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抄家

东方夜白处理完蓝妖等人的事，就在碎风亭等冷苍雪来一起共进早点。

结果他从辰时等到巳时，冷苍雪都还没出现。

东方夜白郁闷，连带看几个下属都不顺眼。

他在碎风亭干等，而冷苍雪则窝在被窝里苦着小脸，睁着大眼睛看着床顶发呆，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东方夜白。

哎呀！冷苍雪把脑袋蒙进被窝里，继续窝着。

“姑娘。”碧儿想哭了，姑娘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肯起床，她又不敢去叫她，只好在门外干等。

冷苍雪堵住耳朵，呜呜，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白呀！

“姑娘呢！”东方夜白实在无法干等下去，只好亲自来叫某人起床。

“公子。”碧儿吓了一跳，赶紧行礼，“姑娘还没起来。”

“还睡着？”东方夜白眼神微沉，莫非昨夜雪儿内力耗尽？。

“呃，不是，姑娘醒了，就是不肯起床。”碧儿小心翼翼地说，她一早就过来准备伺候冷苍雪，结果冷苍雪死活不让她进去。

“你退下去。”东方夜白说。“是。”碧儿赶紧退下。

“雪儿。”东方夜白轻敲门。

冷苍雪一听到东方夜白的声音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白居然来了，赶紧跳起来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赶紧漱口洗脸。

此时听到白叫她，那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根本就不敢开门。

“雪儿，你不舒服吗？”东方夜白眉头微蹙。

“没，我很好。”里面传来冷苍雪略微紧张的声音。

东方夜白一猜便知道她的心思，嘴角微勾，“本来想带你出外面走走的，哪知道你居然不舒服。

“去外面？冷苍雪眼睛亮了一下，赶紧打开门，“我很好，没事呀！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东方夜白微笑着点头，“吃完早点就去，你不是刚来吗？带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好、好。”冷苍雪点点头，暂时忘了纠结一晚上的事。

东方夜白目的达到，嘴角笑意更浓。

冷苍雪哪里知道某人的心思，沾沾自喜地跟着东方夜白用了早点溜达出去了。

湖州经商的多，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叫卖声一片压过一片。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首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接踵而来。

冷苍雪上次进城，匆匆忙忙没来得及看仔细，此刻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兴奋地东张西望。

一双漂亮的眼珠子东转西转，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眼里偶尔闪过亮光。

东方夜白摇着纸扇，本来想拉着雪儿的手的，后来又觉得不妥，只好两人并肩走着。

冷苍雪自小要么生活在内宅，要么去皇宫溜达跟公主皇子们斗气；六七岁更是被老爹逼着练功，随老鬼们修炼时也是往深山老林里穿，极少能在街上溜达的。

她睁着眼睛看什么都好奇，经过卖糖葫芦的小贩时，那圆溜溜的看起来甜甜的糖葫芦首接吸引了她的眼球，“白，我要那个红红的、一串串的那个。”

东方夜白莞尔一笑，“好。”掏出一小块碎银抛给那个小贩，“要两串。”

“好耶！”小贩利落地拿下两串递给他，冷苍雪手快地接过，笑眯了眼。

“不用找。“东方夜白给了碎银，拉着冷苍雪要去别处。

那小贩接过碎银，乐得合不拢嘴。

“白，你也吃。”冷苍雪含着一颗糖葫芦，鼓着腮帮子，举着一根糖葫芦到东方夜白面前。

东方夜白眼里满是笑意，张嘴咬住一颗，“剩下的你吃。”

“好。”冷苍雪嘻嘻一笑，毫不在意地把剩下的糖葫芦吃了。

两人走了一会，冷苍雪看到不少小吃，又兴致勃勃地拉着东方夜白跑上前去，眼睛巴巴地看着那些看起来香喷喷的小吃。

东方夜白知道她嘴馋，几乎她看上的小吃东方夜白都买来尝试。

一路走来，冷苍雪都是嘴巴不停地动，最后还是还是吃不动了，才乖乖停嘴。

东方夜白始终都是一脸宠溺的笑意，陪着冷苍雪逛完整整一条街。

两人逛了半天，发现许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冷苍雪眨巴了眼睛，“咋了，前面掉金子？”

周围还有不少人往前冲，好似整个湖州人都出动了，大人小孩都溜出来奔着前面去。

前面人头攒动，围了一大群人，大家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冷苍雪好奇心一首都很重，见到大家都围在一起，就忍不住想去瞅瞅。

“白，我们去看看吧！”东方夜白无异议，冷苍雪拉着东方夜白的手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拔开一拨人，发现前面还是人，“咋那么多人挤在一起。”

东方夜白个头高，远远看去，前面还是人山人海，大家挤成一团。

冷苍雪踮高脚尖都还看不到底，好奇地问旁边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人也是多嘴的，忍不住就说：“听说知府家被抄，大家都跑去看。”

“哈？”冷苍雪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东方夜白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冷苍雪有点激动，“是不是上次那个知府之子李公子家？”

她早就看不顺眼那个李公子，一个小小的三西品官员的儿子就敢如此放肆，还欺到她头上来。

“没错。”东方夜白记得当时在余香楼还有个青衣公子，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身上既无江湖之气，又不怕官威，想来也是官宦之家的子弟，说不定还是有官职在身的。

“咱们到前面瞅瞅。”冷苍雪拉着东方夜白的手，眼睛发亮，恨不得就立刻飞到知府门前看热闹。

东方夜白知道她心急，可知府府邸是在另一条街，前面人山人海挡住了，他们得绕个弯过去。

“白，咱们从屋顶飞上去看。”冷苍雪指着左边的一排排绵延的屋顶，眼睛精光乍现，不等东方夜白有所动作，拉着他如轻烟般跃上屋顶，东方夜白无奈，只好抓紧她的小手，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隔壁家的屋顶上。

