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没有想过再重新回到集团么？

'哪来的张学妹、李学妹、陈学妹？'他压在她的身上，嗓音低沉的问。

'霍总在外面有多少个学妹自己不清楚，反倒来问我？'她眼波虽然清淡，却又带着认真。

她不是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去。

她信任他，信任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所以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可以视若无睹，但当她发现苗头，疑心一起，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消弭。

'只有你一个。'他眸深似海，看不出半分的虚假。

江眠月问自己相信吗？

没有答案。

这一夜到最后，江眠月帮他处理了伤口，但是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霍榕川握住她的手腕，'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惹你生气了，跟你道歉，好好哄你，你就不会再生气了。月月，这几天我一直在哄你。'

好好哄哄，就不生气了，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好像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他消失了一个星期，说是去处理一点事情，她几乎连人都联系不上。

而他回来的消息，江眠月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因为在校园内动手殴打同学被带去了教务处。

殴打校友，拒不认错，教务处长说要给他通报警告处分。

江眠月在门口听着。心中止不住的着急，可他就是一句辩驳的话都不说。江眠月进来，说是来找王教授，以找错办公室为由，询问教务处长具体的办公室，眼睛看向的却是霍榕川，示意他服个软。

但霍榕川却把眼睛给移开了。

事后，还是江眠月找到了受伤的同学，想要进行私下和解，却照旧被他一脸冰冷的拽出来。

'不许去找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听清楚了吗？！'

那是江眠月第一次见到他对自己发火，还是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

之后的三天里，江眠月没有再见他。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直到他自己把处分的事情解决，拿着贴出来的公告来找她，'我不该凶你，是我……自己没有控制住脾气，不该迁怒你，我跟你道歉。'

他冷静下来了，她却没有这么轻易的消火。

'上个星期，是我妈的忌日。'他对着她的背影，展现出不为人知的脆弱，'我去祭奠她，遇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回来听到那个男生在电话里对你……对你说了些不好的话，我一时没忍住。'

江眠月顿住脚步，他从后面拥住她，'我只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家里的事情，声音低迷喑哑，'别跟我生气，月月。'

半晌后，江眠月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带恳求的模样，踮起脚尖，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清澈而纯粹：'好。'

像是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那么干脆，霍榕川顿了一下：'……不生气了？'

'男朋友的特权，哄哄就不生气了。'江荫小道的梧桐树叶将阳光裁剪，散落在她的肩上，她眉眼抬起，说接受他的道歉。

思及往事，江眠月微顿，她撇开视线，说：'这件事情不一样。'

'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他扶着她的面颊，吻下来，辗转流转，缓缓的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形，声线低迷：'不生气了，好吗。'

她的手臂撑在两人之间，她说：'榕川，道歉需要拿出诚意。'

霍榕川深邃的眸光睨着她，似在理解她这句话中的含义。

而江眠月说出这句话后，也没有逼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

霍榕川缄默良久，'……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江眠月扯起唇角轻笑，怒极反笑：'既然这就是你的诚意，那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起开。'

他在装傻，赵芙荷出不出现在她眼前，根本不是症结所在。

她说的已经足够明白，而他的答复，显然不过关。

'日后，也不会再是我的女伴。'他继续说道，'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的时间，直到江眠月觉得身体都有些僵硬，这才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了推：'你先起来。'

他将药膏放到她的手上，'帮我把药膏涂了？'

是尝试。也是试探。

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间，便意味着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次日清晨。

江眠月醒来，隐约的就听到有猫咪奶声奶气'喵喵'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随着意识的回笼，她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掀开被子起身，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

楼下。霍榕川那双拿习惯了合同的修长手指，此刻正拿着跟胡萝卜安抚初来乍到，躁动不安的小奶猫。

小奶猫怯生生的趴着，是不是的'喵呜'一声，声音弱弱的，滚圆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听到脚步声，霍榕川抬起头。

'你起来的正好，我去端早餐，你来哄哄它。'他如同是解脱一般，'说是性子温和，好喂养，结果送来开始，就一直躁动不安。'

江眠月喜欢小动物，顺手接过来，避开他伸过来的胡萝卜，拿起旁边的猫粮伸到小奶猫的嘴边。

小奶猫怯生生的看了看她，试探性的深处舌头舔了下她的手掌，之后开始安安静静的吃着猫粮。

'果然，它会喜欢你。'霍榕川笑道。

江眠月：'家里怎么会有猫？'

霍榕川：'买来给你的，原本昨天应该送到，但家里没人，今天早上才送来。'

江眠月抬头：'嗯？'

'让它陪着你。'他说，'我去上班之后，让它陪着你，这样你也不会无聊。'

江眠月想说自己的孤独，跟有没有猫陪伴无关，她想要的是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但是……这话，显然不适合在两人刚刚和好的时候谈起。

她告诉自己，那就再等等，他们还年轻。

在霍榕川上班去的途中，接到了赵芙荷的电话。

'学长，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为什么以后都不要我再做你的女伴？'虽然他只会在有需要女人陪的酒桌上带她出席，虽然那些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跟看待一个可以交换的货物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对于赵芙荷而言，她还是不想要失去这个可以在外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即使只是暂时被养在外面，即使出席的只是一些会被占便宜的场合，可……

