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河迷踪

溶洞深处的空气越发潮湿阴冷，火把的光芒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有无数鬼魅在黑暗中窥伺。

林越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那张从竹筒里取出的兽皮地图，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辨认着。地图上的线条复杂而诡异，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此刻看来竟与溶洞里的地形隐隐相合。尤其是标注着“坎”卦符号的位置，正好对应着他们前方的一个狭窄洞口——那就是通往暗河的入口。

石勇带着三个精壮的村民跟在后面，每个人都背着弓箭和砍刀，神色警惕。墨影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鬼魅，只有那双幽绿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光芒。

小七被林越安排留在了村里，一来他还在发烧，需要休息；二来，林越也不想让他跟着冒险。临走前，小七拉着他的衣角，用手指在他手心里比划了很久，林越看懂了，他是在提醒自己小心。

“前面就是暗河口了。”石勇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越停下脚步，举起火把照向洞口。洞口只有一人多高，黑漆漆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里面隐隐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大家小心。”林越叮嘱道，“跟紧我，不要乱碰东西。”

他率先走进洞口，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旁的石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脚下的地面也坑坑洼洼，很不好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通道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暗河的河水漆黑如墨，不知道有多深，河面上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树叶和杂物，散发出阵阵腥臭味。河的两岸是陡峭的石壁，上面布满了钟乳石和石笋，有些地方还垂下来一些不知名的藤蔓，像毒蛇一样在黑暗中摇曳。

“这就是暗河了。”石勇倒吸一口凉气，“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水位又下降了不少。”

林越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被河面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用粗绳和木头扎成的简陋筏子，上面还放着一把生锈的砍刀和一个空水囊。

“有人来过这里。”林越沉声道。

石勇也看到了筏子，脸色一变：“是上个月下去的那几个兄弟留下的！他们……他们没能回来……”

林越心中一凛，看来这暗河果然危险重重。他仔细观察着筏子，发现筏子的绳子有些松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水里可能有东西。”林越提醒道，“大家把弓箭准备好。”

村民们立刻举起弓箭，警惕地盯着漆黑的河面。

林越拿起兽皮地图，再次仔细研究起来。地图上标注着，从暗河口出发，沿着河流向下游走三里路，会有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通往一个“死水潭”，右边的岔路则通往“活水源头”。

“我们走右边。”林越指着地图说。

石勇点了点头，和两个村民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筏子拉到岸边。筏子不大，刚好能坐下五个人和墨影。

“墨影，你也上来。”林越对巨狼说。

墨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纵身一跃，跳上了筏子，巨大的冲击力让筏子摇晃了一下，差点翻掉。

“坐稳了！”石勇低喝一声，用竹竿用力一撑，筏子缓缓驶离岸边，向暗河深处漂去。

暗河的水流很缓，但河水却异常冰冷，透过薄薄的木板，寒气首往骨头里钻。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周围几丈远的地方。河面上静悄悄的，只有筏子划过水面的“哗哗”声，和偶尔从洞顶滴落的水珠声。

这种死寂让人心里发毛，林越紧紧握着九袋长老棍，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西周。他总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突然，墨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对着河对岸的黑暗龇牙咧嘴。

“怎么了？”石勇立刻举起弓箭，紧张地看向墨影盯着的方向。

林越也举起火把照了过去，只见黑暗中，两点幽绿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有东西！”一个村民惊呼道。

“别出声！”林越低声喝止，“继续前进，不要停下！”

石勇定了定神，用力撑着竹竿，筏子加快了速度，向暗河深处驶去。

接下来的路程，平静得有些诡异。那些幽绿的光点再也没有出现，墨影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会对着黑暗低吼几声。

大约走了三里路，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水流湍急，水面上漂浮着很多泡沫，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死水潭”。右边的岔路水流则相对平缓，水面上还冒着一些细小的气泡。

“走右边。”林越毫不犹豫地说。

石勇点点头，撑着筏子拐进了右边的岔路。

岔路比主河道狭窄了许多，两岸的石壁也更加陡峭。越往里面走，空气中的腥臭味就越淡，反而多了一丝清新的水汽。

“听，有声音！”一个村民突然说。

林越凝神细听，果然听到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瀑布。

“是瀑布！”石勇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前面一定有活水源头！”

他用力撑着竹竿，筏子飞快地向前驶去。

转过一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光亮。林越和石勇等人连忙举起火把照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瀑布！瀑布从几十丈高的洞顶倾泻而下，砸在下面的水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光滑的鹅卵石。潭边甚至生长着一些喜湿的蕨类植物，充满了生机。

“找到了！我们找到活水源头了！”石勇激动得大喊起来，村民们也欢呼雀跃，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一扫而空。

林越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有了这源源不断的活水，石洼村就有救了！他走上前，用手捧起一捧潭水，冰凉刺骨，却异常甘甜。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他娘的，可算找到你们了！累死老子了！”

“老东西，果然在这里！”

“石洼村的人也在！正好，一并解决了，这地方归我们了！”

林越和石勇等人脸色骤变，猛地回头。

只见暗河岔路的入口处，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为首的正是独眼狼！他的眼睛上缠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条，上面渗着血迹——那是上次在石缝里被碎石划伤的。他身后跟着的，都是刘三的心腹，一个个面带凶光，手里拿着打狗棒、短刀甚至锄头铁耙等简陋武器，显然是一路追踪而来。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明明记得离开时己经很小心了，难道是留下了什么痕迹？还是说，他们一首偷偷跟在后面，首到看到他们进入暗河入口？

“独眼狼！你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林越沉声说到。

独眼狼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老东西，你跑不掉的！这黑风口我们找了好几天，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去处！既然被我们撞见了，那就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识相的，就都滚出这里，把这水源地让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原来他们在林越和小七逃进黑风口后，并没有放弃，反而认为他们躲进了某个隐秘之处，于是纠集人手在黑风口附近搜寻。他们运气不错，竟然真的找到了石洼村的入口，只是被村里的防御工事挡住，不敢贸然闯入。当看到林越和石勇等人进入暗河，他们便猜到这里可能是水源所在，于是悄悄跟了进来，想抢占这个生存宝地！

“休想！这是我们石洼村的地方！”石勇怒喝一声，一箭射向独眼狼。

独眼狼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弓箭射中了他身后的一个乞丐，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给我杀了他们！”独眼狼怒吼道，“这地方是我们的了！”

十几个乞丐立刻挥舞着武器，嗷嗷叫着向林越和石勇等人扑了过来。

“跟他们拼了！”石勇大吼一声，和村民们一起迎了上去。

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林越握紧九袋长老棍，虽然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没有退路。他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石勇和这来之不易的水源，这是石洼村，甚至未来可能是更多人流民活下去的希望！

墨影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向离它最近的一个乞丐，锋利的獠牙瞬间咬断了对方的脖子。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社会学的理论暂时抛到脑后，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他挥舞着沉重的九袋长老棍，棍法虽然简单，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风声，逼得敌人不敢靠近。

石勇和村民们也个个奋勇，他们熟悉地形，又有弓箭相助，一时间竟和独眼狼等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独眼狼的人手毕竟更多，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打斗起来悍不畏死。渐渐地，石勇他们开始落入下风，一个村民不小心被砍中了胳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小心！”林越见状，连忙挥舞着长老棍冲过去，将那个受伤的村民护在身后，一棍砸向敌人的脑袋。

就在这时，独眼狼看准机会，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猛地向林越的后背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