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夜夜笙歌

岑絮吃病号餐。

刘妈在她吃了两口，丢下勺子后多看了她几眼，“心情不好？”

“没啊。”

岑絮脑袋上的纱布已经取掉。

又是一条细细的疤，但因为头发茂密，不从上面看看不出来。

胸口的正筋带也已经取掉。

能自如的坐起翻身，自己吃饭，打个喷嚏也不会疼的要命。

她坐着摆弄自己的病号服，无精打采的说：“我心情好着呢。”

刘妈说：“先生忙，不是故意不来看您的。”

岑絮住院二十天了。

萧驰白天没来过，晚上来了七次。

五天前是最后一次，打那后再没来过。

岑絮给他打过电话，说的是忙。

只一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岑絮撇嘴，“我不是因为他不来看我心情不好。”

“那是因为什么？”

岑絮也说不清楚因为什么。

就是总想起萧驰最后来的那晚。

那晚岑絮骨折的小腿痒，踢了踢萧驰。

萧驰坐在床边，隔着石膏一点点的揉搓她的小腿。

问岑絮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

但岑絮说没好。

歪脑袋看着萧驰坐在床边，不厌其烦的又很温柔的搓她的小腿。

那七天的萧驰没怎么笑。

经常吻岑絮，欲望直勾勾的，却什么都没做。

岑絮色心起，羞答答的让他给擦身。

私密的地方也是。

萧驰照做，却只是照做，动作温柔细致，不含。

接着就是安静的陪着她，给她一只手。

岑絮困了，就抱着他的手睡。

不困就玩他的手。

而萧驰长腿屈张的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床头灯，手撑着额角，戴着眼镜看书或者是看平板。

偶在岑絮实在无聊的时候。

转动平板，给岑絮放她喜欢看的电影。

最后那天晚上。

萧驰给她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腿后。

岑絮说想看电影。

萧驰点开网盘，里面密密麻麻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满的岑絮最近喜欢看的灾难片。

岑絮那会看着萧驰被昏黄灯光打下剪影的侧脸，吐出一句，“我们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吧。”

萧驰掀眼皮看她许久，说：“不可能的。”

岑絮不明白，“为什么不可能？”

萧驰七夜的安静和不刻意温柔却流露出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背靠椅背，唇角勾起笑，淡淡的说：“你做不到。”

他说：“你做不到，我同样，也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

萧驰走了，打那后，再没来过。

岑絮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说不清。

就是老想起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和当时冷到凉薄又绝对的眼神。

岑絮不想了，朝刘妈撒娇：“我想出去走走。”

刘妈皱眉：“您的脚。”

“都快臭了。”岑絮撒娇：“走走走走走。”

刘妈应了，扶着岑絮下床。

岑絮不想坐轮椅，也不能剧烈的蹦，自己单脚朝外挪。

到外面的时候，刘妈不放心，回去推轮椅。

岑絮自己扶着墙朝前挪。

冷不丁的和个人撞了下。

岑絮疼的弯腰咧嘴。

“岑絮？”

岑絮看向她，这位她见过两次。

一次是和顾雨在ktv里。

一次是上次在赛车道和顾雨一起。她走前甩了顾雨一巴掌，她还蠢蠢欲动的想上前，明显是顾雨的无脑马仔。

岑絮扫了眼，没搭理就想走。

手腕被拉住，“你这是被萧驰打的？”

岑絮怔了下，皱眉：“胡说什么呢。”

“伤成这样，还没见新闻。不是萧驰打的，难不成是自己出了事？”

岑絮气笑了，“有病下楼走到头，那有精神科室。”

岑絮抽回手嫌恶的拍拍袖子，就想走。

听见她说。

“你和萧驰结婚后，一次没出现过，而且谁也联系不上。加上萧驰最近流连在外，夜夜笙歌。不会是刚结婚，就要被下堂了吧。”

岑絮顿足回眸，竖起中指，“关你屁事。”

“等你下堂的那天，我绝对第一个划烂你的脸，还你当初给顾雨的那巴掌。”

小姑娘高高在上的抬脚走了。

眼神鄙夷又无谓，还带着隐隐的蔑视。

这明显是个刚进社会没多久的半大小姑娘，岑絮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烦躁的要命。

她转身挪去洗手间，推开一个隔间坐进去，拎起手机打开。

她的手机像是一个死物。

这段时间的通讯记录除了张謇、萧驰、岑蹇明。

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有。

岑絮隐隐觉得不应该。

陈韶笙和萧驰婚讯宣布后，忙的四脚朝天，整日接不完的电话。

怎么到她这，差别这么大。

岑絮摆弄半响，也没看出什么反常。

想起了那丫头片子话。

——萧驰流连在外，夜夜笙歌。

岑絮回去，迎面撞见在焦急找她的刘妈。

岑絮顿了顿，“你的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

刘妈给了。

岑絮打给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通的。

岑絮把刘妈的手机丢还回去，回到病房沉默很长时间给萧驰打电话。

萧驰接了，但没说话。

岑絮说：“你晚上来看我吗？”

“忙。”

“你在忙什……”

岑絮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

岑絮没再打，在傍晚岑蹇明来的时候敛了眉。

她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清晰可见。

岑蹇明轻哄，“怎么了？”

岑絮纠结了下，还是问出口，“萧驰……最近忙吗？”

这是岑絮这些天第一次在岑蹇明面前提起萧驰。

她知道岑蹇明因为自己出事的事对萧驰有心结，本不该提。

但萧驰不搭理她，张謇也不会搭理。

刘妈不清楚。

岑絮的世界里，只有这么几个人。

岑蹇明给岑絮夹菜的手微顿，笑笑：“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

“想他了？”

岑絮抿唇，“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呢？”

岑蹇明耸肩，“不清楚，我也没时间去打听。”

岑絮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这晚夜深时。

岑絮的病房门被推开。

岑蹇明走近，把折叠轮椅打开。

岑絮不明白，“干嘛啊。”

“带你出去透透气。”

岑絮穿着病号服，披上外套，坐着轮椅。

临出门前。

岑蹇明停在岑絮面前。

拿出一个厚重的毛线帽。

岑絮想拒绝，想起自己现在其实还算是在坐月子，没拒绝了。

岑蹇明弯腰，手掌微热。

把帽子戴在岑絮头上。

顿了顿。

手指无意识的在她侧脸轻滑了一瞬，流连到唇边。

岑絮皱眉想避开时。

岑蹇明已经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