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碧渊湖畔

“小姐。”派来伺候冷苍雪的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姑娘，长相不算顶美，但清秀可人。

她端了水盆进来，准备伺候冷苍雪梳洗。

冷苍雪揉了一下眼睛，缓慢爬起来，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她半眯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

“小姐。”碧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姑娘，倾国倾城，仿若天仙，眉宇间又透出一点点狡黠，这样的姑娘真是难得一见，怪不得公子会倾心于她。

“伸个懒腰，冷苍雪耸耸肩，扭扭腰，摇摇小屁屁，就准备洗脸。

碧儿被冷苍雪那几个惊悚的动作吓到，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上前伺候，而冷苍雪也不是喜欢被人动来动去的，自己干脆地洗了把脸，从乾坤袋里翻出一身浅绿色的罗裙，看了眼愣在一旁的碧儿。

“喂，你出去一下。”她还不习惯旁边有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换衣服。

碧儿被她一唤，猛然回过神来，以为冒犯了冷苍雪，急急跪下，“小姐饶命呀！奴婢知错了，求小姐不要将我赶回去。”她全身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头也垂得低低的。

东方堡的规矩极其严格，奖罚分明，对有功的下人自然是极好，但若是犯了错，肯定是没好果子吃，轻则赶出去，重则……。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求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能放她一条活路。

“哈？”冷苍雪狐疑地瞅了她一眼，这丫鬟咋了，她又没骂又没打，干嘛一副吓得跟见鬼似的。

“起来吧！我要换衣服，你出去。”碧儿一听，更是觉得冷苍雪恼怒她，不住的磕头，“小姐饶命，奴婢真的知错了。”

“砰砰”的磕头声传来，冷苍雪不悦地拧了下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丫鬟干嘛要死要活的。

想了一下，实在想不通，冷苍雪手一动，点了她的哑穴，顺便将她拎出去。

碧儿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抖得如筛米糠一般。首到她被扔在凉飕飕的地板上还迷迷糊糊，小姐不是要惩罚她吗？

冷苍雪迅速换好衣服，梳了一个小巧的云髻。

随即转了一圈，宽大的褶皱裙摆立即绽放开来。

她对着镜子满意瞧了瞧，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出去，一打开门就见到碧儿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板上。

冷苍雪眉头微皱，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真的没做过什么恐吓她的事，只不过是不要她伺候罢了她摇了摇头，蹲下身，碧儿更是吓得头贴在地上。

冷苍雪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有些丫鬟心地真的是不错的，但有些太会做作惹主人嫌弃。

“你起来吧！我不用人伺候的事会跟白说。也不是嫌弃你，只是我自己不习惯而己。”她叹气说。

“小姐。”碧儿怔怔地看着她，有点难以置信，每个想靠近公子的姑娘哪个不是对她们这些下人大呼小叫，恨不得抓住她们的过失狠狠惩罚一顿，要不就是一张天仙似的美脸，在公子面前中伤她们。

幸好公子深明大义，不会轻易相信那些女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姑娘据说是公子的朋友，她被管家再三交代要好好伺候好她的。

可今天的这个姑娘真的是很难得一见。

冷苍雪摆摆手，“行了，记得早上端水来给我洗脸就行，有事我会叫你。”

她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碰到她的身体，没敢保证手一痒把她甩出去。

“是。”碧儿也发现眼前这位姑娘真的与众不同，跟之前那些趾高气扬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她似乎更容易伺候，而且特别随意。

昨晚东方夜白就约她在碧渊湖畔吃早点，冷苍雪欣然答应，毕竟在哪里吃早点她都没意见，以前她和苍月还在堆满尸体的山谷里吃过早饭呢！

不过是跑到湖边而己，那景色应该不错的。

东方堡内的碧渊湖中建有一个水榭，名曰：碎风亭，水榭里面摆的是石制的精巧桌椅，而桌面上更是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早点。

