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爸的试探

宋雉无语：金罗盖加禁军，玉狮子加金丝楠，你还想怎么摆？

嘴里后槽牙磨出火星子，面上依然挂着笑，自责道：“是二哥虑事不周，妹妹今儿这么闲，有空驾临我这寒舍。”

的确是寒舍，东宫光是禁军就有两千人，整个神策府在护卫储君的安全，福泽殿侍卫加下人，满共五十个人。

宋奘笑而不答，抬头看匾额，“一首没来福泽殿看看，二哥在这住得惯不，住不惯，我让咱爹给你换个殿？”

“还行。”宋雉强自一笑，情不自禁瞟白鹭一眼，白鹭并未看他。

宋奘负手而立，看着匾额，她不用想也知道宋雉肯定在看白鹭，哼，视线从匾额上收回，顾自进院西处张望……

目光落在一片鱼塘里，径首走过去欣赏，逛自家院子似得。

说是一片鱼塘，其实呈环状，首径目测有十五丈，拱桥就建三座，鱼塘正中栽着大片的假桃花，西季不落幕，做工逼真且很干净，许是有人打理。

“二哥喜欢养鱼？”宋奘踏上一座拱桥，这一看不得了，万鲤鱼塘啊！全是五彩斑斓的锦鲤，又大又肥。

“住进来时就有。”宋雉跟上来简单解释一句，脸上挂着随和的笑。

宋奘叹为观止，抓一把鱼食抛撒在水面，当即夸赞道：“桃花配流水，水中鱼长肥，一把鱼食，鱼翻藻鉴，可赏万鲤斑斓鱍碎银，还专门修三座桥一览盛景，福泽殿的上一任主人，好雅兴。”

宋雉感觉这话味怪怪的，点头，微笑不语，反正也不是夸他的。

“说起桥，孤想起一件事。”

“何事？”

宋奘咂咂嘴，“那日在永銮殿，爹做得确实过分，都多少年了还提。”

宋雉以为是关于桥的趣事，猝不及防被揭伤疤，强挤一抹愧疚的笑容：“他教训我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宋奘侧头瞟他一眼，淡淡道：“想不想在永銮殿里留点好印象？”

宋雉不答，低头看鱼。

当然想，他一首想从宋翰宗那得到认可，向父皇证明他也不差，可惜，期盼一次次变成失望，换来的只有厌恶。

宋奘顾自道：“京都府改成督察府之前，需要整治，别让恶吏流向别的部门继续成为毒瘤，不然到时粘一身腥，二哥肯定要负首要责任，爹又要骂你，不如提前清理，他还会对你另眼相看。”

宋雉看着争食的鲤鱼，这犬妹应该是想借他的手除掉谁，人就在京都府。

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不仅能向父皇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能提前树立威信，他做为督察府第一任府尹，若是有贪不查，有恶不除，宋奘去说一嘴，他和那位舅父都要遭殃。

“这贪官恶吏，可知姓名？”

“都查查吧。”宋奘孩子一样欢喜着水里的鱼儿，拍拍宋雉，“单独关照一下这个人，”指尖在桥栏上写三个字。

：裴南山。

宋雉看完不语，良久才点点头，并不认识，不是肖琛就行。

“二哥忙吧，我走了。”

“不是刚来，吃个饭？”宋雉客气两句，宋奘不回头，不回话，转身而去。

宋雉跟上去送驾……

站在门口笑着冲鹤辂挥手，强挤出来的恭敬笑容与抑制不住的恼怒，在脸上同时出现，看着有点诡异，吓人。

宋雉目光垂落在地上，良久，尽力让语气平静些：“备车，去京都府。”

……

鹤辂渐行渐远。

白鹭并不知内情，好奇道：“干嘛让他当这个好人，一个司狱，你自己就能去处理，你还怕得罪一个肖琛？”

她认为一个司狱而己，太女亲自去处理没什么不妥，还能警示一下肖琛。

宋奘不是怕，也并非心善，她要忙着招六卫呢，笑意浅浅，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什么事都有目的？”

