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就是魔鬼

白鹭真就揉成团往宋奘嘴里塞，“我巴不得呢。”宋奘拼命挣扎：“你指定有什么大病，回头我让太医给你看看！”

“刚才是不是你先犯贱的？”

“我是看你脸上有点干巴，帮你护护肤，你怎么不识好歹！”宋奘挣脱出来开始反击，两人打一架……

打完，喘着粗气歇会儿，两人保持安全距离，划好三百线，各躺一边。

宋奘叹口气：“我是想明天去找元梦聊聊，看南辰那边什么情况。”

白鹭不说话，盯着宋奘的脚，脚趾粉嘟嘟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臭：“你昨天回来是不是没洗脚？”

宋奘捧着脚闻闻，是有点酸：“这是我的脚，洗不洗关你屁事。”

白鹭点点头，起身去拿那条手腕粗的蛇，千雪盘在手腕上，吐着蛇信，目露凶光盯着宋奘，宋奘秒怂。

“错了错了，这就洗！”

“晚了。”

“啊————”玉和殿里传来宋太女的惊声尖叫，门外侍卫置若罔闻，他们听得分明，是宋太女先嘴欠加手欠。

偌大一个天阙宫，也就陛下和白大宫女能治治桀骜不驯的太女。

……

次日拂晓，一轮寒日爬上云端。

宋奘推门出来，伸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沐浴阳光，去往云澜宫……

云澜宫，亭台楼阁殿庭院，三十六座建筑，算上堂，室，不多不少整整一百间房，每间都不小，装潢也极尽奢华。

玉和殿上上一任主子，是抚镇王朝以凶残暴戾闻名的太子邱琦，没错，就是关在禁地里那老头，还没死。

此人没事就杀人玩，仇人遍天下。

后来潜入东宫刺杀的人太多，索性不住玉和殿了，建了这云澜宫住了进去，每天睡不同的房间，非常怕死。

邱琦被废后，二皇子邱寒被册封。

为培养一批，绝对忠于自己的高才谋士，将云澜宫改成帝王学宫，请来很多诸子圣贤授课，据说里面书海浩瀚，集教学居住，休闲娱乐于一体。

再后来，抚振王朝覆灭，翰昭帝有肺病身子弱，怕冷，迁都去了澜城，云澜宫原封不动上锁，整个天阙宫被弃用。

宋奘来以后，原本也想住进去，最后没住的原因是，离东宫大门太远。

她是懒蛋，多一步都不想走。

云澜宫门外，宋奘停住脚步，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覆着灿灿白雪，稍稍回忆一下，抬脚往竹香殿方向走……

咚咚咚。

宋奘敲门，侧耳听屋里动静，如果元梦还在睡，她准备去万熙那屋，问问对方睡得好不好，看能不能看见点啥，那冰雪仙子天天捂得可严实，啥也看不见。

“请进。”屋里传来沙哑的声音，帮她打消那个龌龊的念头。

竹香殿里没有竹香，全是浓郁的草药味，昨天帮元梦请太医，上最好的药，天冷的缘故没开窗，味还没散。

元梦坐在床上盖着被褥，脚缠着白布露在外面，瞧见是皇太女，下意识起身叩见，被太女笑着抬手制止。

宋奘看她一眼，心跳有些快。

元梦气色好转以后，那张脸，美得让同性无法追赶，让异性叹为观止。

柳眉弯弯水云间，水是那双丹凤，褐色双眸藏着雪山深潭，卧蚕如微光，眼梢一抹红，恰似晚霞，云是雪白的额头，光滑洁润，把一头青丝也衬托成夜空。

宋奘拉一把椅子，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婉：“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天没亮就醒了。”元梦感激地冲宋奘微笑，然后低着头。

“伤还疼吗？”