谁说这样频率的刷脸不会带来好处？

久而久之，所有人照旧都会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是霍榕川的女人，而江眠月。则会被人所遗忘，很久之后被人谈及，也不过就是一句'原来是她啊'。

但是现在，霍榕川忽然说，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成雅居，不让她再露面，这样的结果。赵芙荷怎么能接受。

'成雅居的房子会过户到你的名下。'霍榕川深沉的眸光转动，看着车流穿梭的路面。

房子？

赵芙荷看着偌大的成雅居，眼神快速的闪烁了数下，'……可我……'

'你是个聪明人，拿好属于你的。'至于不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也没有资格触碰。

赵芙荷低垂下眉眼：'……那学长，今晚，能不能来陪陪我？我这两天有些不太舒服，咳咳咳。'

赵芙荷很多时候，都捉摸不透霍榕川的想法，他会对她很好，一旦她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不适，他总会很关心她，对她也从来都很大方。但也会在有些时候，让她如同是雾里看花，捉摸不透。

'让医生来看看，我今晚有时间就过去。'他说。

赵芙荷面上一喜：'……那我去买些学长喜欢吃的菜。'

霍榕川淡淡道：'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跑了。'

'没关系的，只要，只要能为学长做些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很开心，很满足。'赵芙荷细微喘息的说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似有若无的引诱。

'想要帮我？'他指腹敲击着膝盖，轻声问道。

赵芙荷：'是……我想要陪在学长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霍榕川唇角扯出一抹浅浅的。不辨喜怒的弧度，'记得，让医生给你看看。'

澜湖郡。

江眠月接到了一通让她有些意外的电话。

'了川？'

江了川：'是我，姐。'

'你换手机号了？以前的手机号不用了？'她前两天想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拨不通，显示是空号。

'嗯，这是我的新号码。'江了川轻声道。

'我听你的声音怎么有些奇怪？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她关心的问道。

怀中的小奶猫很缠她，趴在她的身上不愿意动弹，跟她这段时间的习性倒是完美的贴合。

江了川握紧手机，不是身体不是，而是生理性反胃，若非是进入楚家，他竟然不知道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荒淫放荡到这种程度。那个楚蔓，竟然专门建了一处底下的调教室，专门来训练那些个男人来作为自己的玩伴。

'没什么，可能是有了感冒。'江了川将脑海中那些记忆敲散，说道。

'在外面工作多注意身体，不要熬坏了身体，知道吗？'她一如往昔的叮嘱。

'我知道，你不用挂念我。霍……姐夫，对你好吗？'江了川问道。

面对自己亲弟弟。每次打电话或者见面都要必问的问题，江眠月唇角扬了下：'挺好的。'

江了川文闻言，稍稍心安，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将霍榕川逼迫家里跟她断绝关系，还断了自己父亲一根手指的事情讲出口。

'姐，你……没有想过再重新回到集团么？那是你的心血。'

江眠月慢慢的捋着小奶猫柔软的毛，'集团……有榕川就够了，这几年他一个人也做得很好，集团蒸蒸日上，我的心血就没有白费。我回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年她跟霍榕川在霍安集团内的股份、话语权都是一分为二，她回去位置低了显得霍榕川亏待她，位置高了，对他收拢人心会造成一定的阻碍。

这期间牵扯的利益链条。并非只是一出一进那么简单。

要不然，张远、刘磊这些人怎么会接连的被远调。

'姐，你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有些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才是保证，也更加稳妥。'江了川试探性的说道。

江眠月撸猫的动作微顿，数秒钟后轻笑：'无论是你还是榕川，我都不想要防备。'

前者是亲情，后者是心中挚爱。

'我跟他怎么能一样，我……'话说至一半，江眠月听到手机那段好像有一道女声传来，但是尚未听清楚，江了川应该就已经捂住了听筒的位置，之后匆匆两句后，挂断了通话。

江眠月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是在搞什么名堂。

起身去拿猫粮的时候，眼前短暂的黑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头，含了一块糖在口中，想要缓解一下低血糖的症状。

江眠月带着小奶猫熟悉家里的环境，发现它不太喜欢霍榕川让人准备的小窝，记起来附近有一家宠物超市，就想要带着它自己去挑选。

猫的身量很小，江眠月找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包，就直接把它装进去，之后跨在胳膊上，倒是省了找笼子的麻烦。

她细心的进行着挑选，店员是爱猫一族，非常有耐心，主动提出来，让她看中哪一个，可以把猫咪放上去试试。

一心想要给小奶猫找个舒适窝的江眠月没有注意到，从她下车进店开始，门外就一直有道身影在暗中打量着她。

店员偶然瞥到，有两次转过头去看，但是身影好像又消失了，就跟产生了幻觉一样。

江眠月结账付钱的时候，顺着店员走神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在门口一直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看清楚是谁之后，瞳孔蓦然便紧缩了一下。

那种被亲人出卖，被当成是货物一样捆绑在车上，失望、难过还有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种种情况的恐惧，在一瞬间从脑海深处涌上来。

'眠月，眠月我是你妈啊！'江母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走出店门的那一瞬间猛然响起。

一个是穿着简单舒适却开着豪车，还能拿某名牌包包装宠物的年轻女人，一个是浑身狼狈，头发凌乱上了年纪的女人，这样的反差，足够吸引过往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