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水下的复仇

三天过去了，周婷的身体逐渐恢复，但某些变化却永久地留了下来。

周默看着妹妹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着水波纹。那些痕迹会短暂地保留几秒钟，然后消失——就像真正的波浪一样流动、消散。自从水库回来后，周婷对水表现出一种奇怪的亲和力，甚至能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让杯中的水微微颤动。

"又收到信息了？"周默坐到妹妹身边，轻声问道。

周婷点点头，眼睛仍然盯着窗外。"她们很愤怒，"她低声说，"不只是林小雨...还有其他女孩...赵明丽、王秀兰、李素珍..."她念出一串名字，每个名字都让房间温度微微下降。

"水鬼新娘..."

"她们不喜欢这个称呼。"周婷纠正道，"她们是被谋杀的，不是自愿'出嫁'的。"她的指尖在窗玻璃上停留的地方凝结出水珠，顺着平面滑下，像泪水一样。

周默想起水晶匣子里林小雨的灵魂碎片，想起祠堂里那些白色牌位。几十年来，有多少年轻的生命被赵家以"祭祀"的名义终结？而现在，这些亡魂在林小雨的带领下，终于能够反抗了。

"她们想做什么？"

周婷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倾听远方传来的声音。"复仇...但不仅仅是杀人...她们想让真相大白...让所有人知道赵家做了什么..."

正说着，张伯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新闻刚出来，"他气喘吁吁地说，"赵家出事了！"

周默接过纸张，快速浏览头条新闻：《副市长豪宅水管爆裂，三人重伤》、《知名企业家赵明别墅被淹，疑为水管老化》、《水库附近多户居民报告水源异常》。

"水管老化？"周默冷笑，"这是她们干的？"

周婷的眼睛闪过一丝幽蓝："赵明家的水管...爆裂时他在洗澡...滚烫的水...差点把他煮熟..."她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她的冷酷，"赵老爷子书房里的鱼缸突然破裂...玻璃碎片...像刀一样..."

张伯倒吸一口冷气："她们开始报复了。"

"不止这些，"周婷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像林小雨，"帮赵家做法的道士...昨晚淹死在自家浴缸里...只有三寸水..."

周默和张伯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些看似巧合的"意外"，明显是有计划的复仇行动。水鬼们利用自己对水体的控制能力，精确地攻击每一个参与过祭祀的人。

"还有更多，"张伯翻出另一份文件，"我联系了几家媒体的老朋友，他们同意明天同时发布调查报道，揭露赵家的'水鬼新娘'传统和贪污证据。"

周默点点头，却感到一丝不安。赵家不会坐以待毙，尤其是现在水鬼们己经公然宣战。"我们需要更多保护。赵家知道婷婷是连接点，一定会..."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张伯接起电话，脸色迅速变得煞白。"什么时候？...确定是他？...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张伯的手微微发抖："赵老爷子...半小时前被送进医院...据说是喝水呛到...现在肺部严重积水...医生说是'干性溺水'..."

周婷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属于她的微笑："李素珍做的...她是1958年被淹死的...赵老爷子的父亲亲自把她推下水...现在她让他在陆地上尝到了溺水的滋味..."

周默脊背发凉。这种复仇既残酷又精准——让赵老爷子体验受害者们的死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