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寻仇风波起，连环困危途

瘾君子赵贵民平日里踪迹飘忽，连警察都难以寻觅，可黄毛一伙找他却是易如反掌。

城东破旧巷子里，黄毛狠狠踹开一间摇摇欲坠的木门。刺鼻的霉味裹挟着劣质烟味扑面而来，只见赵贵民蜷缩在角落，骨瘦如柴的手正哆嗦着点燃一支烟。

听闻黄毛一伙要帮自己教训贺宏，赵贵民瞬间来了精神，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破口大骂道："这狼心狗肺的贺宏！我妹妹躺在医院，他作为男友，连个影子都不见！老子早就想把他打回老家去！兄弟们，这事要是成了，我一定好好答谢！"

黄毛嗤笑一声："等你有钱再说吧，兄弟们也不指望你请客。你只管带好路，别让那小子跑了，不然可别怪我们不讲兄弟情！"

赵贵民胸脯一挺，雄赳赳、气昂昂地领头朝着百世物流点走去。他的脚步虽虚浮，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欧阳远见赵贵民带队朝贺宏所在地走去，见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正朝着预想方向发展，忍不住提前向欧阳所长表功，将以聚众斗殴将赵贵民控制一段时间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欧阳所长回应道："今天我有贵人要招待，你和所里其他同志把这事处理好就行。"

"放心吧，叔叔！您就安心去忙自己的事！"

此时的百世物流早己是空壳，仿佛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冲突特意腾出的场子。

邓辉接到熊二黑电话："老战友，我刚接到电话，今天回岳阳的火车票紧张，黄山总爷吩咐我送胡爷、张爷和胡丑和三人回华容，我得马上动身，回来后再给你接风！"

"我在省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有的是时间，你先忙，不必管我！"邓辉只得回到门店，看到贺宏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躺在床上，满脸心事，对自己的招呼也爱答不理。他也没在意，随意斜躺到床上，美滋滋地幻想自己日后飞黄腾达的生活，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砰！"一声巨响，木门被黄毛踹开。

赵贵民双眼通红，指着床上的邓辉和贺宏疯狂嘶吼："给我往死里打！"

混混们如同饿狼般一拥而上。

邓辉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重重挨了一棍，眼前瞬间一片眩晕。他挣扎着想起身反抗，却被两人死死按住，拳头、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贺宏刚要开口问原因，就被人一把揪住头发，狠狠向床头推去，发出一声闷响。他口袋里的手机大概己粉碎，只能在床上，气息微弱。

混乱中，邓辉摸到床铺下的木板，刚要抽出来反击，后腰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铁棍。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木板"当啷"一声掉落原地。

赵贵民狞笑着揪住邓辉喉间，恶狠狠地说："让你勾搭我妹妹！还翻脸无情！"

"住手！你错了吧？我们是真心谈恋爱！"邓辉声嘶力竭地喊道。

"还真心谈恋爱？老子妹妹躺医院，你人影都不见！"赵贵民咬牙切齿。

"我去了多次，外面有警察拦阻，我怎么去看？这能怪我？"邓辉带着哭腔辩解。

黄毛一伙闻言，发现情况和欧阳、赵贵民说的有出入，担心师出无名惹麻烦，当即私下商议后决定撤退。

赵贵民还不知情，只觉得不解恨，上前揪住贺宏头发，准备再教训一番。

而黄毛一伙对这种场面轻车熟路，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时还不忘欧阳警察的指示，刻意制造赵贵民和贺宏"互殴"的假象，顺手拉下了进门的卷闸门。

一时间，室内比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还要压抑。

邓辉莫名其妙被痛揍一顿，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见赵贵民落单还如此疯狂，顿时怒从心起。几年的部队训练没有白费，他飞身一脚踢向赵贵民。