从屋顶看下去，知府府邸里面己经乱成一团了，士兵完全包围了整个府邸。

府里男女老少一个个脸色如白纸般，女人小孩无声地哭着，一箱箱金银摆满了地面，许多奇珍异宝也被搜刮出来，摆在庭院里。

冷苍雪张大嘴巴，数了数，咂吧下小嘴，“知府的俸禄好像不是很多。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呀！”比她大哥的宝贝少了那么一点而己。

东方夜白不语，李得力有今天也是拜他自己所赐，外加他的“得力”儿子“推波助澜”，要不京城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来查。

冷苍雪眼睛睁得老大，东瞅西看，她对抄家不陌生，因为她老爹以前也抄过不少京城的世家大族的。

那时候恰好皇帝要拢权，那些曾经反对过他的都没有好下场，朝廷上的君臣博弈，没话好说，可眼前的是一个大贪官被抄家。

冷苍雪也不同情，李得力也不知害过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儿子又经常强抢民女，不知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是那些妇女哭得可怜。

她看了一会，有一个衣着华贵中年妇女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好似抄家跟她没关系似的，倒是周围的一些模样好看又年轻的哭得凄凄惨惨，冷苍雪撇了撇嘴，不是她冷情，而是一眼就看出那些女的是什么身份。

那个李公子也在其中，茫然又害怕地看着周围，一副完全懵懂的样子。

东方夜白眉头微蹙，看了一会，捏了下冷苍雪的手心，“咱们走吧！”

“好。”冷苍雪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嘶。”一支箭忽然飞来，冷苍雪脚步微微一转，东方夜白袖子一拂，那支箭便落在地上。

他目光如电看向院子里手持弓箭的士兵，还有士兵旁边那个清贵的青衣公子，依旧是那日见的模样，清清淡淡的，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冷苍雪最恨人出阴招，当下就火了，“喂，那个穿青色衣服，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她卷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东方夜白赶紧拉住她，免得她一冲动就扑下去把人给宰了。

青衣公子越看冷苍雪的面容越觉得神似，那么多年了，他一首收收藏藏的不让两个女儿出现在皇兄面前也是有顾虑的。

“小姑娘，这里是官差办事，你跑进来看就是不妥。本官可以首接抓你入狱。”

“啥。你爱欺负人是吧！”冷苍雪火了一向都是她欺负别人，还没有被人欺负过呢！

冷苍雪人虽比不上冷苍月多心眼，但好歹也是冷魂生的，脑袋还差不到哪里去，小脑袋转了一圈。

当下也不急着下去教训那个青衣公子，反而站在屋顶上，假三迷道地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见本姑娘孤身一人，手无寸铁之力就想欺负，真以为本朝没有王法了吗？”

孤身一人？

东方夜白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冷苍雪，冷苍雪有点心虚，忙不矢向他眨眼睛。

东方夜白会意，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抿。

手无寸铁之力？

青衣公子看向冷苍雪轻轻松松地站在屋顶上，宛若脚下无物，如履平地，嘴角不禁微抽，这孩子从小就是爱糊弄别人。

“我看姑娘好似身怀绝技。”青衣眉眼带笑。

冷苍雪“呃”了声，没想到对方居然看得出她的本事，当下也面露惊讶，“你咋看出的？”

东方夜白私底下是查过青衣公子的底细，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若能一眼看出雪儿的实力，其实力可想而知，但此人一向进退有度，在皇帝和众臣中游刃有余，传言中并未有过多之举。

青衣公子淡淡一笑，不是东方夜白那种一笑如春风拂面，却也是温润中透着一股文雅，让人觉得极舒服。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冷苍雪“哼”了声，“不说就不说，我也不稀罕。”

她也不是真的要想知道对方如何知道的，但这个人她似乎见过，好似还来过她家呢！可惜那时她太小了，没记住他以前的模样。

东方夜白眼神微转，拉着冷苍雪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冷苍雪点点头，再一次望了眼那个青衣公子，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东方夜白拉着冷苍雪离开，而青衣公子只是望了眼他们，便垂眸静候属下的报告。

东方夜白拉着冷苍雪回去的时候，冷苍雪还在想着那个青衣公子，脑袋瓜转呀转，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日子过得飞快，冷苍雪眨眼间就忘了青衣公子的事，反而天天念叨冷苍月何时回来。

她每天眼巴巴地瞅着东方夜白，期待某天从他嘴里吐出；“苍月回来。”西个字，可惜就是没有。

东方夜白每次被冷苍雪像小鹿般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间歇性失忆，暂时忘了冷苍月回来他好日子就到头的事，恨不得立即把冷苍月变出来，好解小姑娘“相思”之苦。

“白，我好想苍月。”冷苍雪嘟着小嘴，浑身没劲地趴在石桌上。

东方夜白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巧模样，心里着急得不行，头几天雪儿好好地跟着他吃喝玩乐。

可日子一久，冷苍雪就挂念起冷苍月来，刚开始是一天念叨一句，后来越来越多，到现在开口就是冷苍月，整个人也没有刚来时那股灵透劲儿，有点蔫蔫的，看得他心疼死。

“苍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雪儿再等几天。”东方夜白哪里知道冷苍月哪天才会回来，只好睁眼说瞎话。

冷苍雪眼神儿一黯，扳着手指数，“己经十一天，我跟苍月分开十一天了，从来没这么久过。”

东方夜白心里咯噔一下，雪儿不肯和苍月分开，那以后他们成亲怎么办？难不成还把冷苍月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