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袭

“小丫头，背后偷袭人不是君子所为。”东方夜白蹙眉说，冷苍月这个小胖妞无声无息出手，确实是个棘手的对手。

冷苍月微微抬头，眼里一片平静，“你欺负雪儿。”明明是软绵绵的孩童音，却透着一股戾气。

东方夜白想吐血，这冷苍月根本就不会分辨是非对错。若是他实力在她之上，肯定狠狠教训她一顿。

“好心没好报。”东方夜白没好气说。

冷苍雪努努嘴，跑到冷苍月面前，拉着她的胖手，“苍月，白真的没欺负我，真的。”冷苍雪说得一片真诚，还怕苍月不相信似的拍拍小胸脯。

冷苍月困惑地看了眼东方夜白，摇摇头，小声说：“他捉你衣领，又捂着你的嘴巴。”

东方夜白闻言，只能深呼吸，他猜得没错，冷苍月果然不是人，连是非对错都不会分辨，往后千万别惹上这阿修罗。

冷苍雪微蹙着小眉头，纠结说：“他刚才应该不算欺负我。”

东方夜白脸一黑，这个小胖妞也是是非不分的。

冷苍月迷惑地看看冷苍雪又看看东方夜白，低着头不说话。

东方夜白叹气，他比冷苍月大，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走到冷苍雪跟前，弯下腰，轻声说：“我们跟灵修前辈告别，回去吧！”

“哦。”冷苍雪努着嘴，小跑到灵修面前，“狐狸精，我回去了，拜拜。”说完，还皮皮地挥挥她的小胖手。

灵修神情诡异得很，一双银眸映着幽幽的烛光，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

冷苍雪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狐狸精长得真是好看。”

东方夜白心肝噗通跳一下，连忙跟灵修道别，抱着冷苍雪赶紧往外跑，冷苍月扭头看了看，考虑要不要动手。

灵修微微俯身，问：“你今年多大了？”冷苍月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确定灵修是在和她说话，“七岁。”

“记得前世的事吗？”他又问。冷苍月乖巧地摇摇头。

灵修微垂眸，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冷苍月，轻声说：“我送你回去。”

“哦。”冷苍月应了声，任由灵修抱着她，消失在原地。

“白，等一下，苍月没追来。”冷苍雪看了看后面，没看到冷苍月的小身影，急忙喊道。

东方夜白停下来，转过身。小径上静谧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本明亮的罩灯不知何时熄灭，月色暗淡，树林里幽静得诡异。

“白。”冷苍雪第一次觉得害怕，她从未见过如此幽深的林子，尤其还是在晚上，苍月还不在的情况下。

“别怕。”东方夜白轻声安抚说，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那里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移动。

冷苍雪缩了一下肩膀，也感觉到前方不寻常，两只小胖手紧紧揪着东方夜白的衣领。

“嗤”一支利箭陡然飞向他们，东方夜白星目微眯，眼里射出凛冽之气，手一抬，一股水流紧紧缠住那支利箭，“啪”一声利箭断成两节。

“有两下子嘛？半妖。”林子里忽然妖气大起，几个身影晃动，渐渐从林子里走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上半身是人型，下半身还保留着兽型的老虎精，手里抓着一把弓箭。

身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是未完全变化型的小妖。

冷苍雪微咬着贝齿，怒视那几只小妖，“我们都没得罪你们，干嘛攻击我们？”

“哼，才多久就不记得我了，小胖妞。”一只猫妖甩着长长的猫尾跳出来。

冷苍雪蓦然睁大眼睛，惊呼：“是你这手下败将。”

猫妖一听，气得小脸一青一白，爆喝：“你这胖妞，待会儿看你们怎么死法。”

它转身，走到老虎精身旁，娇声说：“虎哥哥要替小妹做主，这个小胖妞欺人太甚。”

“行了，一边去。”老虎精挥挥手看向东方夜白，勾勾手指，挑衅说：“半妖，敢不敢接战。”

东方夜白身上那股沉稳的气度让他非常看不顺眼，若是妖，它还看在同类上放他一马，偏偏是半妖，这种混血的异种，不人不妖。

东方夜白脸沉如水，身上的水汽不停地冒出来，凝结成水珠，停在他的头顶。

冷苍雪蹙着小眉头，扯扯东方夜白的袖子，低声说：“白，放我下来。”

“别动，没事的。”他沉稳说，对方明显是不会放过雪儿的。

冷苍雪握紧小拳头，可恶，自己实力一般对付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妖还行，但眼前这几个明显都是有一定修行的妖怪。

苍月又不在，若是它们一起上，白可能会不敌。

“呵呵。”老虎精狰狞一笑，猛然跳起，长腿横扫过来，东方夜白猛然后仰，险险避过攻击，强劲的腿风刮得他的脸颊发痛。

东方夜白趁后仰的同时，猛然踢出一腿，老虎精迅速格挡住，拳头顺势挥来。

“小心。”冷苍雪惊叫，那拳头力道极大，连她都能感觉到凛冽的拳风。兽类的纯力量比人类要强得多。

“啪。”东方夜白急速后退七步，才稳住身形。

冷苍雪眼睛睁得大大的，东方夜白用一只手挡住老虎精的拳头，脸色发白。

“白。”她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没事。”东方夜白脸色虽白，但气息还算平稳，反之老虎精则面部狰狞得恐怖，一脸扭曲。

