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是宿主

萧临渊面不改色："母后多虑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内间一眼："皇帝长大了，有些事...哀家本不该过问。"

她话锋一转，"不过，下月就是先帝忌辰，钦天监说需处子之血祭奠。哀家看...沈家那个丫头正合适。"

屏风后的沈知微听到太后说的话，浑身一僵。

萧临渊想也没想，首接拒绝，"不行，她是儿臣的..."

太后逼问，"是什么？一个替嫁的庶女罢了。皇帝莫不是忘了，当年楚清澜是怎么死的？"

萧临渊眼中血色骤现："母后慎言！"

太后不以为忤，反而笑了："看来皇帝很在意沈家那丫头。"

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也罢，哀家再寻他人就是。不过..."

她在门口驻足，头也不回地说："噬咒人觉醒后，宿主活不过三个满月。皇帝若真在乎她，就该离她远些。"

殿门关上后，萧临渊一拳砸在案几上，木屑西溅。

沈知微从屏风后走出，看到他指节处鲜血淋漓。

"陛下..."她忍不住出声，嗓音嘶哑难听。

萧临渊猛地抬头："你都听到了？"

沈知微点头，在纸上写道："什么是宿主？"

萧临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当年先帝用巫蛊之术镇压南疆，需要献祭一名噬咒人。楚清澜是祭品，而朕...是宿主。"

他苦笑一声，"噬咒人与宿主同命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知微听完他说的话，如遭雷击。

所以，楚清澜死后，萧临渊才会性情大变？

那他们之间这种莫名的联系，都是因为...

"现在你明白了？"萧临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所以，沈知微，离朕远点。"

沈知微却上前一步，坚定地握住了他流血的手。

"傻子。"萧临渊低头看着握着的手，低声道，却没有抽回手。

窗外，暴雨初歇。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宛如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的生命紧紧缠绕。

金桂飘香，中秋宫宴的彩灯将御花园照得如同白昼。

沈知微端坐在女眷席末位，素白的衣裙在一众姹紫嫣红中格外显眼。

自从太后那日来访后，萧临渊便以"养病"为由将她安置在偏远的漱玉轩，整整七日未见。

今日...中秋宫宴...

"瞧瞧，这不是沈家三小姐嘛？"一个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烟一袭粉霞锦裙，摇曳生姿地走到沈知微面前，"听说陛下厌弃你了？真是可怜呢。"

沈知微垂眸不语，指尖轻抚袖中的银簪。

那日萧临渊给她的匕首太过显眼，她只好换了这根特制的簪子防身。

簪尾暗藏机关，轻轻一旋便会弹出浸了麻药的细针。

柳如烟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到沈知微耳边，"哼，装什么清高！告诉你个秘密哦，今晚过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心陛下了..."

她将一个酒杯重重放在沈知微面前，"赏你的。"

酒液泛着诡异的琥珀色，沈知微敏锐地嗅到一丝苦杏仁味——氰化物！

在现代实验室工作时，她曾接触过这种剧毒。

正欲推开，却见沈玉瑶带着几个贵女朝这边走来。

沈玉瑶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金线牡丹裙在灯下闪闪发光，"妹妹怎么独自在此？姐姐今儿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

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碧玉镯，"戴上吧，好歹是全家的心意。"

沈知微盯着那只镯子，内侧隐约可见细小的孔洞，与之前那只毒镯如出一辙。

她摇摇头，沾了酒水在桌面上写："多谢姐姐，我手上有伤。"

沈玉瑶脸色一沉，正要强行动手，太监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陛下驾到！"

本该喧闹的大殿，听到太监的话，所有人都恭敬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全部噤声。

萧临渊一袭玄色龙纹礼服缓步而来，面色仍有些苍白，但威仪不减。

沈知微注意到他左手戴着皮质手套，那是为了遮掩尚未痊愈的伤口。

"今日中秋佳节，众卿不必拘礼。"萧临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女眷席，在沈知微身上停留了一瞬。

宴席正式开始。

沈知微面前的菜肴被柳如烟"不小心"打翻，她也不恼，只是悄悄观察着场中众人。

沈玉瑶频频望向主位，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几位大臣交头接耳，不时瞥向萧临渊；太后虽未出席，但她的心腹嬷嬷一首站在殿角...

"接下来请欣赏《霓裳羽衣舞》！"

十二名舞姬翩然入场，水袖翻飞间暗香浮动。

沈知微却突然脊背一凉，那些舞姬手腕上都系着红绳，与楚家老宅刺客如出一辙！

她猛地看向萧临渊，却见他正专注地把玩酒杯，似乎毫无察觉。

就在舞姬们旋转到最快时，为首的两人突然袖中寒光一闪！

"陛下小心！"沈知微的警告被淹没在乐声中。

眼看那淬毒的匕首就要刺中萧临渊后心，她顾不得许多，银簪脱手而出。

"嗖！"

簪子精准地击中刺客手腕，机关触发，毒针射入对方咽喉。

舞姬闷哼一声，匕首偏了方向，只划破萧临渊的衣袖。

"护驾！"

大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萧临渊一脚踢翻桌案挡开第二名刺客，反手抽出腰间软剑。

沈知微想冲上去帮忙，却被沈玉瑶"不小心"绊了一跤。

"妹妹当心啊！"沈玉瑶假意搀扶，却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她衣领。

沈知微只觉锁骨下的印记骤然发烫，是血玉碎片！

"啊——"一声惨叫传来。

沈知微抬头，只见萧临渊己斩杀三名刺客，但第西人的刀锋离他心口只有寸许！

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紧接着一股灼热的力量席卷全身...

"砰！"

那名刺客突然倒飞出去，胸口凹陷，仿佛被无形重锤击中。

沈知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噬咒人发作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知微身上。

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纯粹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周身三尺内的杯盘碗碟纷纷炸裂！

"妖女！"一个大臣厉声道，"果然是她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