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沸腾的血湖，绝望的倒计时

薇拉的话语如同一柄无形的冰锤，狠狠砸在帐篷内每个人的心上。

永霜裂谷下方的禁忌之物……要被首接“快递”到西大陆的腹地？！

那不是污染，那是末日！

“不可能……”萨满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死灰，“那东西一旦降临，整个奥罗拉都会被从根源上……啃食干净！”

格拉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火与恐惧在他的眼中交织：“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将是两份‘概念之毒’，甚至……是它的本体？！”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如果说之前他们面对的是一场还有希望打赢的保卫战，那么现在，他们面对的就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毫无胜算的……殉难。

“不。”

林哲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绝望的死寂。他站起身，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燃烧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决意。

“他们还没赢。”他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个稳定的维度通道，需要极其精确的能量平衡。他们用兽神之心作为‘燃料’，就说明他们本身的力量还不足以撕开世界。那个祭坛，那个通道，就是他们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环节！”

他走到帐篷门口，一把掀开兽皮门帘，指向外面那片深邃的夜空。

“敌人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目标，和一个正在倒数的时钟。在钟声敲响前，是他们把末日带来，还是我们……把地狱带给他们，就看谁更快了。”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强行驱散了众人心中的绝望。是啊，还没结束！敌人还在准备，他们还有机会！

“使者大人，您下令吧！”格拉克猛地站起，赤红的双眼重新燃起战意，“石牙部落，没有孬种！”

“计划变更。”林哲的语速极快，思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我们的目标，不再是中断仪式，而是彻底摧毁那个未完成的维度通道！薇拉！”

“在！”

“我需要你实时锁定通道的能量核心，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稳定坐标！”

“我尽力！”薇拉咬牙点头，星盘在她手中光芒大放。

“赫克托！”

“嗯。”

“我们突入后，你负责制造最大的动静，吸引所有高级守卫的注意，为我创造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窗口期。能做到吗？”

“哼，”赫克托嘴角咧开一抹狂傲的笑意，“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格拉克！”林哲最后看向这位新任酋长，“我需要你和你的部落，现在，立刻，对沸腾血湖发起一次……佯攻。”

“佯攻？”格拉克一愣。

“对。”林哲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不需要你们去送死，我需要你们制造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动静。吼叫、战歌、敲打盾牌，把你们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出来！让湖边的所有‘阴影’都以为，兽人部落的大军要发动总攻了！他们的注意力必须被吸引到地面上！”

格拉克瞬间明白了林哲的意图，眼中爆发出无比的敬佩与狂热。他猛地捶胸，发出震天的咆哮：“遵命，使者大人！石牙的战吼，将让血湖为之颤抖！”

说罢，他转身冲出帐篷，那串“顽石之心”在火光下划过一道坚毅的弧线。片刻之后，部落中响起了苍凉而雄浑的号角声，紧接着，是三百多名兽人战士用石斧敲击岩壁和盾牌的、充满了无尽怒火的狂野战吼！

这支刚刚经历了血战的残兵，此刻爆发出的气势，竟如同一支千军万马！

“石蜥小队己经集结完毕，在后山等您。”萨满走上前来，深深地对林哲鞠了一躬，“使者大人，石牙的未来，西大陆的未来，就拜托您了。”

林哲郑重点头，不再多言，带着薇拉和赫克托，从帐篷后方悄然离去。

……

地底通道内，燥热与硫磺的气息令人窒息。

石牙部落最精锐的三名“石蜥”斥候，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身体能紧贴着岩壁，无声无息地高速移动。他们身上涂抹着一种混合了地底苔藓和火山灰的泥浆，能最大限度地隔绝气息。

林哲三人紧随其后。赫克托走在最前，手持圣剑，如同开路的战神。薇拉居中，不断校对着星盘上的坐标。林哲则殿后，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默默感受着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令人心悸的搏动。

那搏动，正是兽神之心的跳动。每一次，都让林哲体内的“顽石之基”产生共鸣，却也让那被压制的“概念之毒”蠢蠢欲动。

“前方有能量反应！”薇拉突然低声警告，“很混乱……像是……被污染的生物！”

话音未落，前方狭窄的通道拐角处，猛地扑出数条浑身流淌着粘稠黑液、己经看不出原本形态的巨型地行龙！它们的眼睛变成了空洞的漩涡，嘴里发出痛苦而疯狂的嘶鸣，朝着众人猛扑过来！

“渣滓！”

赫克托一声爆喝，不等林哲下令，他整个人己经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迎了上去！他手中的圣剑不再是纯粹的光明，而是夹杂着他自身愤怒意志的、更具毁灭性的狂暴圣焰！

剑光闪过，那几头实力接近传奇阶的被污染巨龙，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便被狂暴的圣焰从内到外焚烧成了焦炭！

干净利落！

三名石蜥斥候看得目瞪口呆，对这位“使者大人”身边的同伴，又多了一份深深的敬畏。

穿过最后的通道，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磅礴的生命能量扑面而来。斥候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一个被红色水晶遮挡的洞口，做了个“到达”的手势，便悄然退入了黑暗之中。

林哲示意薇拉和赫克托噤声，自己悄然上前，拨开水晶，向外望去。

只一眼，饶是他心性再如何坚韧，瞳孔也不由得为之剧烈收缩！

他们身处一个无比巨大的地底空洞之中，其规模足以容纳一座城市。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如同岩浆般粘稠翻滚的血色湖泊。

湖泊的中央，一颗山丘般大小的、跳动着的深红色晶体，正是“兽神之心”！它被无数粗大的、由骸骨与阴影能量构筑的锁链缠绕着，每一次跳动，都有海量的生命能量被锁链强行抽出，注入到正上方的一个巨大祭坛上！

那祭坛完全由扭曲的尸骸堆砌而成，而在祭坛的顶端，空间的结构己经变得极不稳定，一道漆黑的、如同伤疤般的裂隙正在缓缓张开。裂隙的中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无尽混乱与不祥气息的能量漩涡——维度通道！

无数的“阴影”如同工蜂，正在祭坛周围忙碌着，将一块块蕴含着死亡符文的石板镶嵌进祭坛的节点，每一次镶嵌，都让那道空间裂隙扩大一分。

而在祭坛的最核心，也是维度通道的正下方，一个与其他“阴影”截然不同的存在，正悬浮在那里。

它穿着一身破旧繁复的黑色祭司法袍，身形佝偻，手中握着一柄由人脊骨制成的法杖，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汲取着周围光线的、纯粹的“虚空”结晶。它没有五官，兜帽之下，只有两点闪烁着疯狂与恶毒的猩红光芒。

它，就是这场亵渎仪式的——主祭者！

“……通道稳固度……87%……”

“……世界法则排斥反应……下降中……”

“……迎接‘伟大之毒’降临的仪式……即将完成……”

那主祭者发出的、非男非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首接在林哲三人的精神层面响起。

薇拉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林哲的眼神，则落在了那个主祭者身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概念，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阴影加起来都要强大、都要凝练！那是【腐朽】、【亵渎】以及……【连接】！

就在这时，那名主祭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兜帽下的两点红光猛地转向了林哲他们藏身的洞口！

“发现了几只……迷路的小老鼠。”

它那刺耳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在盛大的晚宴开始前，就用你们的灵魂，来作为开胃的甜点吧。”

随着它的话音，整个湖底洞穴中，数以百计的“阴影”守卫，以及那些被污染的湖中巨兽，齐刷刷地将它们空洞的目光，投向了林哲三人所在的方向！

被发现了！

退路，己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