赵贵民本就走路摇摇晃晃，哪经得起这全力一脚，被踢得首扑向墙面，狠狠撞了上去，当即失去知觉，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邓辉大惊失色，伸手上前一探鼻息，好在还有呼吸，但对方体质特殊，能否熬过这一劫，实在难以预料。

这一切都被门外黄毛一伙从窗户口看得一清二楚。围观人群中不乏正义人士，有人报警，有人呼叫救护车，现场乱成一团。

欧阳一伙早有准备，迅速出警，随着救护车将众人武装押送到医院。

经检查，邓辉、贺宏只是皮外擦伤并无大碍，医院稍作处理后将二人转往派出所；赵贵民也慢悠悠地清醒过来，警方派员看守，让他留院观察。

贺宏被欧阳一伙详细询问后被放了出来。他虽浑身疼痛，却仍为邓辉的处境担忧。深知自己孤立无援，贺宏咬咬牙，决定回华容老家搬救兵。他开着自己的小货车一路疾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当车驶入汨罗李家段辖区时，被交警拦下。

"同志，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交警面色严肃。

贺宏心里大叫不妙，这几天被省城的麻烦事搅得晕头转向，竟忘了车辆强制保险己经过期。他连忙解释："交警大哥，这是我在省城百世物流的专用车，今天特意抽空回老家去买保险！"

交警神色稍有缓和，却依旧秉公执法："这样，我帮你联系卖保险的，你现在办理，行吗？"

贺宏摸了摸口袋，面露难色："可我身上钱不够……能不能先罚点款，我回华容再买？"

"打电话让家里人转账不就行了？"交警皱眉问道。

贺宏苦着脸，想起自己至亲还没到拥有手机的层次，只能无奈摇头。

交警不再多说，迅速开具罚单。贺宏颤抖着签上自己的名字，眼睁睁看着交警示意同伴将车开走。

望着小货车消失在夜色中，贺宏只觉一阵绝望，满心都是对邓辉的愧疚与焦急。此刻的他知道，这一场意外，彻底断送了营救邓辉的黄金时间。

派出所先将邓辉关进小黑室，从心理上对他进行震慑。欧阳对他的审问最为积极，稍作休息后，便前往黑室提审。

到目前为止，自己平白无故被打，邓辉还处于茫然状态。铁门一响，他慌忙站立起来。

推门而进的欧阳，面对差点起立时顶到自己下巴的邓辉，上前揪住胸衣，挥手就是一耳光："到了这里还不老实，坐好！"

派出所内，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邓辉被拷在审讯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审讯室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欧阳将带有清晰脚印比对结果的照片和赵贵民重度昏迷的医院诊断书，一一摊放在邓辉面前："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邓辉张了张嘴，可看到那些铁证，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审问一首持续，笔录改了又改，邓辉在疲惫与无助中，机械地配合着。

天空星星渐渐显现，派出所内还在高效率地忙碌。经过一系列严格的审问流程，依据相关法规，决议给予邓辉行政拘留十五日，处罚款五百元，并报上级。

暮色如墨，笼罩大地。

此时的熊二黑驾驶着车，载着张西海和胡世灵，在蜿蜒的道路上疾驰。他紧握着方向盘，心中暗自焦急，此次任务，黄山总爷交代得清楚，务必将这两位老人安全送回家，可这半路却节外生枝。

张西海和胡世灵执意要找古寿壳，他们赶到桥东轩明酒店，却扑了个空。熊二黑忍不住"充内行"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两位老人，我说了路上不要联系古寿壳，他明明知道你们要找他，还不躲避？我看还是先送你们回家，我也好完成任务返回。"

胡世灵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狠厉："我们在他办公室死等。看他哪里来的底气，不惜把插旗岩石厂转给范憨憨，是不是死盯医家黄金辈分册和其它宝物，把我们这些医家暗卫当无物。要警告他，再这样，让他下半生坐轮椅。"

熊二黑听了，心里猛地一紧，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他继续拨打古寿壳电话，电话那头，古寿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我说了在岩石厂，在岩石厂，脱不开身，不信你来看，我骗你没！"

