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产

五条家。

看着死脑筋的家主大人，大长老抱着脑袋，一脸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也在暗暗嘟囔：“真是想不明白，咱们五条家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家伙当家主呢？”

仔细琢磨了一下，原因很简单，只怪当年五条家的其他人都打不过这位五条家主。

到了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好些年，可至少到目前为止，五条家的人还是打不过他，这可把大长老给愁坏了。

碰到这种情况，大长老实在没招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们家族里那位神子大人身上了。

于是，大长老走到五条悟旁边，轻声说：“悟啊，你去劝劝你父亲。”

听到大长老的话，五条悟慢悠悠地转过头来，那双苍天之瞳终于从产房移开了，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在发脾气的五条家主，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父亲。”

五条家选家主的方式挺简单的，就是选每一代最能打的那个。

所以，当无下限和六眼同时出现的时候，五条悟毫无悬念地成了五条家的下一代家主。

被五条悟那双冷冰冰的苍天之瞳盯着，五条家主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

作为六眼，五条悟从一出生就是家主的继子，家主也一直把悟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不过，因为五条家在教育这方面，一直都是长老院负责的，就连家主也插不上手。

所以，五条家主和这位继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不算亲近。

五条家主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可不敢对悟发火。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家那位神子，开口说：“父亲，让瑛士进去吧？”

“啊？”五条家主一脸懵，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你说什么？”

“瑛士。”五条悟那淡漠的眼瞳，好像突然多了一丝温度，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父亲你不是准备了西医吗？”

“哦，对对对！”五条家主确定自已没听错后，扯着嗓子朝门外大喊，“瑛士！人呢？赶紧给我进产房！”

话音未落，众人就瞅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产房……

等等……男人？！！

“男人不能进产房啊！”产婆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原本蹒跚的步子，这会儿变得跟飞毛腿似的，也跟着冲进了产房。

看着产房的门“砰”地关上，五条家主紧张得拳头都快攥出水来了，心里头一个劲儿地为女儿和外孙祈祷。

事实上，五条家主老早就备好了医生，因为他一直记着夫人难产去世那会儿，自已那叫一个无能为力啊。

所以，他总是在想，要是当时他跑快一点，及时把外面的医生带回来的话，夫人兴许还能活下来。

所以啊，打从女儿一出生，家主大人就开始在家族里挑合适的人，派他们去外面学西医知识。

这五条瑛士，就是这么一个合适的主。

咒力低得可怜，连个术式都没有，想在咒术界混口饭吃都难。

没办法，在家主大人的安排下，五条瑛士选择背井离乡，离开生他养他的咒术界，一头扎进普通人的世界，按部就班地上学，最后还真就成了一家大医院妇产科的医师。

产房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五条瑛士动作迅速地对产妇的情况进行检查。

可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妇的状况还是没什么好转。

五条瑛士的额头上，那汗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外冒。

大小姐生孩子的时间太长，要是羊水都流干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时间不等人啊，可不能再磨蹭了，必须立刻手术才行。

终于，五条瑛士从产房里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家主面前，着急地喊道：“家主啊，大小姐现在情况危险，得马上做剖腹产手术才能救她和宝宝的命呀！”

“那你还不赶紧动手！”家主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那可不行！”一旁的大长老赶忙摇头，态度特别坚决，“剖腹取子，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

大长老没说出来的是，杀咒术师的时候得用咒力，要不然咒术师可能就会变成诅咒。

五条辉夜可是一级咒术师呢，要是因为剖腹产子死了，再加上产子而亡的执念，变成咒灵的话，肯定是特级起步。

到时候，那后果才是真的不敢想啊。

“怎么就不行了！”五条家主气得跳了起来，声音大得整个房间都跟着晃，“谁祓除咒灵的时候没被捅过几刀啊，生个孩子在肚子上划一刀怎么就不行了？我闺女没那么脆！”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大长老气得直跺脚，手指都抖个不停。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呢，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通，大长老只好转头对另一个孩子说：“悟啊，以后可别学你父亲这样。”

大长老那副无奈的模样，明显就是妥协了。

罢了罢了，他们家可是有六眼的，特级咒灵也不是完全没胜算。

五条悟没有吭声，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产房的方向。

可五条瑛士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干啥呢？”五条家主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医生，“你咋这么没眼力见儿呢，大长老都说行了，还不赶紧去呀！”

“可是……”五条瑛士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一想到产房里的那些血污和千年霉菌斑，五条瑛士就觉得脑袋都要炸了，这要是不小心感染了，那后果……他都不敢往下想。

但是，面对这些连小学都没上过，却一个个位高权重的老文盲们，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手术必须在无菌环境下进行，不然会出人命的！！！

就在这时，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不好了！大小姐她快撑不住了！”

五条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嗖”的一下就冲进了产房。

五条瑛士也赶忙跟了进去。

密不透风的产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咒灵的厮杀场。

产婆们在里面忙得团团转，而五条家那如皎月般美丽的辉夜姬，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五条悟震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位命中注定的最强咒术师，心里头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助和恐惧。

他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想给她传递一些力量。

“现在该怎么办？”五条悟急得问道。

五条瑛士做了个深呼吸，稳了稳心神，“走，上医院！”

哪怕这一路会被咒灵追着打，这医院也必须得去。

可家族里的长老们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医院那可是咒灵的老巢，到时候……”

“安啦安啦，有我在呢。”五条悟的语气轻松又坚定，但却是板上钉钉的决定。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大长老拍板定案：“既然是悟的决断，那辉夜和孩子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