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他的掌控欲，近乎病态

'帮我洗澡。'薄唇压在她的脖颈处，挑弄的，暧昧的。

'你先松开我。'桌子太硬了一些，硌的腰疼，她皱眉。

他嘴上说着好，但是身体却没有移开半寸，江眠月用手推了推他，'我腰疼，你起开一点。'

霍榕川唇角弯起：'我抱你去床上~~'

两人的动作，把她刚做好的糕点弄掉在地上，江眠月嗔怒的看了他一眼，霍榕川这才把手松开，他说：'失误。'

江眠月从桌上下来，出去拿东西准备把地上的东西处理干净。

霍榕川见她出去，这才拿起桌边的手机，虽然是黑屏，但却一直在通话中。

'不知道张总，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何贵干？'

张之彦沉下眼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霍榕川故意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发出种种暧昧的声音，刻意的让张之彦想不发现都难。

'自然比不上张总，遗传令母小三属性，成日里惦记着他人的婚姻。'霍榕川手指将碟子里唯一未曾掉落在地上的糕点放在嘴里，轻咬了一口，'张总恐怕是不知道，玫瑰糕，要配上梅子青才是真正的唇齿留香，并非是什么俗物都能匹配。'

张之彦捏紧了手机，半晌忽然一笑，'这世间事，谁能说得准，这糕点今天配梅子青或许滋味不错，可殊不知，不是搭配的选项太少了一点。换一种，也许才会更胜一筹。'

你来我往之间，针尖对麦芒，宛如一张棋盘上各执黑白两子的对手，没有人愿意退让一步。

'千种搭配，她的面前也只有一杯梅子青。'霍榕川沉声道。

张之彦眼眸眯起，霍榕川结束了这一场通话。

书房外拿着扫把站在门口的江眠月，在停顿了数秒钟之后，并没有进去。

霍安集团拿下了远东军事的一个大项目，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霍榕川三个字连带着集团一起，再次成为商界众人热议的焦点。

他今年也不过27岁，未及三十而立，已经达到不少人终其一生或许都不能到达的高度，年轻的让人嫉妒。

有人说他命好，有人说他运势奇佳，但无论如何，都能让人眼热。

这样的喜事，自然少不了的就是庆功宴。

霍安集团大摆筵席。请来了众多的名流政要。

江眠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前一天晚上，那天霍榕川的情绪带着亢奋，将她抱的很紧，像是要把她揉捏进骨血。

他说：'十二年了。'

十二年前，他在母亲的碑前许下承诺，终有一天会赶超张氏集团，让张展荣真真切切的明白，无论是那个小三，还是小三的儿子，都比不上他们母子分毫。

如今，他做到了。

'江姐姐，你不高兴吗？'花千娇拿着杯果汁走到江眠月身边，笑容弯弯的。

父亲跟她说，霍安集团拿下了这个大项目，可以再上一个台阶，是一件大喜事，可是今天她来了之后，却发现她的江姐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公司蒸蒸日上，我自然该是高兴的，只是……'她环霍四周，霍安集团总部来的高层中，几乎都是新面孔，那些跟她和霍榕川一同创业的'老人们'，都见不到了。

花千娇：'只是什么？'

江眠月举着酒杯，无声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小江总。'陈安泰再次见到她，情绪之中带着几分的激动，霍不上跟正在谈话的几人打招呼，便朝着她走过来。

江眠月唇角上扬：'嗯，最近还好吗？'

陈安泰笑容之间竟然带着几分的腼腆和局促，这本该是在多年从业生涯中不复存在的情绪，但此刻，就是有些不受控制：'烦劳您费心了，我一切都好，小江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已经不是江总了，你不用再对我用敬语，就当做是老朋友见面。'江眠月对他举了举酒杯。

陈安泰陪同举杯，抿了一口之后，却还是说道：'无论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小江总，没有你，我们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陈安泰、张远、李磊他们学历不高，初出茅庐的时候还带着莽撞，得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原本也就是一辈子做个小职工的命。在他们三人弄砸了顶头上司精心准备的项目后，原公司让他们收拾铺盖滚蛋，是当时身为对手的江眠月给了他们机会，并且不遗余力的提携。

江眠月轻轻摇头：'你们为公司效力，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陈安泰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人群中间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霍安集团的庆功宴，身为青家继承人的青祁却手捧鲜花的出现在花千娇的面前。身后是放飞的发光氢气球。

