概率阈值超过99.9%）……空间震击来源深度判定：炼魔窟第七沉降层泄压阀区域（误差范围：±0.3层级）……

关键观测点：

【噬腐铁线虫】处理方案执行中断……

污秽堆积深度指数异常飙升……物理渗透轨迹异常……

下层冰结构蚀刻能量印记残留分析：……古老镇封符文残迹（“业夜”部类变体）……结构崩坏率 99.997% … 判定失效……

污血渗流轨迹与下层空间微结构耦合度激增：86.72%！耦合目标指向……标记核心点检索中……【夜冢】？……数据库（浅层）缺失……关联最高权限关键词库：……星骸……太古坟场……深层路径权限不足……

冰冷的分析近乎永恒。斗篷身影如同时间本身凝成的造物，悬浮于黑暗棱镜核心，对污秽、臭气与冰屑的飞溅漠不关心。唯有在冰面上那点着污秽漩涡深处的幽蓝破碎符文残痕出现的刹那，兜帽下方，异色的眼瞳底部，一丝比绝对零度更加深寒的细微光点……如超新星爆发前兆般……无声地亮起一瞬。

金大富趴在地上，肥胖的身躯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绿豆眼死死盯着污秽漩涡深处那抹诡异幽蓝符文消散的余迹，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夜冢！

这两个字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那不是传说中被无尽业力与亘古尸骸填埋、连修罗窟最底层的炼魔渊火都不愿触及的死亡废土吗？相传是上古某些恐怖存在的最终坟场，空间扭曲，法则崩坏，是活物的绝对禁区！

一个本该被彻底遗忘、只存在于某些老掉牙杂役偶尔胡言乱语中的禁忌名字！

“假的！一定是他妈的眼花了！被这臭气熏的！”金大富用力甩了甩糊满污冰渣的脑袋，强压下那股骨髓里渗出的寒意。他颤抖着试图撑起肥胖的身体，“赶紧！赶紧把这邪门的炉渣收走！丢远点！丢进渊隙最下层！让那些饿疯了的东西连皮带骨头都给磨碎喽！不能留！绝对不能留在这污血洞旁边！”

他的手指哆嗦着，再次摸向滚落在旁边冰碴里的两根【噬腐铁线虫】投放管。那两根短小的银色金属管，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心理支柱。只要把这玩意儿倒在尸体上……

铮——！

一声微弱的、仿佛金属在极寒中被强行撕扯变形的锐鸣……突然刺入金大富的耳膜！

声音的源头……赫然是地上那具扭曲僵冷的“尸体”！

金大富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僵硬地、脖子咯咯作响地扭转目光，一点点聚焦到秦墨那张被血污和冻伤彻底毁坏的侧脸上——声音来自他的……喉骨位置！

不是人声！是纯粹的物质形变之声！如同沉重的金属齿轮被冰冻结后又被强行启动卡死的摩擦！

随着这声锐鸣，秦墨那几乎完全裹在凝结血污与霜晶中的喉咙部分……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覆盖在他脖颈伤口处的半透明、混杂金属星屑的冰晶，诡异地裂开了几道比发丝还细的缝隙！缝隙深处，再没有血肉涌出，只有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凝固的……暗沉的红光！仿佛沉眠的熔炉深处，核心的余烬被强行拨动！

冰面上，那些正迅速向漩涡中心汇聚渗流的污秽黑血，流经秦墨身下那片冰面时……竟微不可察地绕开了他身下蔓延开来的少量血冰！仿佛那血冰中蕴含的某种东西，连这污秽衰朽之物都下意识地避让！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怖感瞬间击穿了金大富所有的侥幸！他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后弹开，手脚并用疯狂倒退！

“妈的！操他娘的！还没死透？！”金大富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无法理解的恐惧。这炉渣的邪异程度远超他的理解！“铁线虫！快！快出来吃掉他！吃掉他！！”他连滚带爬，根本不敢再去碰那滚落的金属管，反手从腰后另一个油布袋里掏出一个更加粗陋的黑色陶瓶，不管不顾地朝着秦墨的位置狠狠砸了过去！

