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们的开始

午后的阳光透过学生会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红木会议桌照得发亮。

白玉推开门时，西宫辉夜正低头批阅文件，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沙沙声。

“迟到了三分十二秒。”辉夜头也不抬地说，红指甲轻敲桌面。

【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呢……】

白玉径首走向自己的座位：“在天台和雪之下部长多聊了几句。”

钢笔的沙沙声突然停顿。

辉夜抬起头，红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侍奉部的雪之下雪乃？”

“嗯，讨论了一下社团活动的事。”白玉翻开面前的文件，阳光照在纸面上。

辉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指尖无意识地着钢笔：“你们关系很好？”

“就是普通部员和部长的关系。”白玉头也不抬地回答，“就像我和你一样，会长和受处分的学生。”

辉夜轻哼一声，重新低头工作。

阳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留下光影，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房间里只剩下钢笔书写的沙沙声和翻动文件的轻响。

白玉专注地整理着各社团的经费申请表，将篮球部和足球部归为一类，文艺部和茶道部归为另一类——就像辉夜上午教他的那样。

“分类做得不错。”辉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她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白玉身后，黑发垂落肩头。

白玉微微侧头：“多谢会长指导。”

“我只是陈述事实。”辉夜伸手调整了几份文件的顺序，“弓道部的申请应该放在最上面，他们下周有全国大赛。”

白玉注意到她右手虎口处还贴着创可贴——那是前天比试时留下的伤。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了，”辉夜突然问道，红眸首视白玉，“天台上的谈话愉快吗？”

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白玉迎上她的目光：“雪之下部长问起了麻衣学姐的情况。”

“是吗。”辉夜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她也相信那个'正在消失的女孩'的故事？”

“雪之下很聪明。”白玉将最后一份文件归入档案夹，“她几乎自己推理出了全部真相。”

辉夜的红唇微微抿起：“真是令人惊讶的信任。”

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裙摆划过优雅的弧度，“我还以为雪之下雪乃那种人不会轻易相信超自然现象。”

白玉想起了某特摄主骑的一句经典名言，微微一笑：“有时候相信不需要理由。”

“就像你相信那个樱岛麻衣一样？”辉夜突然转身，红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白玉止住了笑容。

窗外传来操场上的哨声和学生的欢呼。

“这还是不太一样的。”白玉最终开口，“我可是亲眼所见。”

辉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却又泾渭分明。

下午三点整，学生会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辉夜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雪之下雪乃站在门口，长发及腰，藏青色的眼眸平静如水。

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这是侍奉部本月的活动报告。”

辉夜抬起头，红唇微微上扬：“辛苦了，雪之下同学。”

雪之下走进房间，目光在白玉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辉夜：“西宫会长，关于空条同学的处分期限——”

“一周，不会改变。”辉夜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校方的决定。”

“我明白。”雪之下微微颔首，将文件放在桌上，“只是确认一下。”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白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太理解她们的暗流涌动，也不想理解，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对了，”雪之下突然转向白玉，“由比滨同学想邀请你参加明天的社团聚餐。”

辉夜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聚餐？”白玉挑眉，“什么时候？”

“明天放学后，学校附近的家庭餐厅。”雪之下的声音比平时柔和，“由比滨坚持要庆祝麻衣学姐的'回归'。”

白玉注意到她说到“回归”时微微加重的语气：“她能看到麻衣学姐了？”

“不完全是。”雪之下轻轻摇头，“但她今天在走廊上'感觉'到了什么，用她的话说，像是突然记起忘记很久的事情。”

“由比滨希望你，帮忙邀请麻衣学姐参加，因为现在只有你才能看到她。”

“我会的。”白玉点了点头，“不过去不去，还要看麻衣学姐自己的意愿。”

这时辉夜突然站起身了：“如果你们要讨论社团活动，请出去说，这里是学生会室，不是茶话会。”

雪之下微微挑眉：“抱歉，打扰会长工作了。”

走之前她转向白玉，又看了辉夜一眼“明天见。”

门关上后，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辉夜重新坐下，钢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会长似乎很心情不好呢～”白玉状似无意地说。

辉夜猛地抬头，红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专心做你的事，空条同学。”

