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年少时，遇到了不讲信用的老头

李一禾的中学时期，是快乐的，是自由的。

甚至是无所畏惧的。

因为没有人管着，只有自已剩下的一点点自制力在支撑着不犯原则上的大错。

小升初之后，家里对李一禾基本上就是放养的状态了。

李一禾上初中，李一琦就上大学了。

李母和李父忙着做生意，对李一禾就是精神上的交流。

没有人在身旁，小日子很是惬意。

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陌生脸庞，多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

熟悉是同一个区的小学升上来的。

陌生是一个假期过去，没有手机，大家都没有怎么见过面，聊过天。

彼此之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

改革的步伐一直追着李一禾的步伐，原先是打算让李一禾住在离学校很近的外婆家。

后来刚上初一就遇上了教育改革。

每一个同学都要住宿，不知道是不是不成文的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但是李一禾却也没有争取到走读的机会。

理由是没有直系亲属关系。

“好！住宿就住宿。谁怕谁啊。”李一禾一鼓作气。

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天就因为挂蚊帐的事，想要再去争取走读。

不愿与人产生更深入的交流，不愿虚伪社交。

好就好在，睡在她下铺的“兄弟”是她小学的玩伴。

一起升上来，刚好又一个班级。

记忆里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初二体育课上。

由于中考项目体育是作为考试科目之一，所以学校抓体育抓的特别严格。

一周三次的体育课，每次集合就是在操场上做热身运动，然后开始跑圈，不断的跑圈。

一跑就是五圈起步，一圈四百米。

中考科目是女子八百米，男子一千米，附加跳远或跳绳任选一个。

三次体育课上，有一次课是固定的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的意思应该是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坐着还是站着。

但是这个概念在大人的眼里，老师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

体育老师认为的是，自由，活动。就是自由的活动。

一定要活动，不动就是不合适。

李一禾爱好打球，一些球类她都爱。

可是偏偏不喜欢跑步。

作为一个初二的油条姐。

她的身边必然会有一群的油条弟弟妹妹们。

李一禾一上课站在操场边准备集合的时候，悄咪咪躲到小团体里头，轻声细语道，

“待会又要跑步了，老师如果让我们跑完自由活动，我们就认认真真跑，他要是食言了我们就…大家都懂的吧。”

经历了太多次老师的套路之后，屁大点的小孩也要奋起反击了。

只听老师讲了几个口令，银白色的发丝，矫健的身姿。

让人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个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的“小老头”。

“老头”中气十足的发号施令，又想遵循他那一套先给点糖衣炮弹哄着，然后借口就说快下课了，就下节课再自由活动这一套说辞，

不曾想，小孩是最看重承诺的。被骗的多了，也是有记性的。

“集合了集合了，别讲话了。”

“下面我们就做一下热身运动，热身运动一定要做好啊，知道吗？”

“尤其是，尤其是我们等会啊，这个呢，要跑五圈呢啊，五圈说长也不长，可是它，说短嘛，那肯定也是不短的了。”

“肯定能让你们的身子骨热起来呢！”

“老头”也乐意学生们喊他老头，他说一来显得亲切，二来没那么严肃。

正因没那么严肃，这群学生就失了分寸，玩起了小孩心思。

老头干部式发言还没有结束，

“我们跑完这五圈呢，回来跳一跳，我们跳个五分钟好吧，跳个五分钟咱们呢，就自由活动。”

李一禾团队里的班长率先代表着学生们，问了一句

“真的假的，该不会又跟上次一样，跳完又说时间不够了吧？”

这真的是询问的语气，请大家不要误会，这一定是询问的语气。

老头听到后，脸色一沉，便还想说着什么解释一下。

李一禾站在前排，将那小老头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连忙替这老头子解围说

“怎么会啊，班长误会了吧，老头才不干这档子事儿呢，对吧？小老头。”

小老头正想着什么话搪塞过去呢，听李一禾这么一说，就顺着李一禾的话说下去，

“就是说啊，这一禾同学就说的对，老师不会干这事的。去吧，跑步去吧，跑完回来这里等我。”

说完就往办公室走去。留下一群革命靠自觉的中学生。

一旁的tiger呲着个大牙，

“你们这一唱一和倒是给你们玩明白了啊。”

班长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道，

“下次轮到你当红的了。”

“行行行，谁当都一样。好好跑步去吧。”

李一禾音量突然开大，这一句话是唱给老头听的。

“强身健体呢！！”

说完便带着班上的人向跑道奔去，兴致勃勃的跑完了两圈。

“不跑了，两圈刚好八百米。这大冬天的，休息会吧。”班长对李一禾说。

“大伙都累了吧？？”李一禾扯着嗓子问候着。

“有点，你们带的太快了。”

“累亖了，你们今天怎么跑这么快。”

“你们懂什么，你们今天能跑这么快，说明中考也能高分过。”

李一禾贱兮兮的说道。

“走，这么冷的天，散散步吧。大家促进一下同学情谊。”

说完就停了下来，改为散步。

一些不敢忤逆老师的学生就乖乖的把剩下的圈都跑完了，然后站在集合点等着老头过去训练跳远。

剩下一半同学就和李一禾为首的队伍，抗衡着。

站在办公室的老头看着集合点没什么人，就也不急着过去站着。

五分钟过去了，人还是那些个人。

老头急了，走过去操场。

却看到一群人正悠哉悠哉的散着步，在操场上有说有笑的。

“你们那些个怎么回事啊？快点回来集合啊。”

“老头你说话不算话。我们五圈还没跑完呢，不能回去啊。在慢跑呢。”

这回李一禾当红脸。

班长紧接着当白脸，

“走啊，动起来。”

手是摆起来了，腿一如既往的悠哉走着。

看上去不失为有些滑稽。

老头也不理她们，干脆剥夺了她们打球的权利——不让她们进入器材室。

没有球，就打不了了。

走完五圈还有十几分钟才下课，也不能回去教室。

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坐在办公室门前的大树底下，十几个人前后交叠着坐下。由李一禾牵头，班长tiger辅助。

唱起了小歌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一拨人马唱到

“你有没有爱上我~”（超大声）

另一拨接着回应道，

“没有！！！”（也是超大声）

老头坐在办公室端着茶水，一边笑着对外面的学生摇摇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