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只是个意外

自从契约结成后，沈知微和萧临渊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超越五感的联系，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陆沉识趣地告退。

沈知微坐到榻边，轻轻抚上萧临渊的纱布："还疼吗？"

他握住沈知微的手，"无碍！青铜板译得如何？"

"有重大发现。"

沈知微附在萧临渊耳旁低声说，"虺邪复活的不是普通邪神，而是上古噬咒族的圣物，'噬心龙鳞'。"

萧临渊皱眉："龙鳞？"

沈知微点头，“是！传说噬咒族是人与龙的后裔，每位族人出生时都会得到一片龙鳞。"

沈知微展开带来的绢帛，上面绘着奇怪的图案，"虺邪认为，集齐噬咒人、宿主和钥匙，就能唤醒龙鳞中的力量。"

萧临渊若有所思地摸向心口印记："所以楚清荷选中我们..."

"不，她选中的是我姐姐楚清澜和你。"

沈知微苦笑，"我只是个意外。"

萧临渊突然将她拉近："你不是意外。"

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是命中注定。"

沈知微耳根发热，慌忙转移话题："根据记载，龙鳞一旦苏醒，会吞噬宿主心智，将其变成傀儡。我们必须找到它..."

"己经找到了。"

萧临渊从枕下取出一块黑布包裹的物品，"在虺邪的尸骨下发现的。"

黑布掀开，露出一片巴掌大的黑色鳞片，表面泛着诡异的紫光。

沈知微刚想触碰，鳞片突然竖起边缘，如刀锋般锐利！

"它认得你。"

萧临渊沉声道，"小心。"

沈知微运转血玉之力，指尖泛起金光。

这一次，龙鳞没有攻击，而是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远古战场、巨龙陨落、鳞片分裂...

"原来如此..."

她恍然大悟，"噬咒人的能力都来自这些龙鳞碎片！楚清荷和虺邪想重组完整的龙鳞！"

萧临渊脸色凝重："必须毁了它。"

沈知微指向青铜板最后的文字，"寻常方法不行，需要'同心之血'，两个心意相通的噬咒人与宿主共同献祭。"

萧临渊的独眼深深凝视着她，目光中的温度让沈知微心跳加速。

他声音低沉，"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沈知微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摘下了他的眼纱。

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右眼己经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

她俯身，嘴唇轻轻碰触那道伤痕："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临渊呼吸一滞，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药味的苦涩和血腥的咸涩，却比任何蜜糖都甜。

当两人分开时，龙鳞的嗡鸣声突然变得急促，仿佛在抗议什么。

"看来它不喜欢我们亲密。"萧临渊冷笑。

沈知微却注意到龙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是契约咒文！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铺开绢帛："我搞错了！'同心之血'不是要毁灭龙鳞，而是与之缔结新契约！"

萧临渊仔细查看纹路："所以虺邪才需要噬咒人和宿主...他想代替我们成为龙鳞的主人？"

"正是！"

沈知微兴奋道，"龙鳞选择了我，而我的血契又连着你。如果我们能先一步完成仪式..."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陆沉慌张地冲进来："陛下！南疆大军压境，领军的...领军的像是楚大小姐！"

萧临渊和沈知微同时变色——楚清荷竟然还有残魂在世！

"准备祭坛。"

萧临渊当机立断，"就在太和殿前。"

陆沉："陛下，这..."

萧临渊："照做！"

“是！”陆沉匆匆退下。

沈知微帮萧临渊换上朝服，手指不经意擦过他心口的契约印记。

两人同时一颤，那种奇妙的共鸣感更强烈了。

"怕吗？"他低声问。

沈知微替他系好腰带："有你在，不怕。"

......

太和殿前，九层祭坛己经搭好。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与疑惑。

沈知微捧着龙鳞缓步登坛，萧临渊紧随其后，独眼警惕地扫视全场。

"开始吧。"他沉声道。

沈知微将龙鳞放在祭坛中央，然后与萧临渊相对而坐。

她取出银针，先刺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龙鳞上；又拉过萧临渊的手，同样取血滴落。

两滴血在龙鳞表面滚动，却不相融。

沈知微蹙眉，按理说血契己成，他们的血应该...

萧临渊明白沈知微的疑虑，突然道，"这些还不够，需要心头血。"

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契约印记。

沈知微会意，也褪去半边衣衫，露出锁骨下的金色咒印。

两人同时取银针刺向印记，鲜血涌出的瞬间，龙鳞突然悬浮到半空！

"以吾之血，铸吾之契。"

沈知微念出青铜板上的咒文，"生死与共，永世不离。"

萧临渊接上后半段："龙鳞为证，天地为鉴。"

两人的心血在空中交织成一条金线，缠绕住震颤的龙鳞。

就在仪式即将完成时，一支箭突然破空而来，首取萧临渊后心！

沈知微："阿渊，小心！"

沈知微本能地扑过去挡箭，却被萧临渊反手搂住，一个旋身避开。

箭矢擦破他的手臂，钉在祭坛上，箭头上绑着一张符纸，正燃烧着绿色火焰。

"楚清荷..."萧临渊望向箭矢来处。

宫墙上，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面容与楚清澜一模一样，眼中却泛着妖异的红光。

她手中长弓再次拉满，这次瞄准了悬浮的龙鳞！

"休想！"沈知微厉声道，催动血玉之力，一道金光拦截了箭矢。

楚清荷......或者说她的残魂......发出刺耳的尖笑："愚蠢！你们根本不懂龙鳞的真正力量！"

她纵身跃下宫墙，如鬼魅般向祭坛飘来，"它应该属于我！"

侍卫们想阻拦，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萧临渊拔剑迎敌，却被一股巨力掀翻。

楚清荷的残魂趁机扑向龙鳞，半透明的双手就要触及那片黑鳞——"不！"

沈知微不顾一切地抱住龙鳞。

楚清荷的残魂撞在她身上，竟被弹开了！

龙鳞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将楚清荷的残魂牢牢束缚。

"为什么？！"她尖叫道，"我才是楚家正统！"

"不，你只是个可悲的窃贼。"

沈知微冷声道，"偷了姐姐的脸，偷了别人的身体，现在还想偷龙鳞的力量。"

萧临渊艰难地爬回祭坛，将最后一点心头血抹在龙鳞上："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