白玉耸耸肩，继续整理文件。

阳光渐渐的将整个房间镀上一层金色。

“明天的聚餐，”辉夜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打算去吗？”

白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包去的，毕竟是社团活动。”

辉夜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不过请记住，处分期间的所有课外活动都需要报备。”

白玉看了看手机：“放学后的聚餐应该不影响学生会工作吧？协助时间是上课期间的午休和下午自习课。”

钢笔在辉夜指间转了个圈：“理论上没错。”

她突然站起身，黑发如瀑垂落，“但作为受处分学生，你的所有社交活动都应该——”

白玉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打断道：“会长要不要一起来？”

辉夜整个人僵住：“什么？”

“侍奉部的聚餐。”白玉轻松地说。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辉夜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她别过脸去：“不感兴趣。”

“那真是遗憾。”白玉故意叹了口气。

钢笔从辉夜手中滑落，在文件上留下一道墨痕。

她迅速捡起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会考虑的，现在，请专心工作，空条同学。”

傍晚的夕阳将世界包围，黑夜逐渐来临。

白玉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时，辉夜突然叫住他。

“空条。”

他转身，看见辉夜站在窗前，夕阳将她裹住，为她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纱衣。

“明天，”她的声音很轻，“我会去的。”

“毕竟作为学生会长，了解下属社团的活动是必要的。”说完她就别过头去。

白玉摆了个手势，转身离开了。

走出校门时，白玉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麻衣发来的消息：

[我先回公寓了，记得回来！]

白玉看着这条消息，不自觉的笑了。

他太了解麻衣了，这明显是回去准备晚餐的借口。

他正要回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空条同学！等等我！”

由比滨结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粉色团子头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晃动：“太好了，赶上了！”

“怎么了，团子？”白玉收起手机。

由比滨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团、团子？这是给我起的外号吗？”

“对啊。”白玉指了指她的发型，“不是很形象吗？”

“咦——”由比滨鼓起脸颊，“那我要给你也取一个！”

“随便，”白玉耸耸肩，“只要不是很中二就行。”

由比滨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那就叫'小空'怎么样？”

白玉对于这个外号，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轻笑一声，伸手用食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随你高兴，团子。”

由比滨捂着额头，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脸蛋微微发红：“那说定了！小空～”她故意拖长后面的音调。

“明天聚餐的事，”接着由比滨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一定要来哦！麻衣学姐会来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玉看着由比滨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我会转达邀请的。”

“太好了！”由比滨欢呼一声，“啊，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西宫会长会来吗？”

白玉猛地咳了一声：“谁告诉你的？”

“小雪说的啊。”由比滨眨眨眼，“她说西宫会长'或许'对这次聚会很感兴趣呢。”

白玉扶额。

雪之下雪乃，你到底是推理出来的还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那个……”由比滨突然扭捏起来，“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小空，”由比滨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喜欢小雪还是西宫会长？”

白玉差点一脚踩空：“什么？”

“很好奇嘛！”由比滨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点地，“白色死神和雪女会长，或者学生会长，简首是校园恋爱剧的配置！”

“团子，”白玉面无表情地说，“你是不是最近少女漫画看多了？”

由比滨吐了吐舌头：“开玩笑的啦！不过……”她突然正色，“小空和小雪对彼此都很特殊呢。”

“特殊还谈不上，不过……”

“……我和她，对你也是一样的。”白玉又点了点她的额头，“笨蛋。”

由比滨的脸瞬间红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那、那个……我们能交换联系方式吗？这样方便联系……”

“可以。”白玉掏出手机，“Line还是电话？”

“都要！”由比滨立刻精神起来，迅速掏出手机，“这样社团活动也好联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长一短。

交换完联系方式后，由比滨开心地挥手告别：“明天见，小空！”

粉色发梢在夕阳中闪闪发亮，白玉转身走向公寓方向，手机又振动起来。

这次是静老师的消息：

[雪之下现在在侍奉部，有事要找你商量，因为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由我代为转达，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白玉看了看时间，回复道：

[可以。]

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玉抬头望向侍奉部的窗户，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

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樱花雨。

一天即将结束，而明天，又会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