花千娇惊诧的捂着小嘴，睫毛眨了眨，似是对这一幕有些不解。

'千娇，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江眠月远远看着突然放低身段，主动跟花千娇求和的青祁，心中多少带着些怪异的感觉。

'青家的投资出现了些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霍榕川，在她身边，忽然开口说道。

江眠月凝眸：'你的意思是……青祁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跟花家示好。'

她没有用疑问的语句，实际上在从霍榕川的口中知道了青家的危机之后，这就是她心中会生出的第一反应。

霍榕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晦涩道：'也或许是……青少悬崖勒马。'

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一个灰姑娘江惠茜怎么比得上花家的掌上明珠，又不是在表演童话。

江眠月闻言眉心微皱，她并不希望，花千娇成为青祁夺利的工具：'我原本以为，青祁至少不爱的彻底，渣的坦荡。'

从一开始就没有掩藏自己喜欢另一个女人。不爱花千娇的事实，没有利用，人品还算是过关。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前面的生活太过平坦，不需要用什么歪心思和手脚，如今稍有动荡，便已然原形毕露。

'你不喜欢江惠茜了吗？'花千娇懵懂的问道。

青祁把花放到她的怀里，'你最重要。'

花千娇看着怀里的花，慢慢的笑了。她喜欢收花。

现场的这一幕，引来不小的谈资，毕竟这是在霍安集团的庆功宴上，青祁突然弄这么一出，俨然是当成了自己的场地，说句鸠占鹊巢也不为过。

但是众人看到身为主人的霍榕川都没有说些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出面说些什么。

只是现场有一个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边是叶兰舟。

'相比较于青祁，我倒是觉得叶少更合适一些。'江眠月走向独自饮酒的叶兰舟，说道。

叶兰舟凉薄一笑：'你可是真会比，拿我跟他比？'

江眠月抬手从侍者端着的酒杯中拿了一杯：'既然你承认对娇娇有感觉，怎么不主动一点？反而一直让她把你当哥哥。'

'她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跟青祁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把戏。'叶兰舟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小孩子过家家罢了，她能懂什么。

江眠月转动着酒杯，却说：'娇娇单纯，再跟青祁纠缠下去，恐怕会受到伤害。'

这话叶兰舟不知道是听没有听进去，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捧着花笑的开心的花千娇。

'那边，是找你的？'叶兰舟觉察到一个男人，拿着酒杯站在不远处的位置，一直在往这边看，几次脚尖已经朝向这边，似乎是随时都会走过来，但是却每一次又都把脚步给收了回来。

江眠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男人见到她突然把头转过来，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对她举了举酒杯，点头之后，迟疑了下，但还是走过来。

远处正在觥筹交错着霍榕川，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江眠月的位置，当看到她跟一男人的背影后，眉间细微的拧了一下，可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根本不会发现他这微小的变化。

江眠月的记性很好，眼前的男人，她隐约的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你是……'

'看来，你对我还有些印象。'男人笑着说道。

江眠月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回忆，却好像隔着一层薄纸，无法第一时间想起来。

'我是刘子健，很久不见了，江同学。'刘子健带着追忆的说道。

刘、子、健……

'江同学，我，我能……能跟你交往吗？'一方脸男生，拿着一盒巧克力，举到她的面前，心怀忐忑的看着她。

盛夏校园、虫鸣、鸟叫，表白的男同学，共同交织成一幅画面。

江眠月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原来是二中的同学。

'好久不见。'

'你还跟以前一样。'刘子健打量了她一下后说道。

江眠月记不清楚他当年是什么模样。就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下。

刘子健好像也没有在意，知道自己应该是不曾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什么太过深刻的记忆，不过……

当年的暗恋的表白却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一笔。

刘子健遥遥的看了一眼霍榕川的方向，'没有想到，你们真的会在一起，我以为，你那么聪明的人，会早一点看清楚。'

江眠月眉眼微抬。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看清楚什么？'

刘子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收回视线之后问道：'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突然留学吗？'

江眠月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后话。

'是因为霍榕川。'刘子健带着回忆和嘲弄的开口，'当年的霍榕川，已可见今日霍总的手段，那片刻的沉默，换来的是他几次三番的针对。更是在后来，演变成他那群小团体的打击报复，我连正常的学习都成了问题，这才不得不离开。十七岁的少女，花一般的美丽，月一般的清冷，但是你奇不奇怪，为什么鲜少有人跟你表白，甚至鲜少有男生会主动靠近你？'

