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追杀

程微雨这才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不仅能看清密室每一个角落，还能看到空气中飘浮的淡淡灰雾，以及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光。奶奶的光是温暖的黄色，贾正义的则是污浊的暗红色。

更神奇的是，她依然能看到杨云卿和祁婉君的魂魄！他们站在密室一角，正对着她微笑。阴阳障依然存在，但己经变薄了许多。

"抓住她们！"贾正义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别让她们跑了！"

程微雨本能地拉起奶奶，向密室另一侧退去。贾正义和两个黑衣人紧追不舍，手中的骨棍发出刺耳的尖啸。

"奶奶，这边！"程微雨发现墙上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裂缝，可能是刚才爆炸造成的。

两人挤进裂缝，发现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隧道，不知通向何处。程微雨让奶奶先走，自己断后。就在她即将进入隧道的瞬间，贾正义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以为你能逃掉？"贾正义狞笑着，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我己经不是凡人了！"

程微雨惊恐地发现，贾正义正在变形——他的身体拉长，指甲变黑变尖，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骨棍竟然融入了他的手臂，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你对自己做了什么？"程微雨挣扎着问道。

贾正义大笑："贾家秘术！用杨云卿的腿骨重塑我的身体！现在，我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

程微雨这才明白，贾正义胸口的伤之所以能愈合，是因为他己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他利用杨云卿的骨头，将自己转化成了某种怪物！

就在危急时刻，一道红光从程微雨胸出，正中贾正义的面门。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程微雨趁机钻进隧道，追赶奶奶。

隧道又窄又湿，两人只能弯腰前进。身后，贾正义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光！"奶奶突然说。

果然，隧道尽头透出微弱的亮光。两人加快脚步，终于爬出了隧道出口——竟然回到了程家祖祠的地窖！

"快封住洞口！"奶奶抓起地上的石板。

程微雨帮忙将石板拖到隧道入口处，刚好挡住贾正义伸来的爪子。石板上刻着的符文亮起红光，将怪物暂时阻挡在外。

"撑不了多久..."奶奶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得..."

她的话突然中断，身体一晃，差点摔倒。程微雨这才注意到奶奶的后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流血。

"奶奶！您受伤了！"

"没事..."奶奶强撑着站起来，"只是擦伤...我们得去准备...明天就是中元节了..."

程微雨扶起奶奶，两人艰难地爬出地窖。祖祠外，天色己近黎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贾正义说的...是真的吗？"程微雨突然问道，"关于我不是..."

"胡说八道！"奶奶厉声打断，"你就是婉君和云卿的亲血脉！那三条血线就是证明！"

程微雨惊讶地看着奶奶："您...您能看到？"

"当然不能。"奶奶苦笑，"但我听说过...只有真正的血脉相连，才会在阴阳逆转时显现血线..."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村的路上。程微雨不时回头，生怕贾正义追来。但除了晨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很平静。

太安静了...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奶奶，接下来怎么办？"程微雨低声问，"贾正义己经...变成那样了..."

奶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小雨，你现在有了与灵界沟通的能力...这意味着你可以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找到杨云卿剩下的身体部位...让他完全复活...对抗贾家..."

程微雨倒吸一口冷气。完全复活杨云卿？那个满心仇恨的厉鬼？

"可是...如果他完全复活，会不会..."

"更危险？"奶奶苦笑，"当然会。但比起贾正义想要做的事...这己经是较好的选择了。"

程微雨想起贾正义变形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半人半鬼的贾正义，手持杨云卿腿骨制成的武器...他到底想干什么？

"贾家...到底想要什么？"她轻声问。

奶奶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长生不老...永恒的生命...他们想利用杨云卿的命格...完成七十年前中断的'换命仪式'..."

程微雨还想再问，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戏服袖口的花纹正在发烫，像是警告着什么。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血红的眼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醒目。

贾正义己经追上来了。

而且，他不再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