那是【腐尸冰虱】罐！里面是经过冻煞催化的炼尸冰窟里滋生的低级嗜血冰虱，平时用来处理普通尸骸加速腐化的烂玩意儿，作用连噬腐铁线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陶罐在秦墨身侧碎裂，一小团裹挟着刺骨寒气的灰白色粉尘和大量针尖大小、形似冰屑的冻尸虱喷射出来，瞬间覆盖了秦墨大半个后背。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轻微凝结声响起。那些接触到秦墨躯体冰晶和残余血冰的冻尸虱粉尘，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疯狂侵蚀血肉，反而如同撞上了某种无法理解的屏障……更可怕的是，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源于秦墨喉骨深处那暗红光斑的波动轻轻扫过——

嗤…！

所有接触到那层极细微波动的冻尸虱粉尘……如同被投入了看不见的熔炉，瞬间化为灰白色的粉末！连一点腐蚀作用都未曾产生，便彻底湮灭！

金大富脸上的肥肉疯狂抽搐，绿豆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他看到什么了？

那喉骨处的暗红光斑……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回应！

一种死寂的、冰冷的、纯粹的……饥饿的回应！

黑暗棱镜夹层之中。

数据奔流暂停。

悬空而立的流霜，兜帽阴影下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瞬。冰冷，精准，毫无温度。如同观测到预期参数的实验员记录下关键节点。

新的指令在她冰冷的意识核心无声凝结、下达：

监测协议：【深渊潜影】执行第三层级……释放信号诱导器：【归心水镜】（低功率震动节点）……关联目标体坐标……

锁定下方污秽汇聚路径……标记信息层级：【夜冢残痕】……临时权限生成……上传……关联主协议：【星火余烬】……

“不行……不行了……”金大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如同一个破烂的风箱。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被冰晶和扭曲体态包裹的人形凶物喉骨处缓缓熄灭的暗红光晕，感觉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彻底疯掉。“邪物！这是真正的邪物！”

他的身躯抖动着后退，彻底放弃任何靠近和处理的念头。那口污血汇成的漩涡还在缓缓旋转下沉，散发出死寂的不祥气息。秦墨就趴在那漩涡边缘，如同一块被遗忘在坟墓口的冰冷墓碑。

金大富最后狠狠剜了一眼那个扭曲的身影，似乎要将这邪物的模样烙印在灵魂深处，作为以后吹嘘保命的谈资。他转过身，以与他体型不相称的敏捷开始攀爬通向炼魔窟上层的垂首冰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爬出多远，“噗通！”一声沉闷的坠响自下方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沉重落地。

金大富浑身肥肉一紧，猛地回头，冰阶陡峭的视角只能瞥见下方那片污秽冰面的一角。似乎在那漩涡的附近冰面上，多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他眯着被污秽糊住的眼，努力辨认。看轮廓……像是半截冻硬了的、不知哪个倒霉鬼手臂的东西？但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流动又凝固的、怪异的暗金色旋涡印记？

“操……”金大富低声咒骂了一句。晦气接连不断！连尸体零件都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这破管子到底堵成什么样了？他不敢再细看，只当是某具被排泄口巨大力量撕裂推出的残尸碎块，扭回头，加快速度向上攀爬。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邪门又恶臭的地方，离地上那个不知道死没死透的炉渣怪物越远越好！规矩？规矩算个屁！命要紧！反正那玩意儿就在那儿趴着，等那些没影的“清道夫”自己来处理吧！

然而，金大富并不知道，在他转身向上蹒跚爬行时——

下方冰面那团模糊的黑影坠落处。

冰冷的、覆盖着一层奇异薄霜的污秽冰面上。

那半截断臂残肢手背上，那个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散发着极微弱暗金光泽的旋涡印记……在坠落撞击的瞬间，竟然无声地……熄灭了。

那暗金色的光，如同被漩涡中心的某个点瞬间吞噬吸收。印记依旧存在，但彻底失去了流动感与光泽，变成了一道冰冷凝固的金属烙印。

就在它熄灭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在污秽漩涡的边缘，秦墨喉骨深处的那一点暗红核心光斑，原本己经陷入了沉寂，但就在这一瞬间，它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一般，极为同步地、极其微弱地，再次搏动了一下。

这一下搏动，就像是黑暗中沉睡的凶兽，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那气息拂过冰面，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却带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这是一种无声的饥饿，它在死寂中蔓延，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