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只想让你死

天空中，剑阵早已成型。

四面八方，全是冰冷杀意。

她这才发现，自已此刻正在无妄峰。

空间已经被禁锢，出来的所有妖怪都走不掉，戒备的站在身边。

媚鬼、墨公子、黑猫等都在和蜀山剑宗众人对峙，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想来在姜苓清醒过来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冲突。

“姜苓。”忽然有人叫她。

声音清冷，像来自九天之上的寒霜：“过来。”

她抬眼，远远的看见了一袭白衣缥缈清冷的夜无尘。

以及夜无尘身后，满眼怨毒看着她的许茹笙。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姜苓，包括一起逃出来的所有妖修。

姜苓轻柔的放开孟然的托扶，上前一步，但并没有走过去，她拱手：“掌门，各位长老。”

话到口边，她犹豫了一下：“这些妖……本性不坏，而且已经在无望窟受过惩罚，早已有了悔改之心，请不要伤他们。”

“疯了吧？”蜀山剑宗阵营中发出一阵哄声：“她居然还帮罪妖们说话！”

“她之前就勾结魔族，现在与妖修为伍有什么可奇怪的？”

面对哄声与质疑，姜苓面色不改，这些她早有准备。

在破阵带所有妖怪出来前，她就清楚她即将面对什么。

犹豫时，她忍不住想起姜不疑。

想如果是姜不疑，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答案很明显。

哪怕与世间为敌，姜不疑也会选择为公正说话。

于是，姜苓不卑不亢大声道：“无望窟建立之初，目的就是关押那些罪不至死的妖怪！他们纵使有罪，但都情有可原，何至于诛杀？”

闻言，诸多弟子才想起来，当年姜不疑建立无望窟的初衷，确实是关押罪不至死的妖怪。

“妖性本恶。”一个长老缓缓道：“你可知，你口中罪不至死心存悔改的妖怪，前几日杀死了我蜀山两名弟子。”

姜苓辩说道：“禁锢阵法在，无望窟的妖怎么可能出去伤人？”

一个大声道：“今日禁锢阵法不也被破了吗？”

这时，关延至冷冷开口：“前几日，一只狮兽杀死了宁修越、关吟吟两名弟子。”

宁……修越？

姜苓瞳孔一滞。

“你说他们有心悔改？”关延至红着眼，震怒到面红耳赤：“这些妖生性就是恶！就算有意控制，他们也会被血脉里的杀性与贪婪控制！当年姜不疑坚持保下他们？结果呢？”

“结果是关了几百年它们依旧死性不改！”

“老东西。”媚鬼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别什么锅都往我们妖身上扣啊，要说杀孽贪婪，你们人不也一样恶心吗？”

说话间，她回眸看了一眼姜苓。

姜苓仍然是惊愕呆滞的模样，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我可以招魂来问。”

夜无尘身后，许茹笙眸子一闪。

“好啊，你招啊。”关延至道。

姜苓看向夜无尘。

夜无尘沉默了一会，抬手扔出一物。

姜苓接住，确实是她的储物手镯。

印记还在，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在。

姜苓取出玉箫，忍着顿疼的灵根与精神招魂。

半年没有尝试，她有些手生，加上精神力枯竭，她过了好一会才进入状态。

过了一会，后山深处无数光点飘出来。

近处，光点化作了人形。

几十个光影中，就有关吟吟与宁修越的模样。

宁修越的魂体与他一样，是温润干净的少年。

与之前最后一次在无望窟洞口相见时的模样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幕。

姜苓引导着关吟吟与宁修越靠近，眼看两个魂体已经走到了姜苓身前，妖兽群中忽然跳出一只狮兽。

狮兽速度奇快，在场数位元婴乃至夜无尘都来不及阻止，血盆大嘴一张，顷刻间就把宁修越的魂体吞了。

萧音一颤，关吟吟的魂体也仿佛受了惊吓原地消散。

所有人都看着这只突然窜出来的裂背狂狮。

“就是它，之前就是这只裂背狂狮杀了关吟吟！”

关延至动作迅速，远远一掌拍死了这只裂背狂狮，他突然暴动在场几个元婴妖修都没反应过来。

随后，关延至目光阴鸷的下令：“蜀山弟子听令！”

“杀死今日所有在场罪妖！”

顷刻间，在场所有弟子长老都灵剑出鞘攻了过来。

混乱中，姜苓咬着牙靠近裂背狂狮的尸体，想把宁修越的魂体拼凑起来。

然后她发现，倒下的裂背狂狮的双眼看着夜无尘的方向。

或者说，是看着夜无尘身后的许茹笙。

她看向许茹笙。

对上她的目光，许茹笙浅浅弯唇。

无论如何，姜苓也和许茹笙一起长大，对于许茹笙刻意装给她看的各种情态，她都无比熟悉。

此刻，许茹笙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对，是我。

姜苓已经红了眼。

她抬手。

远方，戒律堂的方向，忽然亮起刺眼红光，随后一道红影飞了过来。

准准的落在姜苓手中。

「姜苓姜苓，你之前去了我一醒来都感应不到你了，还有个老头子想抢你的剑，我跟你说多亏了我不然……」熟悉的声音又落在耳中，但这刻姜苓什么都不想管了。

赤练剑指夜无尘身后的许茹笙，她满眼杀意。

夜无尘微微皱眉：“姜苓……”

身后的许茹笙突然抢话：“姜师姐！你别怨师尊！”

“宁师弟死后，诸位峰主都要求师尊毁了无望窟，是师尊一直同意。直到吟吟她……”许茹笙目光一暗，似乎很为这位好友的死伤心，哽咽了一声：“姜师姐，师尊也不想逼你的，只要你别和这些罪妖站在一起，师尊是不会罚你的！”

面对她真情流露的劝导，姜苓的回应是嗤笑一声：“许茹笙……”

“我现在也不管什么惩罚了……”赤练挽出剑花，她燃烧了精血让气息节节攀升。

“我只想……让你死！”生灭剑意带着滔天剑势杀香许茹笙，被杀意锁定的许茹笙只觉得背后一寒，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她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有了。

“师尊！”最后一刻，她害怕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