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家鬼屋还在玩血浆，我的客户已经开始悬赏寻亲了！

“我们……没有名字……”

那声音，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死寂的潭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来自潭底的、无数亡魂的共鸣。

陈浩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眼前的，分明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但听到的，却是一个混乱的合唱团。每一个音节，都由几十个不同的声线扭曲、叠加而成。

这比任何青面獠牙的恶鬼都要让人恐惧。

“她……她们是什么东西？”陈浩的声音己经完全变调，他几乎是爬着缩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林凡没有回答。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一个鬼魂，一个执念，可以用【剧本编辑器】来调教。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一个个体。

她是一个端口。一个连接着废弃病院那整个【怨念集合体】的端口。

对她下达一个指令，就等于试图指挥一整个混乱、无序、充满了痛苦和疯狂的服务器集群。

这己经超出了“管理”的范畴，进入了“镇压”的领域。

小女孩，或者说“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空洞的眼睛倒映着客厅里的一切，却没有任何焦点。

林凡收回了视线，重新坐下。

“陈浩，倒杯水。”

“现在是喝水的时候吗？！”陈浩几乎要尖叫起来，“我们不应该报警或者请个道士……不，请个寺庙的和尚来念经吗？！”

“她现在是我的员工。”林凡打开手机，点开了【剧本编辑器】，“我需要了解她的业务能力。”

这个举动，让陈浩彻底放弃了沟通。

他看着林凡，像是在看一个正在兴致勃勃地研究如何拆解一颗定时炸弹的疯子。

……

与此同时，城东的“人间炼狱”鬼屋，气氛压抑得像是停尸房。

周豹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后台的实时数据，入场人数曲线，像心电图停止跳动一样，拉成了一条近乎水平的首线。而在另一边的社交媒体监控页面上，所有和他鬼屋相关的话题，都被一个叫【壹号别墅白衣女鬼】的短视频压得看不见踪影。

“豹哥……”一个穿着骷髅T恤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外面……外面又有游客在门口骂，说我们是诈骗，门票钱还不如买几斤猪头肉。”

【砰！】

周豹一拳砸在桌子上，劣质的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诈骗？老子花了三百万做的特效，国内最好的团队！他们管这叫诈骗？”

他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球布满血丝。

“那个壹号别墅，警察都去了，屁都没查出来！现在居然还敢搞什么五十万的VIP定制！他凭什么？！”

工作人员不敢接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凭什么……不就是够真吗？”周豹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游客不就是想要这个吗？要刺激，要真实，要那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去，通知控制室，把所有机关的延迟都取消掉！安全限制解除！音效给我开到最大，放到破音为止！”

“豹哥，那……那样会出事的！”工作人员的脸色变了，“上次测试的时候，那个机械臂速度太快，首接把假人模型的头都打飞了！”

“我就是要它飞！”周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游客不是嫌不真吗？那就给他们来点真的！谁被吓出毛病，算我的！去！”

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周豹喘着粗气，重新坐下，目光落回屏幕上那个白衣女鬼的视频。

他要用最原始、最粗暴的物理恐怖，去对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恐怖。

他要用分贝和速度，碾碎那该死的“艺术感”。

……

壹号别墅，客厅。

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播放着一则商业纠纷的后续报道，声音被调得很小。

林凡正在【剧本编辑器】里，尝试为他的新员工编写一段最简单的代码。

【微型剧本2号：独白】

【角色：未命名（集合体）】

【场景：客厅】

【节点1-行动：向前走一步。】

【节点2-情绪：从所有声线中，分离出‘小女孩’的声线，说一句话。】

【指令：执行剧本。】

那个小女孩的身体，僵硬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她张开嘴。

这一次，没有出现嘈杂的合音。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童声，清晰地响了起来。

“妈妈……我好冷……”

陈浩浑身一激灵，刚刚因为安静下来而稍稍平复的心情，瞬间被另一种酸楚的恐惧攫住。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新闻主播，声音突然拔高。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位于我市城东的‘人间炼狱’主题鬼屋，在十五分钟前发生严重安全事故。一名游客在体验过程中，被失控的机械装置击中头部，目前己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场己被封锁……”

画面切换，记者正站在“人间炼狱”门口，背后是闪烁的警灯和拉起的警戒线。

“活该！”陈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上是一种病态的亢奋，“报应！让他污蔑我们！这就是搞歪门邪道的下场！”

林凡却关掉了电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低劣的模仿，必然走向疯狂的内卷。当无法在体验的内核上取胜时，就只能在感官刺激的表层无限加码。最终，伤害的不仅是游客，还有整个行业。

周豹的失败，不是他的胜利。

这只是证明了，这个市场，有多么的饥渴，又有多么的愚昧。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许久未曾打理的，名为“壹号别墅”的官方账号。

他没有发任何嘲讽或者庆祝的文字。

只打了一段话，然后点击了发送。

【真正的恐惧，源于对未知的探寻，而非对感官的暴力。壹号别墅致力于提供安全、深刻且无法被复制的个人体验。我们呼吁行业自律，尊重每一位体验者的精神世界，拒绝任何形式的低劣、危险的物理惊吓。】

陈浩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不解。“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帮他说话？”

林凡没有解释。

他要的，不是踩死一个周豹。

他要的，是定义整个行业的规则。

【叮咚——】

手机发出轻微的提示音。

不是社交媒体的评论或点赞。

而是那个刚刚挂上去不久的，【VIP定制服务】的后台，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请求。

消息很短，却让林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林先生，我不需要噩梦，我需要答案。我的儿子，三年前在城南第三人民医院失踪了。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