江眠月沉默着，而刘子健似乎也没有想要她回答，他只是有些话曾经憋在心里太久了一些，现在既然遇到了，就想要吐露干净：'因为霍榕川，他近乎强势又病态的，将一个个试图靠近你的人，无论男女，都切除在外，让你目之所及，只有他一个人。即使一开始你没有感觉，甚至没有超出同学情谊之外的感觉，但久而久之，他的无孔不入，也会让你衍生出其他的感情。'

江眠月眸光一顿。

'他的掌控欲，近乎病态。'想到自己曾经跟霍榕川对峙时，他偏执肆意的模样，刘子健至今还印象深刻，'你大可以回忆一下这些年，你身边留有多少可以真心相待的人。'

江眠月垂下眼眸，浓密睫毛遮盖住一般的眼神。她微微轻笑：'多年不见，希望你今天可以玩得开心一些。'

刘子健闻言皱眉：'你不相信？'

江眠月笑容不变，'如果你还介意当年榕川为难你的事情，我替他跟你道歉。'

刘子健看着她，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点什么，'……你跟我道歉什么？'

'夫妻一体。'她清清艳艳的启唇：'我跟榕川已经结婚三年了。'

夫妻一体，她可以为他当年做的事情致歉。

她的话没有让刘子健感到半分的高兴和舒心，'江眠月，他这种人，连深交都不行，更何况是朝夕相处，他的心思太深，你跟他……'

'在聊什么？'霍榕川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揽住江眠月的肩膀，眸色深沉。

他的出现让刘子健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在离开之前，又看了江眠月一眼，说道：'……你自己，还是要想清楚一些。'

想清楚，这样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说完，刘子健径直离开，并未跟霍榕川有任何的交流。

霍榕川眸色深深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一口酒：'你们认识？'

江眠月抬起眼眸，转向他：'二中的同学，叫刘子健，你不认识了？'

二中。刘子健，在一番思索之后，霍榕川像是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他刚才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江眠月说。

霍榕川神情如常：'是么，说了什么？'

'说他……为什么去留学。'

霍榕川转动着酒杯，深邃的眸光看着她，并未接这话，只是说道：'时间到了，去开香槟吧。'

他握住她的手，一同开启香槟之后，缓缓倒向香槟塔，酒香四溢。

'那是……'

一人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台上的江眠月，眨了下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当年的小江总，不认识了？'身旁的一老总还以为他是喝多了，促销道。

被促狭的男人顿了顿，'……就在刚才。我才看到江眠月去洗手间。'

'江眠月'进去，而他出来，但是这怎么？

'真的喝多了？小江总一直在场，并没有离开过。'

'可能是我看错了……'但是质疑自己酒量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看到台下也出现了一个'江眠月'，于是连忙示意身旁的老总来看。

两人看着跟江眠月同样穿着，同样发型，就连指甲都选用同一颜色的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的，不光是他们看到了，不少人都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也并非是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曾经见过霍榕川在酒桌上带过赵芙荷的几位老总，眼中多少就带上了促狭的意味。

而彼时，台上放下香槟的江眠月，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赵芙荷，看着跟自己一般无二打扮的赵芙荷，江眠月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寡淡的目光看向了霍榕川。

霍榕川并没有留意到赵芙荷，见她看向自己，削薄的唇角微微扬起：'嗯？'

'霍总的学妹，亲自来祝贺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礼服裙，'这衣服……霍总是备了多少份儿？'

她的礼服，是霍榕川让人送到澜湖郡的，但是现在，赵芙荷突然出现，还穿了相差无几的衣服，怎么看都显得嘲弄。

霍榕川深沉的眸色在大厅内巡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赵芙荷，自然也看到了她身上衣服。

台下的李月亭，眼神沉静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看着江眠月的表情，拿起酒杯，抿了两口。

众目睽睽之下，赵芙荷端庄优雅的朝着霍榕川和江眠月的方向走去，将手中的礼物递给霍榕川：'听说学长在这里开庆功宴，我正好在附近参加朋友的婚礼，就来看看。'

霍榕川的手搭在江眠月的肩上，眸色深深，并没有伸出手去接。

赵芙荷微微笑了一下，将礼物放到一旁，低眸浅笑，眼波流转，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让江眠月感觉自己是在照镜子。

似乎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霍榕川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赵芙荷的视线看向江眠月，微笑道：'原来，学姐也在。'

这话便是让人玩味，霍安集团的庆功宴，江眠月身为女主人，赵芙荷对于她的出席，竟然带着分奇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