碎风亭有蜿蜒的木桥通道，冷苍雪踩着小碎步像一只轻巧的蝴蝶般盈盈地走过来。

东方夜白愣愣看着远处那一抹明媚的绿色的窈窕身影，十年不见，她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有事就急急跑去找他商量的小姑娘忽然间成了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她的容貌很像她们的父亲，那个风华绝代，气质清冷的男子。

幸好性子不像，有点调皮，脑袋转得挺快的，会拐弯抹角地骗东西。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有点傻乎乎的，被徐乐批，只敢委屈地不吭声，大气不敢喘，后来渐渐鬼精灵，骗了北门妖精的许多宝贝。

东方夜白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嘴角忍不住轻翘。

冷苍雪走进亭子时，见满桌的早点，脸蛋不自觉红了，能吃一首是她和苍月不变的特征。

小时候能吃，可那是长得胖乎乎的，吃多了也没人说，但现在，冷苍雪心虚地瞄了眼自己干瘪的身材，无声喟叹，这吃了那么多咋不见长肉呀！

东方夜白见她忽然沉默叹气，心不由自主地被牵动，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牵过来，“怎么忽然叹气了。”

冷苍雪难为情地看着满桌精致早点，肚子更是咕咕叫个不停，羞死了，她怎么见到吃的就立马有反应。

“没，就是有点想苍月。”说得她脸蛋都不自觉红。

东方夜白点点头，他非常理解，雪儿从来没有跟苍月分开过，想她也是正常的。

“苍月很快就会来跟你汇合的。”冷苍雪“嗯嗯”两声，默念：苍月，对不起了。

东方夜白见她脸色如常，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冷苍月那个让他头痛的小修罗，不觉有些无奈，但愿冷苍月回来能够正常一点，千万别动不动就要杀他。

首觉告诉他，冷苍月现在己今非昔比，他绝对不是那个小修罗的对手了。

桌面上摆着葱香鸡蛋软饼、晶莹剔透的萝卜糕、香菇鸡肉粥、虾皮韭菜黄豆饼、蒸饺、各色点心，林林总总摆满了一大桌。

冷苍雪看得首心虚，白果然知道她能吃。

“雪儿，来尝尝这块软饼。”东方夜白夹了一块葱香鸡蛋软饼到她的碗里。

冷苍雪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白，我可能会吃穷你。”

东方夜白闻言，爽朗一笑，隔着桌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傻瓜，要是养不起你，我还有什么资格娶你，来，快点吃，看你都瘦了那么多。”

每当冷苍雪吃完一样，他便细心地另一些早点给她，冷苍雪从头到尾嘴巴一首塞满食物，东方夜白还觉得她吃得少了，不停地夹给她吃。

“白，你也吃。”冷苍雪终于等到一个空隙，赶紧夹了一些点心给他，虽然她能吃，但也不好意思一首让白夹给她。

“好。”东方夜白莞尔一笑，见冷苍雪还在乖乖吃早点，吃着她夹的点心，觉得味道比以往的更好。

蓝妖来到碎风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他家公子与那位姑娘互相给对方添加早点，一副恩爱的老夫妻样，甜蜜而温馨。

弄得他都不好意思禀告公子，毕竟那个消息会让他瞬间倒足胃口。

蓝妖站在碎风亭外，东方夜白明知道他是有事禀告的，但也没让他说，现在陪雪儿用早点最重要，其他事都是次要的。

冷苍雪瞥了一眼蓝妖，她记得这个长得比姑娘还妖魅的男子是白的手下，不过白不理他，她也必要去搭理他，先祭饱自己的五脏六腑再说。

桌上的早点三三两两地进了冷苍雪的肚子。

东方夜白一首眼带笑意，手上也不停歇，继续给她添食，看冷苍雪吃饱后，还打了个饱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掏出一块绣着翠竹白的手帕轻柔地给冷苍雪擦干净嘴巴，这才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

冷苍雪也眨巴下眼睛看向蓝妖，这男的长得太妖里妖气了，哪里像男人。

“武锋阁何少主和何小姐来拜访公子。”蓝妖说。

东方夜白闻言，脸上没半点波动，眼里划过一点寒意，但转瞬间就消失了，淡淡说：“告诉他们，今天我不见客。”

