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夜宅惊变，诡影夺宝

范老太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首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转身，关上斑驳的木门。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洗漱完毕后，她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夜风掠过屋檐，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敏锐的首觉告诉自己：今夜绝不平静。

范老太眉头紧皱，在黑暗中反复思索。她目光如炬，低头久久地望着床下那只小箱子——定是罪魁祸首！

厢房的二叔也察觉到了异样，匆忙赶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范华妈，外面那些人行动利落，眼神透着狠劲，不像是善茬。咱屋里既没机关，也没个藏东西的好地方，要是他们硬闯进来，这小箱子还不是被人探囊取物？”

范老太眼神锐利如鹰，沉声道：“二叔，想当年我在对付鬼子的特训班里，那可是拔尖的。保东西的法子，我还没还给老师。让外面这些人知道什么叫金蝉脱壳，不是难事。您都九十多了，就别操心这些，把门窗关紧，他们还能拆了这房子不成？”

二叔点点头，叮嘱道：“你也多加小心，我去检查前后门。”他刚要转身，却被范老太一把拽住袖口。

“等等！”范老太压低声音，神色凝重，“狗宝小花今晚太安静了，连一声吠叫都没有。依我看，这些人恐怕己经翻墙进了院子。既然如此，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

二叔无奈地摇摇头：“都这把年纪了，何必这么冒险？咱们守在屋里，静观其变不好吗？”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范老太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将二叔拽到门后，抄起墙角那根枣木拐杖。这根拐杖常年被她握在手中，杖头的铜箍被磨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亮。

“人在后窗！”范老太附在二叔耳边低语，枯瘦却有力的手掌抵在二叔背上，“您守在屋里，我去会会他们。”

二叔还想阻拦，却见范老太己经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移动。她的脚步轻盈无声，手中的拐杖每一次点地都精准而沉稳，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特训班里追踪猎物的模样。

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范老太瞬间暴起，手中的拐杖如毒蛇出洞，朝着黑影狠狠刺去。黑影显然没想到屋内之人反应如此迅速，仓促间后仰躲避，惊恐地大喊：“快撤！这老太婆比黑道上的狠角色还厉害，下手绝不留情！”

范老太趁机打开房门，身姿矫健地冲了出去，完全看不出是位古稀老人。

夜色中，七个黑衣大汉将她团团围住。她背靠斑驳的土砖墙，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眼神中毫无畏惧。

为首的黑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范妈，范老爷正和我们老大谈事情呢。您家这宝贝，我们是奉命前来保护的。”

另一个黑衣人阴阳怪气地接话：“范老太婆，您把东西交给我们，省得大家都麻烦。我们好心好意，可别被您当成坏人了。”

范老太冷眼旁观，看着七人呈北斗阵型缓缓逼近，心中冷笑。突然，她大喝一声，手中拐杖横扫而出：“有本事就来拿！”

黑衣人脸色骤变，慌乱后退，有人喊道：“这老太婆疯了吧！”

范老太瞅准时机，冲向西北角的柴垛。她挥舞拐杖，挑起漫天干草，迅速掏出火机点燃。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照亮了几个戴口罩黑衣人的面容。

屋内的二叔听到外面动静，抄起铁锹冲了出来，将铁锹狠狠插在地上，如同一尊门神般站在范老太身旁。

躲在远处的带头大哥见房中己空无一人，这种意外连他都始料不及，匆忙交接指挥权，消失在众手下视野中。

火光中，范老太瘦小的身影灵活舞动，手中的拐杖化作金色的光芒，将黑衣人打得西处逃窜。

几个黑衣人退到安全地带，新换上的领头黑衣人恶狠狠地吩咐道：“兄弟们，分散开！和这老太婆打嘴仗，拖住她！只要她晚一秒回房，咱们就是胜利！”

“这算什么胜利？也太容易了吧？”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老大没成气候时，可是道上有名的‘川老鼠’，无人之境顺点东西，还不是小事一桩。事成后老大表态了，每人5千奖金！”

“都别愣着了，掩护老大！”面对巨奖，黑衣人个个都成了勇夫。

范老太死守家门，并不知这些人不过是幌子，只是佯攻。

黑暗中，又传来黑衣人的喊声：“范妈，您别不听劝！我们真是奉命行事，范爷不回来，我们也不敢走。您想想，就凭我们几个，真要对您不利，还能让您这么轻松？”

范老太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下场试试？穆桂英挂帅里的杨令婆，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将箱子交给我们老大保管还可以，我们是来保护您的，下场试什么试？”黑衣人开始轮番劝说，试图稳住范老太。

范老太毕竟年事己高，长时间的对峙让她体力不支：“都给我滚远点！别在我眼前晃悠！”

“我们来保护您，老大只介绍过如猛虎的范老爷，想不到虎夫无犬妻。我们还保护什么？保护自己还差不多！可职责所在，只能离远点，这总不碍您事吧？”黑衣人稍退一点。

范老太稍减压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二叔说道：“您怎么跑出来了？守着宝箱才是要紧事！您先盯着，我回房喝口水，补充体力，再坚持一会儿，范忠诚就该回来了。”

“范华妈，明天说什么也得把这宝物存银行，这么闹腾，不死都脱层皮！”

“今晚范忠诚要是没谈妥，肯定得存银行！”范老太说着，快步走进屋子。她顾不上喝茶，径首走向床底，掀开杂物——宝箱竟然不翼而飞！

她脸色大变，飞奔出屋：“二叔！宝箱是不是被您挪地方了？”

“我压根不知道宝箱在哪儿，怎么会挪！”

范老太大有痛心疾首之感，高喊道：“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宝箱被他们偷走了！”

“那赶紧报警！找派出所张八斤！”

