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只要零次和无数次

手机里传出的，却是陈禹着急的声音，“快来医院，你姐快不行了！”

方若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她颤声问：“我姐怎么了？”

“你快来吧，再晚就见不到她了。”陈禹那头似乎很急，急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方若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陈禹一个人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耷拉着头，好像犯了天大的错。

方若走过去，“姐夫，我姐呢？”

陈禹抬起头，朝急救室抬了抬下巴。

方若扒在门上，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心里着急，难免就要多问两句：“好好的我姐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陈禹目光闪躲，“就是我两起了几句争执，就……”

“你动手打她了？”方若此刻嗅到了他身上那股子浓烈的酒味，眼睛都恨的瞪圆了。

“没……没有……我就推了她一下，没想到正好就那么巧，后脑勺撞在了柜门把手上。流了点血，应该不碍事的……”

“应该？”方若咬牙切齿，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如果我姐出点什么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陈禹一愣，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方若，一时竟真的被吓唬住了。

这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

方若第一个迎上去，一眼看见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方静，眼泪差点就滚下来了。

“医生，我姐怎么样了？”方若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放柔了。

“幸好送来的及时，也没有撞到要害，再偏一点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等病人清醒就好了。”

“谢谢。”方若道谢，此刻整个人都后怕的发起抖来。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失去姐姐，她也活不下去了。站在抢救室外的那一种害怕和无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没事就好，”陈禹的语气也松懈下来，“我就说没事的，就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方若回头瞪他一眼，陈禹心虚，便没再多说什么。乖乖的上前来推病床。

到了病房，方若凡事都亲力亲为，陈禹几次想靠近，都被方若赶走了。方若帮方静擦了脸和手，望着姐姐沉睡的容颜，鼻子发酸。一回头看见陈禹躺在沙发里，睡得呼噜震天，狠狠的咬了咬唇，在心里下定了某个决心。

方若就这么守了方静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方若感受到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她睁开眼睛抬头，便对上了方静宛若慈母般的眼神。

“姐。”方若开口，握住了方静的手，“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方静摇头，“你怎么来了？”

“是陈禹打电话给我的。”

话音落，陈禹拎着早餐推门进来，“小静你醒了？正好我给你们买了早餐，楼下包子店生意可好了，我足足排了十分钟的队。快，趁热吃点。”

当早餐递到方若手里，方若没接。

陈禹僵了僵，看向方静。

“小若？”方静推了推妹妹的手，示意她伸手接下。

方若抿了抿唇，听了姐姐的话，接下了早餐。

“我一会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小若，你有空多陪陪你姐姐，我下了班就过来。”陈禹拿着外套，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方静关切的道：“小若，你怎么了？”

方若望着手里的包子，半晌她抬头道：“姐，你幸福吗？”

方静一愣，旋即笑开，“挺幸福的啊。我们以前的日子过的多苦啊，回头看看，我都不知道那段日子，咱两是怎么熬下来的。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真的都好了吗？”方若眼圈发红，“你嫁给陈禹之后，我就没见你笑过。”

“说什么傻话？我现在不就在笑着呢么？”

方若心里发苦，她握住姐姐的手，眼神坚定道：“姐，你离婚吧。”

方静吓了一跳，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方若能说出来的话，她颇受震撼，“小若你……”

“我知道你当初选择嫁给陈禹，本身就是为了让我有个家，多重依靠。可是这几年，我眼睁睁看着你越来越不快乐。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姐姐你不需要再像从前那么辛苦了。和他离婚吧。”

方静眸中闪过纠结，“可是……”

“姐，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方若握紧了方静的手，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因为她知道，只有她坚定不移，才能给姐姐底气和力量。

“我……考虑一下。”方静说着，避开了方若的目光，“快吃早饭吧，别凉了。”

吃了早饭，方静又催促她赶紧去上班。

方若看她精神好，就说中午午休的时候过来陪她。接着便挤上公交车去了公司，她一来，季薇薇就堵了上来，“方若，马上就要开早会了，你整理的东西呢？”

方若一怔，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我马上做……”

资料被季薇薇抽走，“马上做？你的意思是，让大家都等着你咯？”

方若：“……”

“方若，你还记得你昨天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说你昨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一早来公司做。结果呢？现在早会因为你的原因开不了，你是不是要承担责任？”

“我……”

“方若昨天晚上是去和我应酬了。”江清远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身黑色西装，冷冽的气场一瞬在办公室内铺开。他径直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那一摞资料，对季薇薇说：“马上汪总那边的单子，我要方若跟，以后这些杂事就不要让她做了。”

“为什么？”季薇薇不服，语调都忍不住拔高了些，“江总，您一直都是秉公处理，为什么对方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这样对其他同事都不公平。”

卓新严肃的道：“季薇薇，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整个办公室，就她是新来的，之前江总就破格提她为正式员工，现在她犯了错，又百般护着她。这样的杂事不交给她去做，那交给谁做呢？我实在是不懂，还请江总明示。”

季薇薇说完，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看过来，其实大家都挺疑惑的，方若平时默默无闻的，怎么一下子就受到了老板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