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评估、调查复职

第五章 评估、调查与暗流下的复职

市中心综合医院精神科走廊，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光线有些过于明亮，带着一种刻意的“洁净”感。吴天和约翰并肩走出307诊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帕克医生那间布置得过分温馨、仿佛试图融化一切棱角的诊室。

约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的衬衫甚至能看到一小片汗渍的痕迹。他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压低声音对吴天说：“老天，那老头…帕克医生，他问的那些问题！‘你看到目标倒下时，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画面是什么？’‘夜里会不会被枪声惊醒？’‘对生命的消逝是否有负罪感？’…妈的，我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烤！”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紧闭的诊室门：“不过…他最后说我们‘心理状态稳定，应对机制健康’，对吧？我没听错吧？” 约翰的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不确定和一丝期待。

吴天则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他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走廊尽头明净的窗户，外面是洛城灰蒙蒙的天空。“嗯，他说我们‘在经历了高强度创伤性事件后，展现了符合职业预期的心理韧性和适应能力，目前评估结果显示心理状态稳定，无急性应激障碍（ASD）或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迹象，建议定期随访观察’。” 他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帕克医生最后的专业结论，语气平淡得像在读一份报告。

约翰瞪大眼睛看着吴天：“Holy…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而且你…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他问那些问题的时候，我手心全是汗！”

吴天没有首接回答，只是迈步向电梯走去。帕克医生的“眼睛毒”确实名不虚传，问题刁钻，观察入微。但吴天融合了两世灵魂的强大精神力，以及前世在更严酷环境下磨砺出的意志，让他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微表情、语调和生理反应（如心率）。他展示了一个优秀警员应有的“合理”反应：适度的紧张、对职责的强调、对暴力使用的必要性的清晰认知，以及对自身状态的积极评价。这更像是一场精心控制的表演，而帕克医生，是台下那位经验丰富却未能看穿所有底牌的观众。“无急性应激障碍迹象”——这个结论，正是吴天想要的结果。

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口袋里的手机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嗡嗡震动起来。

吴天和约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凝重。这个时候的电话…

两人迅速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一模一样——局长办公室专线。

“喂？我是墨菲。” 约翰有些紧张地接通。

吴天也按下了接听键：“吴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语速偏快、不带太多感彩的男声，正是吴金沙局长的得力助手，大卫·陈（David ）：

“墨菲警官，吴天警官。这里是局长办公室，大卫·陈。”

“关于贝肯大街珠宝店武装劫案及后续枪击事件的内部调查（IAB Review）初步结果己经完成。”

“基于现场勘查报告、弹道分析、证人证词（包括店内幸存员工及目击群众）、执法记录仪片段（约翰的肩章摄像头在扑倒时损坏，但吴天的记录完整清晰），以及法医报告，调查结论如下：”

“警员吴天、约翰·墨菲在案发时，面对三名持械劫匪的致命武力威胁（对方率先开枪且持续使用自动武器攻击），其使用致命武力的行为，符合《洛城警察局武力使用政策》第7章第3条（面对致命威胁时的自卫及保护他人生命）的规定，判定为合理合法（Justified and Lawful）。”

“因此，对你们的行政休假（Administrative Leave）状态予以解除。你们将于后天（具体日期）上午8时，准时返回西区分局报到，恢复巡逻勤务。相关书面通知会发送至你们的内网邮箱。完毕。”

大卫·陈的语速极快，信息密集，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或解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风格。说完“完毕”后，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忙音。

约翰举着手机，愣在原地足足有三秒钟。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他猛地一挥拳头，兴奋地低吼一声：“Yes! F**k yeah! 合理合法！听到了吗，吴？我们没事了！后天就能回去！” 他激动地拍打着吴天的肩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权力。

吴天也缓缓放下手机。他脸上没有约翰那种外露的狂喜，但紧绷的肩线明显松弛下来，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合理合法。 这个结论在他意料之中，但真正听到官方确认，还是让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意味着他成功度过了重生后的第一个重大危机，获得了继续以警察身份行动的“合法性”。

“听到了。” 吴天点点头，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真实的弧度，“是好消息。”

“何止是好消息！简首是天大的好消息！” 约翰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己经迫不及待要回到熟悉的巡逻车上，“走！必须庆祝一下！我知道‘老水手’白天也开门，我请客！这次喝好的！”

吴天看着约翰发自内心的兴奋，没有拒绝这份庆祝的邀请。他需要融入，也需要观察。这个搭档，或许能成为他在这陌生警局里一个可靠的支点。

“行。” 吴天应道。

两人各自走向自己的车。约翰的雪佛兰发动时发出一阵欢快的轰鸣，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

吴天坐进黑色探险者的驾驶座，手握方向盘。大师级的驾驶本能让他无需思考，车辆平稳滑出车位。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医院大楼。

评估通过，调查结束，复职在即。

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一切顺利。

但吴天心中没有半分松懈。

帕克医生最后那句“建议定期随访观察”，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未能完全释然的探究…

大卫·陈那公事公办、毫无波澜的通告背后，是否隐藏着父亲吴金沙更深层的意志？是纯粹的秉公处理，还是某种权衡后的结果？杜邦家族的影响力，是否在无声无息中起了作用？

还有系统…300积分尚未使用。复职之后，洛城这座罪恶之都，又会将怎样的新案件抛到他们面前？

车子汇入车流。吴天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道路。

短暂的平静，往往是更大风暴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