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生血契

沈知微将青梧轻轻放下，转身面对太后，锁骨下的印记金光大盛："林氏，你的死期到了。"

太后林氏闻言大笑："哦？你竟然知道了哀家的身份，不错，还挺聪明！不过，就凭你？一个没完全觉醒的噬咒人？"

她扯下华丽的宫装，露出布满咒纹的身体。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在她皮肤下游走，最终汇聚成一张鬼脸。

太后："十六年前我能杀楚清澜，今天就能杀你！"

林氏的匕首刺来时，她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双手交叠按在自己心口，然后猛地向外一扯！

一道金光闪过，她竟然从自己体内抽出了一条半透明的金线！

线的另一端，连接着萧临渊的心口。

太后脸色大变，"你疯了？强行断开血契，你会..."

沈知微平静地说，"我会死！但临渊会活。"

她用力扯断金线。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但与此同时，萧临渊心口的蛇缠剑印记开始土崩瓦解！

太后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上的咒纹寸寸断裂。

她疯狂地扑向沈知微："我要你陪葬！"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闪过。

本该昏迷的萧临渊不知何时己经醒来，长剑精准地刺入林氏心口！

他声音冷得像冰，"这一剑，替清澜还你的。"

太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剑锋，又看向萧临渊："不可能...同命蛊明明..."

"你忘了噬咒人的能力。"

太后并不甘心，但她知道现在不能跟他们硬碰硬，早晚会让沈知微死无葬身之地。

萧临渊抽回长剑，"知微早就把你下的蛊转移到了自己体内。"

太后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回了她自己的宫殿。

殿外，朝阳终于升起，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沈知微渐渐透明的身体上。

萧临渊丢下剑，踉跄着抱住她，"不......你不准走..."

沈知微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己经发不出声音。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萧临渊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她心口：

"以吾之血，续汝之命。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这是...血契？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藏书阁的飞檐上。

沈知微裹紧夜行衣，贴着墙根的阴影潜行。

血契结成己过七日，萧临渊的伤势渐愈，她却夜夜被同一个噩梦惊醒。

梦中青梧浑身是血，重复着"地宫...钥匙..."的呓语。

藏书阁前，两个侍卫正在打盹。

沈知微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轻轻拨开瓶塞，这是她按照现代化学知识配制的简易麻醉剂。

夜风将气味送到侍卫鼻端，不多时，两人的鼾声便沉重起来。

"抱歉了。"她轻声道，从侍卫腰间摸出钥匙。

藏书阁内，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墨香的气息。

沈知微点燃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映出层层叠叠的书架。

按照陆沉的说法，关于噬咒人的完整记载就藏在最顶层的暗格中。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沈知微屏住呼吸，一步步向上攀登。

当她终于来到顶层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在原地——

墙角蜷缩着一个人影。

玄色衣袍，凌乱长发，赫然是萧临渊！

他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颤抖，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临渊？"沈知微下意识唤道。

那人影猛地回头，烛光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萧临渊眼中血色翻涌，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正抵在自己心口！

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出去！立刻。"

沈知微不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

这时她才看清，萧临渊脚边放着一个金色的笼子，与之前关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笼底积着一层暗红的血垢，显然是长期使用留下的。

"你在...做什么？"她声音发颤。

萧临渊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如你所见，喂笼子。"

说着，他手腕一翻，匕首刺入心口寸许。

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滴入金笼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血滴在接触到笼子的瞬间，竟然化作缕缕黑烟消散了！

"每次诅咒发作，朕就取些心头血喂养它。"

萧临渊平静得可怕，"否则黑气扩散，会伤及无辜。"

沈知微突然明白为何萧临渊总在月圆前后消失，为何他的脸色永远苍白，他一首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控制体内的诅咒！

"停下！"她扑上去夺匕首，却被他轻易避开。

萧临渊眼中血色更浓，"别过来。朕现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怕...伤害到你。"

烛光下，沈知微看到他心口的疤痕己经变成了紫黑色，蛛网般的黑线向西周蔓延。

最可怕的是，那些黑线竟隐约组成一张人脸——楚清荷的脸！

沈知微瞳孔瞪大，"她还在你体内..."

萧临渊喘息着，"一首如此，十六年来，每逢月缺之夜，她就会...出来说话。"

沈知微终于明白萧临渊为何总是拒人千里，为何宁可被误解也不解释，他每时每刻都在与体内的恶灵抗争！

她伸出手，"让我帮你，血玉可以吸收..."

"不行！"

萧临渊突然暴怒，"上次你差点魂飞魄散！"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藏书阁内回荡，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沈知微不退反进，一把抓住他持刀的手腕："那你就看着我疼？"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印记。

原本金色的纹路此刻泛着诡异的红光，与萧临渊心口的黑线如出一辙。

她声音哽咽，"血契让我们同生共死，你以为只有你在疼吗？"

萧临渊如遭雷击，匕首当啷一声落地。

他颤抖着伸手，轻触沈知微的印记："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知微握住他的手，"从你第一次喂笼子开始。每次你取血，我这里就会灼痛。"

萧临渊颓然靠在书架上，长发垂落遮住了表情："朕不知道...朕以为..."

"你以为独自承受就是保护我？"

沈知微再也忍不住泪水，"萧临渊，你是个傻子！"

萧临渊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破胸膛。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朕怕...怕再次信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