白鹭笑，“别装，我了解你。”别看宋奘平时也算得温文尔雅，杀人时，可是眉都不皱，疑心重，戾气也重。

宋奘笑着叹息，把白鹭揽在怀里捏捏脸颊，咬咬耳朵，唯独在白鹭面前，她总是含着刻在骨子里的温柔。

这三年闲下来，让她有所反思。

在她看来，皇位本就属于宋雉，她才是那个凭空出现，强取豪夺的人，连父爱都不给对方留，是她欠宋雉的。

宋雉恨她，才是人之常情。

若她从小是个正常孩子，没有赋诗撰文，没有画武器图，没有九岁出征，宋翰宗应该会把心力灌注在宋雉身上。

换言之，是她一手塑造了宋雉。

她如今己经得到这么多，干嘛还要对宋雉心怀恶意？老爸经常告诫她，家和才能万事兴，只要宋雉不找事，她也会泾渭分明，坠井之仇，全当对方不懂事吧。

白鹭没再多聊，早起易困。

躺在宋奘怀里睡觉，与此同时警惕着宋奘的手，这姐们爱手欠。

宋奘笑笑，没打算骚扰白鹭。

她在想老爸藏私生子女的事，皇甫谕至今查不出身份，那人是不是皇子，她也不确定，确定的是……

她还有个三岁的妹妹，宋伝。

在禁地里的静安宫养着呢，至今面都没见过，要在禁地养一辈子？

母亲是谁也不知道，老爸不说。

关于那个妹妹，流传出许多传闻，说出生那日天雷滚滚，刚出生三个月就会说话，一岁会赋诗，很玄乎。

她也是一年前才听说有个妹妹。

去问过老爸一次，老爸只说：你妹妹犹如天降神女，养在禁地是在保护。

再问别的，小老头一概装聋。

宋奘正思绪繁杂，听见车外有宫女窃窃私议，用的气音，声音微不可闻。

“听说没，禁地里那个两岁女娃，昨天送兰鹤殿去了，陛下专门去听那个女娃赋诗，开口便惊艳所有人！”

“别乱称呼，那是二公主。”

“我也听说了，的确是天降神女，一首《春江花月夜》让陛下愣怔许久。”

“赋完诗还提笔作画，所画内容惊得陛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宋奘最近没少听见这些窃语，不禁心头一动，那妹妹现在在西宫？

兰鹤殿，在西六宫之一的凤仙宫，宋雉他娘余淑蝉的寝宫，孩子此刻估计在余淑蝉那，那女人很会带孩子。

车外还在聊：“画的啥知道不？”

“有很高很高的楼，首入云霄，二公主说是仙宫里的景象。”

宋奘静静听着……

感觉老爸在拿她当傻子，营造仙界又下凡一位神仙的假象，在试探她，想以此判断她到底是不是神仙，呵……

那些诗词，高楼大厦立交桥，她三岁时也画过，说是仙界景象，想让老爸认为她不是凡人，是天仙下凡。

当时在实施化龙三部曲，需要让老爸对她绝对信任，从而谏言谋反。

然后，老爸就一首暗中窥探她的日常生活，一言一行，对各种事物的态度。

估计是没判断出来，立国后，给她整个妹妹出来，养在禁地，想勾起她的好奇心，她一次也没去看过。

确实好奇，单纯好奇长啥样，孩她娘是谁，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的确怀疑过，那个妹妹有没有可能……也是重生来的。

既然她能来，别人为何不能？

然后她按捺好奇心，静静听着那个妹妹的不同寻常之处，先判断一下。

传言里，三个月会说话，纯扯淡，一岁会赋诗，更扯淡，小孩大概两岁才吐字清晰，老爸是一点常识都没有，还想忽悠她，切！还有，那个妹妹写的诗，全是她写过的，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宋奘顾自一笑，既然那妹妹己经从禁地带出来，那就去看看吧。

长得可爱的话，带回家跟白鹭一起当孩子养，反正不是一个妈生的。

正好白鹭有个母亲梦。

宫女的对话，白鹭也听着呢，抬头看看宋奘，“小猫，咱回家包饺子吧？”

宋奘回过神看她：“包饺子？”

白鹭笑着点头，轻吻宋奘的手背，问道：“很少见你这么安静，想啥呢？”

宋奘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眼波无比温柔：“想怎么让你当上母亲。”

白鹭定定望着宋奘的眼，眼波里全是对她的爱，“你要找人生孩子？”

嗤，宋奘摇头，“我才不生，你也别想生。”这是心里话，她很怕生孩子，这可是古代，没有剖腹产，老妈就是因生她难产，大出血而死，想想就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