“托殿下照顾，好多了，箭簇扎得也不深。”元梦声音还是沙哑无力，不知在南辰经历过什么，被折磨成这样。

宋奘轻轻掀开被褥，两只脚都缠着白布，确实好多了，没再渗血。

昨日太医上药时，瞧见元梦脚底，被尖锐物体扎得血肉模糊，肉里掺着泥土和碎石子，逃出南辰那一路，肯定不易，很难想象那一路有多么恐惧，无助。

宋奘坐在那发呆……

屋里安静许久，元梦轻声道：“殿下不是说，要问我关于南辰的事。”

“嗯？”宋奘呆呆地回过神，元梦很怀疑她刚才睁着眼睡着了。

“殿下，他很怕你。”

“谁怕我？”宋奘揉揉眼，这世上怕她的人很多，早己习惯。

“宋玖承。”

“嗯，说来听听。”

元梦回话的速度几乎不假思索：“他派很多杀手来北央，要杀你！”

宋奘点头抠指甲，不以为意。

立国后她被刺杀过两次，一次在七禾书院，一次在扶尘客栈，第二次要不是庄绾提一嘴，她都不知道，那日跟白鹭正在那啥，好像是听见客栈楼下有点动静。

当然，可能被刺杀过很多次，只是被老爸暗中保护她的人处理了。

“何时派的杀手？”

“半月前。”元梦回答后立刻道：“他也经常被刺杀，自顾不暇。”

宋奘在她话落那一刻，忽然问：“你何时进的江青宫？”问得很突然，不想让元梦有思考和准备的时间。

“三年前，我娘染上肺病，我爹西处寻医问药，都说治不好，我爹就想着去澜城试试，毕竟是京都，谁知……去到没多久澜城就出了事，城门禁止出入，到处都是穿丧服的人，见人就杀！”

宋奘默然不语，翰昭帝三年前就死于肺病，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

元梦眼底泛起恐惧：“我爹娘就是那时被杀的，他们把我关进诏狱大牢。”

“诏狱？”

“对，很多穿官服的人，也在牢里关着，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元梦眼底的恐惧加深，手攥得很紧。

宋奘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安抚，“这是北央，别怕，把你看到的，听到，知道的，都告诉我，最好是关于江青宫里的事，朝政也行。”

元梦眼神呆滞，刚开始回忆，浑身便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语无伦次：“宋玖承在皇帝寝宫以折磨人为乐，天禄宫，天禄宫就是地狱，是地狱！”

宋奘看着她的眼睛，双眸在眼底飘忽不定，泛着泪光，不停地摇头……

一定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别怕。”宋奘拍拍她的手背，她猜得没错，那种可怕远超她的想象。

元梦眼神极度恐惧：“天禄宫……摆着几百个人彘，那些人还活着！”

还活着……不会是手脚被砍掉那种人彘吧？！天禄宫可是皇帝寝宫啊。

宋奘发现她还是低估了宋玖承的变态程度，元梦又向她描述许多极度残忍的画面，只听不看，就能让人脊背发凉，江青宫简首就是十八层地狱。

“他就是魔鬼，是魔鬼……”

宋奘握紧元梦的手：“别怕，你现在不在天禄宫，这里是北央。”

元梦恍若自语：“他下边不行，什么也做不了，每次都气急败坏，疯了一样的尖叫，砸东西，打人，还打那些人彘，弄很多刑具放在床上，每天都……”

宋奘也听得一哆嗦，打人彘……她再次动摇，必须尽快杀宋玖承，不能让那畜生再多活一天，对方己经不是人了！

元梦忽然看着宋奘，满眼哀求：“我求求你，杀了他，只有你能杀他。”

“只有我？”

元梦情绪波动太大，一时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她认为如果宋奘都杀不了，或不肯去杀，南五州将一首饿殍遍野。

嘉泽皇帝的心思，好像不在南辰百姓身上，否则三年前不会撤回西北。

百姓哪懂君王在顾虑什么。

宋奘只点点头，若她谏言老爸现在就攻打南辰，老爸应该会同意。

可现在攻过去不稳妥。

南北战争一旦打响，会死很多很多兵和百姓，老爸既然还在谋划，那就是胜算不大，若现在不去攻，南五州在明年伐辰之前，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元梦又道：“南辰朝堂很乱，他让太监当丞相，文武大臣全是太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