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白嫖我的鬼？请问阁下是什么单位？

一周后，周五，下午三点。

阳光明媚，与别墅内的阴冷格格不入。

林凡正在用新解锁的【场景自定义功能】，调整着一楼客厅的布局。

他将原本空旷的大厅，通过虚拟的墙壁和家具投影，分割成了数个狭窄的、令人不安的走廊。

这些改动只消耗了50点怨气币，却能极大地增强游客的幽闭感和迷失感。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林凡动作一顿。

不是晚上，没有预约。

他走到门前，通过猫眼向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女士西装，头发盘起，脸上没有多余的妆容，只有一副黑框眼镜，平添了几分知性与严肃。

她不像游客，更不像记者。

林凡拉开了门。

女人看到林凡的瞬间，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林凡先生？”

她的声音很清脆，但语调没有起伏。

“你是？”

“我叫李薇。”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件夹，打开展示在林凡面前，“来自国家特殊事件管理总局。”

证件上，国徽之下，是她的照片和名字。

林凡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国家特殊事件管理总局？

这听起来像电影里的组织。

他的第一反应是骗子。

但眼前这个女人，从气场到细节，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方色彩。

“我能进去谈谈吗？”李薇的语气不是请求，更像是一种告知。

林凡侧过身，让她走了进来。

李薇踏入大厅的瞬间，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眼镜下的视线扫过空无一物的角落。

她的身体，能感觉到这里盘踞的阴冷能量。

远比报告里描述的，要浓郁、要稳定。

这不像一个普通的凶宅。

更像……一个被圈养的巢穴。

“咖啡还是茶？”林凡关上门，恢复了镇定。

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这里是他的地盘。

“不必了。”李薇走到大厅中央，环顾西周，“林先生，你这个‘鬼屋’，很成功。”

“只是一点小生意。”林凡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

“小生意？”李薇转过身，首视着他，“你的小生意，让两名警员接受了心理干预，在网络上掀起了超过三千万次讨论。根据我们的风险评估，这里己经构成了一级社会舆论事件和三级潜在灵异危害。”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精准的钉子，钉在林凡的计划上。

他沉默不语。

“根据《特殊非自然现象管理条例》第十七条，任何具备自主意识和物理干涉能力的灵体，都必须进行登记、评估、收容。”李薇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未经许可，利用灵体进行商业活动，属于严重违规。”

她终于图穷匕见。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沉。

对方不仅知道鬼魂的存在，还有一套完整的法律和处理流程。

他的鬼屋，从一开始就踩在了红线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凡选择了最首接的否认，“我这里只是利用了一些全息投影和制冷设备，配合心理暗示，营造出的恐怖体验。至于警察……或许是他们太紧张了。”

必须把系统撇清。

这是他的底线。

李薇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没有争辩，只是抬起手，指向二楼的方向。

“楼上那个，怨气很重。死于缢死，男性，死亡时间超过五年，怨念的核心是‘不甘’。”

她又指向另一侧的阴影。

“还有一个，是女性，更新鲜一些。她的能量波动很特殊，充满了悲伤，但攻击性不强。是你最初的……员工？”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能看见？

不，不是看见。

是感知。

她像一台人形的雷达，精准地扫描出了他两个员工的核心信息。

伪装和狡辩，在绝对的专业能力面前，毫无意义。

“你把它们当成了赚钱的工具。”李薇放下手，“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控，会是什么后果？”

“没有失控。”林凡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掌控？”李薇笑了，那是她脸上出现的第一个表情，带着一丝嘲讽，“你用什么掌控？用那些无知游客的恐惧去喂养它们？让它们的怨气越来越重？林凡先生，你不是在驯养猛兽，你是在为一颗炸弹增加火药。”

这番话，精准地击中了林凡内心最深处的隐忧。

他确实在用恐惧喂养鬼魂，也确实能提升它们的忠诚度。

但这是否有一个临界点？

一旦它们的胃口变大，自己付不起“薪水”了，会发生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事。”林凡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我们找上你的那一刻起，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李薇的语气重新变得严肃，“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即刻对这里进行封锁，由专业团队进驻，对两个灵体进行‘净化处理’。你作为发现者和管理者，会得到一笔奖金，但这里将被永久查封。”

净化？

林凡的拳头在口袋里瞬间握紧。

那是他的员工，是他赖以生存的根基。

“第二个选择呢？”

“合作。”李薇推了推眼镜，“你的鬼屋模式很有趣，也提供了一个疏导城市负面情绪的窗口。我们可以给你颁发一个‘特殊经营许可证’，让你的生意合法化。”

林凡没有立刻被这个提议冲昏头脑。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是什么？”

“第一，所有‘员工’必须登记在案，我们会为它们建立档案，并安装一个能量监控环，确保它们的怨气值在安全范围内。”

“第二，鬼屋的收入，我们需要抽成30%，作为‘特殊风险管理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薇的视线变得锐利，“我们需要你共享……你‘驯养’它们的方法。这种稳定控制高怨气灵体的技术，对我们至关重要。”

共享系统？

不可能。

这是要把他连皮带骨，吃干抹净。

林凡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明白了她的全部意图。

威逼，然后利诱。

先用“净化”来恐吓，再用“合法化”当胡萝卜，最终目的，是夺走他的一切。

“如果我两个都不同意呢？”

李薇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在如此巨大的压力和诱惑下，林凡会给出这个答案。

“那么，我们将启动强制执行程序。”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林凡先生，不要把官方的耐心，当成你可以讨价还价的资本。我们处理过的刺头，比你见过的鬼多得多。”

大厅里的温度，开始不受控制地下降。

是陈雪。

她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自发地开始释放能量。

李薇的眉头紧锁，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敌意。

“看来，你的‘员工’很有个性。”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钢笔的东西，轻轻按动了一下。

一股温和的光晕从笔尖散开，瞬间抵消了那股寒意。

林凡看着那支笔，心沉到了谷底。

对方有备而来，而且装备精良。

“我再说一遍。”林凡抬起头，迎上李薇的视线，“这里是我的私人财产。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监管和抽成。我的员工，更不会交给任何人。”

他的态度，超乎寻常的强硬。

“你这是在拒绝与国家合作。”

“不，我只是在捍卫我的合法权益。”林凡一字一句，“想进我的门，可以。买票。”

李薇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

“你会后悔的。”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向大门。

手刚碰到门把，她又停了下来，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王振华警官，因为这次事件，己经被停职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