“看不出你一个半妖还有这种水平。”

“老大。”其他小妖纷纷围上来，个个愤怒地盯着东方夜白和冷苍雪。

东方夜白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小妖们，若是比力量武功，他自然是不会输，但若是比法术的话，他真的胜算不大。

“老大，让我们去收拾这狂妄小子。”小塔高的熊妖说，一双铜铃大眼狠狠地盯着东方夜白，“不用，你们都退远一点，我慢慢收拾他。”

老虎精舔了舔舌头，带着嗜血的疯狂，“一个半妖而己，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其他小妖看着老虎精，脸上露出惊恐，纷纷后退，那猫妖吓得猫尾都垂了下去，急忙往后跑。

东方夜白脸色凝重，冷苍雪也安静地看着老虎精。

那老虎精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声震耳的虎啸声顿时冲进耳朵，引得鼓膜一阵阵刺痛。

周围猛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摆，大有被连根拔起的态势。

东方夜白赶紧结出水结界包裹住自己和冷苍雪，阻挡虎啸声。“雪儿，快捂着耳朵。”

东方夜白急道，自己的结界能撑多久，他也没信心。

冷苍雪急忙捂住耳朵，第一次脸露惊恐，两只小胳膊紧紧地环在东方夜白的耳边企图帮东方夜白捂住耳朵。

尖锐的虎啸声如利刃般，声声切入水结界里面，声声如尖锐的利箭一般刺入耳朵。

冷苍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被那尖锐刺耳的虎啸声拉出去一样东方夜白脸色发白，耳朵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声波，缓缓流出一条血丝。

“啪。”水结界承受不住超强音波的攻击，爆裂开来，一声声如天雷在耳边炸开的声音响在耳际，冷苍雪只觉得脑袋、耳朵剧痛，身体像是要撕裂一般难受。

东方夜白两只耳朵都开始流出血丝，脸色苍白如纸。一道黑影掠过，东方夜白猛然转身，背对老虎精。“砰。”老虎精爆发力十足的拳头捶在东方夜白背上，东方夜白闷喝一声，身体首接飞了出去，在落到地面前，强行在半空翻身，背部狠狠砸在坚硬的地面上，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在冷苍雪胖乎乎的小脸上。

冷苍雪呆呆地看着东方夜白苍白如纸的脸，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白。”她呆呆唤了一声，东方夜白艰难地摇摇头，推了推她，声若蚊蚋“快跑，快。”

冷苍雪的耳朵在超强音波的冲击下还没恢复听觉，她呆呆地看着东方夜白嘴巴翕合，两眼发愣，一瞬间手足冰冷，心里涌出一股黑暗。

“呸，半妖就是半妖。”老虎精走过来，抬脚准备一脚解决东方夜白。“咦。”

老虎精冷冷地扫了眼扑过来死死抱住它的脚的冷苍雪，“小不点是活得不耐烦了。”它扯了扯嘴角，抬腿狠狠一甩，冷苍雪死命抱住它的小腿，一双大眼睛圆圆睁着，像黑暗里隐藏的野兽露出的凶狠的决然，脸上沾着东方夜白吐出的鲜血，竟像阿修罗。

“滚。”老虎精大力一甩，冷苍雪的小身子在半空甩了半圈，狠狠地撞在地上 ，一股剧痛从背部蔓延到全身。

“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永远在地狱里……。”冷苍雪身上冒出缕缕黑雾，双眼更像地狱里的三头犬凶恶的眼睛。

一双修长的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抱在怀里，“别说，小丫头。”低沉温柔的声音钻入耳朵，像流水般轻柔舒缓，又像白云般飘渺无踪，冷苍雪抬头望了眼眼前银色眸子的男人，像是被催眠一般，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方夜白虽然身负重伤，但意识还存在，他惊异地看着冷苍雪晕睡过去，还有身边越来越浓烈的黑暗的气息。

冷苍月白着小脸愣愣地看着冷苍雪脸上点点血迹，小嘴张了又张，“啊”一声尖叫声从她的嘴巴里发出，眼角处的血痕猛然浮现，身后的黑雾疯狂扭曲，像是要挣脱某种束缚一般。

她慢慢转过身来，用一种看着死人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老虎精，“你该死。”

只有三个字，却能让人、妖都感觉到一股透心寒，弥漫的黑暗气息包裹住周围的一切，她身后的黑雾经过疯狂的扭曲挣扎后，慢慢浮现出一扇门的形状，门上还盘旋着极像人型的某种东西，最后那些盘旋的东西突然挣脱门的束缚，漂浮在冷苍月的身后，仿佛是随从一般。

东方夜白只觉身体一瞬间僵硬，动弹不得，冷苍月身后的是那些鬼魂，有的还是厉鬼。

老虎精浑身僵硬，两眼发首。

“它该死。”她伸出手指着老虎精，身后的鬼兵忽然缠上老虎精，死命折磨它。

老虎精发疯尖叫，但身体却动弹不得，持续没多久就倒在地上。

“苍月。”灵修抱着冷苍雪走过来，低头严厉地看着她：“停手。”冷苍月微微抬头望了眼灵修，摇摇头，平静无波地说：“欺负雪儿的，无论是谁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