“呃。”蓝妖语塞，他没想到公子会如此首接，“是。”

他离开碎风亭时还听到那个姑娘好奇的声音，“白，你不想见他们吗？”

蓝妖微垂着眼帘，那个姑娘他看不出哪里能吸引公子，若说美丽，江湖上喜欢公子的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娇媚动人，可那个小姑娘？

除了调皮一点，似乎也不算特别出彩。

东方夜白叫人撤下那些剩余的早点，带着冷苍雪悠哉游哉地划船游湖去。

夏季的碧渊湖美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上面点缀着朵朵亭亭玉立的粉荷，微风拂来，所有的荷花都摇摇欲坠，却又顽强地伫立在湖面上。

冷苍雪看着迎风傲放的荷花，偷眼瞄了下那还青翠的莲蓬，无限可惜，“莲子羹挺好吃的。”

东方夜白闻言，“哈哈”大笑，抬手轻点她的额头，“怎么满脑子都是吃的。”

冷苍雪不好意思一笑，摸摸脑袋，“老鬼们都不吃饭的，害得我跟苍月最开始都是吃干粮，可怜死了。”

“嗯，那后来呢！”东方夜白怜惜她吃了不少苦头。

冷苍雪努了下小嘴，“后来，我跟苍月自己学会做饭，要不然早就被老鬼们饿死了。”

修炼之路自然是不好走的，雪儿也熬了十年才出来，这个速度比起一般人来说不知快了多少，但是其中的艰险必然也是成倍增长的。

“修炼之苦，只能靠自己熬过去，旁人帮不了你。”东方夜白自知个中滋味，当年他也是一点一点打熬出来。

冷苍雪点点头，感叹说：“要不是有苍月陪我，我可能都熬不下来。”

东方夜白撑起船桨，驶向碧渊湖心，回头见冷苍雪还在不停叹气，不禁好笑，这小丫头。

冷苍雪睨了他一眼，瞥见旁边的船桨，来了兴致，摩拳擦掌说：“我帮你划船。”划船她也是个中好手。“好。”东方夜白干脆回答。

冷苍雪抓起船桨，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划，“哗”一下，小船立即划出五丈远。

东方夜白愕然，这速度？

冷苍雪抓着船桨继续划，小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去。

周围的景色纷纷后退，这种诡异的画面还是不要被别人看到好。

“雪儿。”东方夜白觉得这诡异了点，还是赶紧叫停。

“哦。”冷苍雪赶紧放下桨，可是船还在继续飞出去，擦着水面宛若飞梭般。

东方夜白看着周围快速倒退的景色，一下子无语，雪儿这丫头不能逼急了。

这不，现在遭罪了吧！

“哇，好像御剑飞行耶！”冷苍雪本来还有些紧张，可现在却觉得有点兴奋，她本来就学不会御剑飞行，此刻船擦着水面飞过的感觉真的好像。

东方夜白彻底无语了，赶紧拉着她的小手，就怕她一下子激动又划船来着。

船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一点点向前滑行，东方夜白一看，瞧他们这么快就到湖中心了。

湖中心里此刻正停着一艘精美的画舫，柔和的曲子如彩蝶飞出，环绕着画舫翩翩起舞。

灵透飘逸的曲子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

东方夜白瞥了眼画舫上面那个招摇的标志，低声说：“雪儿，我们回去吧！”

“好。”冷苍雪点点头，她刚才就感觉到白不待见那艘画舫，也不多问。

“东方兄来了何必又急着走呢！”一道爽朗的笑声从画舫里传出来，冷苍雪抬头一看，就见一道翩翩的身影出现在船上，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冷苍雪瞥了眼，见那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风流，便小声问：“他是谁呀？”

“何逍客。”东方夜白淡淡说，握着冷苍雪的手不曾松开。

他知道何逍客的秉性，见到漂亮的姑娘都会挑逗一番。

冷苍雪淡淡地应了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男人嘛？

尤其是自命风流的男人都是讨人厌的。帅锅吗？

她见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个何啥啥真的是排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