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竞品分析？不，是去鬼王家拆迁！

那个不祥的红点，像一滴刺眼的血，落在城市地图上。

刘宇还在旁边为赵大妈的“神助攻”而兴奋。“老板，这下好了！连邻居都帮我们做品牌认证了！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林凡没有理他，手指在屏幕上放大那个红点所在的区域——城郊，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也就是“地狱之门”的所在地。

非本地来源的怨气。

这几个字，让林凡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的鬼屋，他的员工，都是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特产”。这个外来户，像一种入侵物种。

“小宇。”

“哎，老板！”

“把你的‘高能频谱干扰场’带上，再带上你那个能探测能量波动的原型机。我们去一趟‘地狱之门’。”

刘宇的眼睛瞬间亮了。“去砸场子？不对，是去做竞品分析！我懂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板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的技术细节全都扒出来！”

他立刻跑去储藏室，乒乒乓乓地收拾装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进行曲。

林凡看着他干劲十足的背影，默默打开了员工面板。

他将无头鬼和怨念幻影的状态，都调整为了【随时出勤】。

半小时后，林凡的车停在了废弃工厂外。

夜色下，这座工厂比白天王磊首播时更加破败，巨大的烟囱像一根指向天空的枯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腐败混杂的酸味。

“老板，这里的电磁环境很乱啊。”刘宇举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杂乱的波形图不断跳动，“干扰源非常多，而且……很没有规律。不像是人为的设备，倒像是……线路老化造成的泄露。”

林凡下了车，他感受到的不是电磁干扰。

而是一种混乱，暴戾，毫无理智的怨念，像无数根针，扎着他的感知。

这和陈雪的悲伤、无头鬼的威压、怨念幻影的孤独都不同。这里的气息，只有纯粹的恶意，饥饿的恶意。

“我们进去。”林凡推开了工厂吱呀作响的铁门。

里面就是王磊首播时走过的那条通道，墙上还挂着廉价的骷髅和血手印贴纸。

【滴滴滴——！】

刘宇手里的平板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图瞬间被拉成了一条笔首的红线。

“过载了！能量强度太高，瞬间击穿了我的传感器！”刘宇惊愕地看着手里的平板，屏幕闪烁两下，黑了。

这和被他的“高能频谱干扰场”攻击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他们才是被攻击的一方。

“老板，他们……他们也有类似的技术？”刘宇的声音有些发虚。

“可能吧。”林凡的回答很平静，他停下脚步，看向通道深处。

那里，一个穿着白色床单的工作人员，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

“喂！下班了！别装神弄鬼了！”刘宇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反应。

刘宇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照了过去。

光柱之下，那个人的身体缓缓转了过来。

刘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人。

或者说，不再是人了。

那是一个穿着鬼屋工作服的年轻人，但他的脸上、手上，所有的皮肤，都布满了一种黑色的、如同霉菌般的斑点。他的眼睛里没有焦距，嘴巴微微张着，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更诡异的是，那些廉价的塑料骷髅、橡胶蝙蝠，仿佛活了过来。一只塑料蜘蛛，八条腿僵硬地在墙上爬动，所过之处，留下了黑色的黏液。

“病毒？生化感染？”刘宇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科幻电影的片段，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挡在了林凡面前。

“老板，快走！这里不对劲！”

“走不掉了。”林凡的视线越过那个被“污染”的员工，看向他身后的黑暗。

黑暗中，一团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正在蠕动。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由浓烟和污泥混合而成的聚合体，无数张扭曲的、痛苦的人脸在其中若隐若现。那些被污染的道具和员工，都只是它延伸出来的触手。

【系统警告：检测到高危寄生型怨灵‘污秽’。】【能力：污染、同化、吞噬。】【警告：该怨灵正处于极度饥饿状态，会攻击一切能量体！】

它吞噬了这家鬼屋主人的怨念，又吞噬了那些廉价道具里附着的、微弱的“恐惧”概念，最后，把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它是个杂食动物。

而现在，它发现了两份送到嘴边的“高能量食物”。

“这是什么……全息投影？”刘宇的声音在颤抖，他试图用科学来解释眼前的一切，但身体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那团“污秽”动了。

它没有扑过来，而是那个被感染的员工，突然西肢着地，像一只野兽，猛地朝他们冲来！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林凡一把将刘宇拽到身后。

“小宇，闭上眼。”

刘宇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比工厂里浓烈百倍的寒意，从他身后的林凡身上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绝望的、被背叛的、彻骨的孤独。

【指令下达：怨念幻影，启动‘幻境构建’，目标：前方所有单位。主题：遗弃。】

冲到一半的员工，动作猛地一滞。他脸上的黑色霉斑剧烈地蠕动起来，仿佛在和什么东西对抗。

他眼中的空洞，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所取代。

他停在原地，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远处的“污秽”本体，也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它表面的那些人脸，扭曲得更加厉害。

刘宇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场”在对抗。一种是混乱狂暴的，另一种是悲伤孤寂的。

他侧过头，偷偷睁开一条眼缝。

他看到了。

在林凡的身后，一个穿着老式放映员制服的半透明身影，正静静地站着，抬手对着前方。

这不是特效。

这不是投影。

刘宇的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他所有关于科学、关于技术的信仰，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老板……他……”

“他是我的员工。”林凡的声音，第一次在刘宇面前，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团“污秽”似乎被激怒了，它放弃了对员工的控制，整个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浪潮，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幻境，对这种没有独立思维的聚合体，效果有限。

林凡的脸色变得凝重。

“不够。”他在心中下令，“出来！”

【指令下达：无头鬼，启动‘物理惊吓’！】

一股更加霸道的威压，凭空出现，狠狠地撞上了那道黑色浪潮！

【轰——！】

刘宇只觉得耳膜一震，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提着自己脑袋的高大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用那空洞的脖腔，对着污秽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黑色的浪潮，被硬生生地逼退了数米。

刘宇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世界观，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