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不惜一切代价

贺祟礼摔门离开。

贺母眉头紧皱，拢了拢披风也恼怒地上楼回房。

贺祟礼脑子里都是贺母那句——我今天上午和小声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谈絮絮声音。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脑子里有一些画面开始逐渐清晰。

刚上高中和其他学校二中一起军训，二中有人给谈絮絮表白，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了。

是谈絮絮带他去医务室，给他处理唇角伤口。

记忆里，谈絮絮扎了两条麻花辫，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勾勒着她极为白净精致的五官，她一边用棉签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轻轻吹着。

看着谈絮絮嘟起的红润嘴唇，鬼使神差的他就吻了谈絮絮，轻轻地蜻蜓点水……

唇瓣上柔软馨香的触感传来，他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大虾，抓起迷彩服连滚带爬跑出了医务室。

他还记起，每一次考试，不论什么时候谈絮絮都是稳坐学校第一名的宝座，他总是在最后几名徘徊。

站在成绩公布栏前，扎着高马尾的谈絮絮总是双手抄兜先找他的名次，别对她的恭喜她总是平静淡然地接受，可看到他的进步却会笑开来：“这次有进步，下次继续努力！”

他记得谢子怀叹气和他们说：“絮絮理综考三百，那时因为试卷只有三百！我们就不一样……”

贺祟礼眉头紧皱，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唇，记忆里谈絮絮唇瓣带来的触感，和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让贺祟礼无法自控。

甚至他还能记起，那时他心中小小的自卑，总觉得配不上谈絮絮那么耀眼的太阳，她不论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他真的努力了，可费尽心力却怎么都追赶不上谈絮絮的脚步。

他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紧紧捂着心口，疼得快要窒息过去。

脑子里，是那天在电梯碰到谈絮絮，她臂弯里挂着男士外套，说去接她老公的画面。

心口更疼了，疼得无法呼吸。

贺祟礼死死揪着心口的衣服，青筋暴起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好似有无数谈絮絮的声音钻进脑海里。

——谈絮絮，周末我们去游乐园吧！

——这次月考数学90分，我就去！

——贺祟礼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自恋？喜欢你清高？还是喜欢你搓衣板的身材没几两肉？

——那你为什么偷偷亲我？

——贺祟礼我们扯平了！

这是谈絮絮带着笑意的声音。

——贺祟礼我们扯平了！

这是谈絮絮嘶哑的声音。

——我努力过，但太累了，所以贺祟礼……我不要你了。

这是谈絮絮带着哭腔的声音。

贺祟礼抬起头，双眼充血猩红。

——我今天上午和小声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谈絮絮声音，小声就突然挂了电话，他肯定和谈絮絮在一起！

想到自己妈妈今天说的话，贺祟礼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见谈絮絮，不知道见到谈絮絮该说些什么，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调转车头朝机场奔去。

他……想去云城。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

·

第二天一大早，顾语声背着单肩包，顶着鸡窝头，手里拎着早餐急急冲向实验楼时，竟看到了坐在实验楼长椅上的贺祟礼。

顾语声上台阶的脚步一顿，定定望着阜南成挪开唇角的牛奶袋：“哥？”

贺祟礼满身的寒气，似是在这里做了一夜。

他站起身，看着顾语声，问：“谈絮絮呢？”

“昨天晚上就走了。”

闻言，贺祟礼追问：“走？去哪儿了？”

顾语声抿了抿唇：“哥，你是为了孩子吗？孩子我问了不是你的！你现在既然已经和窦雨稚订婚了，真的真的别再招惹絮絮了好不好？”

贺祟礼什么都没说走下台阶要走……

“哥！我问絮絮是不是后悔和你在一起！”

听到顾语声这话，贺祟礼回头看向顾语声，拳头收紧。

“她说……你对曾经的她来说是救赎，是你让她从阴沟里自怨自艾的可怜虫变成了坚韧的人，但是你呢……你害死了她养母，包庇害死絮絮妹妹的凶手，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你重新在一起的，你这样反复在她的生命里横跳，除了给她带来痛苦，还能带来什么？”

“这也是她和你说的？”贺祟礼问。

所以，没有害死她的孩子！

所以……那个小姑娘就是他们的孩子？

“后面……后面这句是我想说的！”顾语声皱眉看着贺祟礼，“别再打扰她了。”

贺祟礼看了他一眼，转头就走：“和你无关。”

顾语声唇瓣张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贺祟礼走远，生气转身回了实验室：“还知道和我无关，和我无关老来找我干什么！”

·

谈絮絮坐在咖啡厅沙发上，翻看私家侦探递给她的照片。

“在国外的时候，这位叶家少爷叶长明就是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从国外回来后作风比以前还不知道收敛，总是把他姐姐窦雨稚是国际知名巨星，又是ef家二公子的救命恩人的话挂在嘴边。”私家侦探又递给谈絮絮一沓照片，“不过叶长明出手大方，被叶长明欺负过的女性，最后大多都选择拿钱了事。如果想要整叶长明……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赌。”

谈絮絮看着叶长明在赌桌上赌红了眼的照片，眸子微微眯起。

“叶氏集团呢？你手下的人查出什么没有？”谈絮絮将照片放下，端起咖啡杯问。

“去年按照你的指示，让叶氏集团的员工实名举报叶氏集团偷税漏税，着实是让叶氏集团栽了一个大跟头，不过……”私家侦探笑了笑，把文件夹递给谈絮絮，“有贺氏集团给叶氏集团兜底，把税款都补上了，高管引咎辞职，窦雨稚以叶氏集团的名义又希望工程捐了两千万，倒是帮助叶氏集团渡过了难关。”

谈絮絮翻看文件夹，唇角勾起浅笑：“没什么可意外的，只要和窦雨稚有关的事，这位心上人的贺氏总裁贺祟礼，就会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