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仪式完成

"水...好冷..."周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个词都伴随着喷出的水雾，"他推我...相机掉了...救...命..."

周默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重历林小雨的死亡过程。周婷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床单被她的指甲撕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水晶匣子中的蓝光开始流动，像液体一样沿着周婷的手臂向上蔓延，覆盖她的肩膀、脖子，最后汇聚在她的眉心。随着蓝光的转移，匣子本身逐渐变暗，而周婷身上的水波纹路越来越明显。

"她在转移..."张伯小声解释，"林小雨的灵魂碎片正从匣子转移到周婷体内...暂时寄存..."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十分钟，对周默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当最后一丝蓝光离开水晶匣子时，那个透明容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裂成两半。

与此同时，周婷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下去，停止挣扎，呼吸也变得平稳。她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皮肤上的水波纹路渐渐消退。

"成功了吗？"周默急切地问。

周婷缓缓睁开眼睛——现在是一蓝一黑，左眼是林小雨的幽蓝，右眼是她自己的棕色。当她开口时，声音是和谐的混合体，既有周婷的音色，也有林小雨的水声腔调：

"暂时安全了...但两部分灵魂必须尽快重聚...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左半边的蓝光与右半边的正常肤色开始拉锯，像是在争夺控制权。周婷痛苦地呻吟着，手指深深掐入床垫。

"灵魂冲突！"医生迅速检查她的脉搏，"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太拥挤了！"

周默跪在床边，握住妹妹的手："婷婷，坚持住！林小雨，如果你能听见，请别伤害她！"

颤抖渐渐平息，周婷/林小雨深吸一口气："不会...伤害...她救了我..."声音又变成混合体，"但必须...尽快...去水库...日出前...两部分灵魂...必须重聚..."

张伯看了看窗外："最多还有一小时就日出了。来得及吗？"

"必须来得及。"周默坚定地说，然后转向医生，"能让她移动吗？"

医生给周婷注射了另一剂药物："暂时强化她的身体机能，但效果只有几小时。之后她会崩溃，需要长期休养。"

周婷/林小雨慢慢坐起来，动作比之前协调了一些，但左半边身体明显比右半边僵硬。她尝试站起来，差点跌倒，周默立刻扶住她。

"左边...不太听使唤..."她解释道，"林小雨的部分...还不习惯..."

周默帮妹妹穿上外套，注意到她的左手指甲变成了淡蓝色，像是浸泡在水中太久的样子。更诡异的是，那几根指甲比右边长了至少一厘米，弯曲如爪。

三人匆忙上车，张伯驾驶，向水库疾驰。路上，周婷/林小雨望着窗外逐渐变亮的天空，幽蓝的左眼中闪烁着不安。

"赵家...不只是想杀我..."她突然说，声音中林小雨的成分更多了，"他们需要...水鬼新娘...镇住水库...因为..."

一阵剧烈的颤抖打断了她的话。周默搂住妹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里两股力量在搏斗。几秒钟后，周婷的声音重新占据主导：

"哥，我看到了...水库下面不只有林小雨...还有好多女孩...赵家用她们镇压水利工程...但林小雨不一样...她特别强大...因为..."

又一次颤抖，这次更剧烈。周婷/林小雨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东方："快！日出前必须到水库！"

张伯踩下油门，旧吉普在乡间小路上飞驰。远处，水库的轮廓己经隐约可见，水面平静得反常，像一面巨大的黑镜，倒映着晨星。

周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

"周默。"是赵明的声音，但失去了往日的傲慢，只剩下疲惫和恐惧，"停下吧。你们赢不了。祭祀己经持续了八十多年，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中断。"

"你害怕了，"周默反击道，"因为你发现林小雨比你想象的更强大，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不明白，"赵明的声音低沉下来，"水库下面不只是几个冤魂...如果镇压完全失效，释放的不只是她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