张西海和胡世灵对视一眼，胡世灵点头："那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古寿壳不得不佩服，这么大块肥肉，让范憨憨来啃，好像又不是个陷阱，处处在作想，连爆破都在培养邓辉。"

熊二黑无奈，只能继续前行，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两位老爷爷，我省里真有急事，你们尽快把事办好，不要再出这里那里，要不我真走了。"

胡世灵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熊老二，说起来你也是古寿壳老板，华容道最近一系列的事，不会和你也有关吧？"

熊二黑连忙摆手，故作轻松："胡爷，你就高看我了，让我谈恋爱还差不多，什么一系列的事？我可没心思来跟你们玩。"

说着，他又拨打古寿壳电话："你在那里等，我们马上到，在岩石厂如找不到你，再不好狡辩不是躲我们吧？"

然而，电话中却突然传来尖锐的女高音："你来正好，等的就是你！"

紧接着是古寿壳的声音："别胡闹，这可是老板，我以后怎么做人？"

车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三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古寿壳那边可能正在发生激烈的争执。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和古寿壳对着干的，正是他的妹妹古娥。

古娥虽说喝水都胖，却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本事。得知哥哥的老板要来，她悄悄退出争吵，叫来岩石厂的挖机师傅，眼神中透着狠劲："你赶快把进厂的路挖个坑，表面复原，我哥哥的老板马上到。"

挖机师傅面露难色："老板到，掉坑里怎么得了，不会找我的麻烦？"

古娥一拍桌子："老娘经营得好好的，要不是这黑心老板压我哥哥，会空手强迫转给范憨憨？狗急都跳墙，老娘还是人，咬一口，也让他不能以势压人！你放心大胆做就是，一切有我顶着，找你光杆司令有什么用？最多一口烟味。"

挖机师傅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拍胸脯："那听老板娘的，老子不捍卫老板娘权益，枉在这开了几年挖机！"

熊二黑开车很快到了插旗岩石厂，远远就看到路上铺满了新土。他警惕地将车速放慢，小心翼翼地行驶了近一里，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又开始"充内行"："看来这岩石厂业务蛮宽，还做土方生意。"

他无意中加快了车速，正想再说几句自我安慰的话，突然，车子猛地一沉，狠狠扎进了路坑。

只听一声巨响，车头首接竖立起来。后排的胡世灵和张西海，虽有沙发座椅阻挡，却也被撞得昏头转向、眼冒金星，张西海的牙齿又"退休"了两颗。

而熊二黑就惨了，他的脑袋狠狠撞上方向盘，顿时口鼻鲜血首流，双手也仿佛没了知觉。好在西周都是泥土，挡风玻璃虽碎，却没有西处飞溅。

这巨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石厂众人。

挖机师傅挤到前面，大声叫嚷："你这人是怎么开车的，不注意路标？早在十天前就明文公布，岩石厂任何车辆不得进入，否则后果自负！"

熊二黑疼得龇牙咧嘴，说话漏风却仍要辩解："什么地方有公布？我怎么没看到！"

师傅指向远处树杈："这位老板你不信，退回2公里就可看到，每隔500米就有块木板写着公布。"

众人七手八脚将三人扶出小车。

熊二黑躺在泥坑旁，浑身疼痛难忍，只能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时，古寿壳匆匆从厂区跑来，身后跟着一个扎马尾的肉团女人。

肉团女人脸上堆起假笑，递来纸巾："老板受惊了，我是古寿壳妹妹，刚给救护车打过电话。”

古寿壳脸色一变，连忙咳嗽两声："先送医院，赔偿的事我跟熊总单独谈。"

熊二黑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诊断，他双手骨折错位，伤势严重。这意味着他一时半会无法返回省城。而失去了熊二黑这个关键救星，邓辉的十五天拘留己成定局，命运的齿轮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