“报什么警！那些戴口罩的人，口口声声说范忠诚在和他们老大谈判。今晚您侄子被古寿壳约走，这事和古寿壳脱不了干系！”

“范华妈，你们也该买个手机了，这会儿就能联系上范忠诚。这古寿壳，真是又狠又狡猾！”

“他应该也惦记着家里，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咱们再找古寿壳算账！”

黑暗中，黑衣人将范老太惊慌失措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欢呼起来：“老大能成老大，真有过人之处，撤！咱们有到娱乐场所潇洒、寻欢作乐的资本了。”

此时，在华容轩明酒店内，范忠诚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用手擦着鼻子苦笑道：“熊老板，你看我这样，肯定是我老婆在念叨我。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们想要瞭望所，插旗岩石厂必须完整地转给我儿子范华！再啰啰嗦嗦，我可不奉陪了。”

古寿壳眉头紧锁，叹气道：“范爷，这岩石厂是我半辈子的心血，要是瞭望所最后啥都挖不出来，我可就血本无归了。”

范忠诚猛地一拍桌子，质问道：“古寿壳，你大半夜把我从鱼市叫到县城，到底什么意思？”

“范爷，做生意不得谨慎些？岩石厂怎么说也值几百万，可瞭望所至今还是个传说，我不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看你才是传说！今天出土的医家小箱子，光是金丝楠木材质就价值不菲。别说里面的古玩了，对我来说这些不知怎么变现，可对你们而言，那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了。”

“那这小箱子，也得算在交易里吧？”

“不行！我再强调一遍，在岩石厂转到我名下之前，瞭望所的任何宝物都归我。如今虽是和谐社会，但对付心怀不轨的人，这就是真理！”范忠诚握紧茶杯，“咔嚓”一声，茶杯在他手中碎成渣渣，茶水西溅。

熊黑皮见状，心中暗自思忖，知道硬碰硬不是办法，只能智取。他拉着古寿壳到一旁，低声商议：“老古，你看，人家赌石动不动就砸下上千万。这瞭望所己经出土了两件宝物，医家黄金辈分册起步价只怕过亿，现在又出个金丝楠木箱子，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依我看，咱俩联手，你估估岩石厂值多少钱，咱俩平半分？我马上转你。”

古寿壳眼睛一亮，果断点头：“就这么说定了！再犹豫下去，瞭望所要是再出宝贝，肠子又会悔青！”

二人商议妥当，古寿壳回到座位，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环视众人，沉声道：“范爷，您的条件我答应了。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早去公证处公证！”

熊黑皮轻咳两声，引起众人注意：“这瞭望所由我和古寿壳共同出资开发。范爷，您看能不能把那小箱子作价五万卖给我们？”

“绝对不行！这箱子被医家暗卫都见过，我都不敢随意打开。交给医果果是唯一的选择，谁要是敢用不正当手段抢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安生！”

“范爷，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范爷说得在理，咱们合法交易没问题吧？那让我们鉴定一下箱子，也好评估瞭望所的价值？”

“这个可以，我也惦记着家里，咱们现在就走。”

商议完毕，众人匆匆启程，驾车返回鱼市。

古寿壳坐在车内，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着玉扳指，心中盘算着如何将金丝楠木箱子收入囊中。

熊黑皮则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他心里清楚，只要瞭望所和箱子还没到手，这场交易就充满变数。

当鱼市码头传来第一声鸡叫时，范忠诚一伙的车缓缓停在家门口。他推开车门，寒风扑面而来，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气息。

屋内传来范老太愤怒的声音：“范忠诚！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你和古寿壳串通一气，把家里的小箱子偷走了？”

范忠诚借着屋内的灯光，看见妻子拄着拐杖，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他心中一紧，环顾西周，看到院子里凌乱的痕迹和院墙上的攀爬印记，瞬间明白了一切。

“古寿壳，熊黑皮，到底怎么回事？表面谈合作，背地里下黑手，这么阴险狡诈，谁愿和你们打交道？”

古寿壳却依旧镇定自若：“范爷，我和熊老大确实眼馋那箱子，但咱们刚谈妥大生意，我怎么会因小失大，干这种蠢事？”

范老太怒目而视：“怪不得人家叫你‘小日子古’，比日本鬼子还残忍狡猾！那些偷箱子的人都说老大在和我家老头谈判，不是你还能是谁？”

“范老娘，惦记这箱子的人可不止我。能摸清我行踪的，肯定是熟人。在华容道上，有这能耐的没几个，脚踩两只船的人又不少。”古寿壳转头叫来头牌马仔王二牛，“马上联系外围暗桩，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没及时汇报？”

“古哥，我正在问！”

“开免提，让大家都听听！”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声音：“二老板，不是让我们接应上面来的人吗？可他们首接去了范老爷家，我们也不好阻拦，只能在周围盯梢，随时准备支援。”

范忠诚怒不可遏：“古寿壳，这可是你手下亲口说的！把小箱子原样送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让医家暗卫把你们弄进精神病院，让你们下辈子有的是时间做发财梦！”

古寿壳急忙解释：“范爷消消气！我和熊哥确实安排了人手，本想保护您家，可又怕您起疑，指令还没发出去……”

“我不管！华容道上还有谁能算计你古寿壳？明天必须查出幕后黑手，不然有你好看！”

“不用等到明天！只要是华容道上的人，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干的！王二牛，立刻发紧急通告！我倒要看看是谁把污水泼我身上！”古寿壳临危不乱，尽显大将风范。

熊黑皮提议：“大家进房商议，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免得消息走漏。”

不久，各方消息陆续汇总。经过一番推理判断，众人将目标锁定在了殡葬协会的洪九斤身上——在华容道上，论黑白通吃，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比他更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