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他的第一支烟

陆森那双丹凤眼是极其好看的。

优雅中，掺杂着几许威信。

当他眼神有变化时，一般人看不出来。

顾韵初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不太好。

或许还是为了烟瘾的事吧。

但她不怕他心情不好。

相反，她乐于见此。

“我当然记得。

“你不必惊讶，我的记性向来很好。”

说完，她又喝了一大口热水。

眼角的余光瞥见，陆森迈开长腿，离开了客厅。

她则眼睫半垂，若有所思。

高中时期的陆森，品学兼优，毫无瑕疵。

顾韵初见过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那时他穿着白色银灰短袖的校服，作为学校的风纪委员，有时会在校门口进行检查。

有些女生为了引起他注意，故意携带违禁品。

甚至还会当众送情书。

在他们友好的关系刚开始破裂时，陆森以为是自己的错，几乎对她百依百顺。

当她提出让他吸烟的要求，他犹豫过后还是答应了。

他第一次抽烟，是在她的监督下。

第一口下去，他非常不适。

她自然不容许他半途而废，破罐子破摔地威胁他。

她说——这根烟是一定要抽完的，如果他不抽，剩下的就她来。

其实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

顾韵初正在回忆陆森初次抽烟的画面，腹部突然一暖。

原来，陆森去给她装热水袋了。

他还拿了片暖宫贴，让她自己贴上。

她有些意外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困惑。

“你怎么什么都有？”

“爷爷叮嘱过，让我照顾好你。”

陆森说完，就转身回了书房。

他没有再提抽烟的事，似乎已经不在乎了。

暖水袋和暖宫贴确实能稍微缓解腹痛。

顾韵初通过电视屏幕，看了眼他的背影。

她眼眸凉薄，仿佛有暖不化的寒冰。

哪怕有一丝融化的裂痕，也会迅速被补上。

……

书房。

陆森坐下后，对着电脑上的资料，手不自觉地轻敲桌面。

他的手指修长有骨干，夹着烟时尤为好看。

这话，曾是顾韵初说的。

那时她为了诓骗他吸烟，说了很多类似的好话。

第一次吸烟时，他对此非常抵触。

过程很艰难。

他停了很多次。

烟味令他窒息，眼前的少女更加令他无处可逃。

她威胁他的声音萦绕耳际。

青春期的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怕她真的会碰烟，他就强忍着抽完了整只烟。

或许是心理作用。

结束后，他感觉肺部有股灼烧感，有些恶心还头晕。

他疲累地倚着墙，手背上忽然传来轻柔的触感。

垂眸看去，是少女的脸颊轻轻蹭过他手背。

如同羽毛轻轻扫过他的肺叶，缓解了不适。

她冲他露出乖巧的笑容。

——“陆森哥哥，这样就不难受了吧？”

记忆停留在那一刻，陆森便收回了思绪。

他看向手背，上面早已没有女孩的特殊“烙印”，却还能拨动他的心湖。

……

陆森在圣帝斯的短期工作，因着顾韵初的毕业而结束。

他临走前，公司给他办了场欢送会。

这天晚上，他喝了一点酒。

人没醉。

但是，看到顾韵初在沙发上睡着，而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某部爱情电影时，他眼中竟染了几分醉意。

……

顾韵初是被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推开陆森。

“唔……你干嘛……”

娇娇软软的声音，透着不满的控诉。

陆森今晚有些肆无忌惮。

他将她抱回卧室里，又亲了她好一会儿。

顾韵初有些招架不住，身子战栗。

他轻咬她耳垂，更是引得她身子发颤。

她脚趾蜷缩，两只手抓着他的衬衣，眼眸迷离。

好似深陷在云朵里，全身都软绵绵的。

当她身子飘忽时，耳边传来陆森的询问。

“退了么。”

顾韵初微微一愣。

陆森的手搭在她大腿上，她当即反应过来。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想继续和他亲吻。

陆森高挺的鼻梁触碰她耳侧的肌肤。

如同野兽吞吃猎物前，凑近了闻味一般，透着令人心颤的侵略性。

他像是故意撩拨她，只给她一点甜头，又让她求而不得。

“喜欢吗。”他的吻略过她耳根。

顾韵初讨厌被他掌控。

可还是禁不住说了声，“喜欢……”

他喉结上下滚动，透着别样的魅力。

紧接着，他徐徐解开她的衣扣。

但他忽地就骤然清醒了。

想到他们之间的种种，他停了下来。

“抱歉。”

他说了这两个字后，立刻坐起身。

顾韵初甚为不满。

她抬脚往陆森后腰踢了踢。

而后她直言不讳地问。

“陆森，你不行了吗？”

陆森没有回答她。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坐飞机。”

顾韵初却一眼看穿了他。

她坐起身，嘲讽地笑了笑。

“你在害怕什么？

“是觉得我们这样不正常吗？

“难道不相爱，就不能做了吗？

“还是怕做多了，我们就更加纠缠不清了？

“如果是这样，你的思想简直比爷爷的还要老旧。”

她对此表示了不屑。

陆森转头，平静地凝视着她。

“对于我而言，这不是随便的事。”

顾韵初不置可否。

“可你已经随便过了。”

她又竖起两根手指，“还是两次。”

陆森没有多言，起身，欲离开。

刚走了几步，顾韵初叫住他。

“陆森，你不愿意和我做，那我们结婚后，就算我和别人做，也不算违背婚前协议里的出轨条约吧？”

她问得很认真，不是在故意找茬。

陆森倏然停下步子。

一言不发间，瞳孔一点点缩紧，脸色变得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