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手过招

齐王派来的人很可能也站在门外，若魏莱的话被人听到，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本官稍后便到。”

严陌对门外说了一声，直到脚步声消失，魏莱才敢松口气。

“大人，如夫人就是齐王豢养的暗探，他手下肯定不止这一人。”

换句话说，镇抚司的一举一动，有可能也全都落在齐王的眼中，现在派人过来，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

严陌点点头，正因为如此，哪怕是在镇抚司也要小心谨慎。

“你既然这般机警，那便随本官一起去吧。”

“我，属下不行的啊……大人！”

直到魏莱被拎上马车，她都还在尝试求严陌放过自已，可惜于事无补。

在严陌面前，她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

“到了那儿，你就乖乖站着，齐王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家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齐王约严陌在京城最大的茶楼相见，看样子是并不想惊动其他人，此番应该是用作警醒，并无性命之忧。

严陌知道，魏莱可不晓得，打从马车上下来，她就一直哭丧着脸，实在是委屈。

茶楼门口就有齐王的人，一见他们下来便迎了上去。

“齐王在楼上等你，请随我来。”声音冷漠，刻板，应该是齐王的护卫。

“请。”

到了门口，严陌刚进去，护卫却把魏莱拦住了。

“齐王只请指挥使一人进去。”

虽然摆出一副老实巴交不敢妄动的样子，可魏莱的嘴角早就忍不住勾起来，整个人都松懈了。

“只是一名小小的仵作而已，莫不是齐王太过胆小，不敢见人？”

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一阵浑厚的笑声。

“无妨，放他们进来吧。”

魏莱跟着进屋，在里侧有一座茶桌，齐王正在摆茶。

齐王一身月牙白长衫，胸口处绣着几缕翠竹，纤细茁壮，劲道十足，宽大的纱衫罩在外面，袖口是银白色的，他面上无须，似是常笑，在眼角有细细的纹路，本是一身儒雅高贵，却愣是败给了挺拔鼻梁下的一张薄唇。

许是察觉到魏莱的目光，齐王也看了她一眼，只不过眼眸太过威慑，惊得她不敢抬头。

“无知小儿，齐王的尊容岂是你可觊觎的，还不退下。”

魏莱连话都说不出，赶紧退缩到角落，一双小腿微微颤抖。

“严大人何必这般拘礼，本王只是找你闲聊而已，喝杯茶吧。”

“既然来了，就由你伺候我们吧。”

在得了严陌首肯后，魏莱这才小心翼翼的跪坐在桌前为二人倒茶。

看了一眼桌案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严陌并没有动手。

“镇抚司事务繁忙，齐王有请本官不敢耽误，若只是品茶，那还是算了。”

“哎，再忙也要休息，镇抚司人多，不能让你全都亲力亲为吧，严大人这般推脱，可就太不给本王面子咯。”

“王爷客气了，本官岂敢。”

摆在桌案上的茶点严陌是一点都没动，齐王说什么，他便答什么，可说来说去，全都是一些无聊废话，这番用心究竟为何，魏莱是捉摸不透。

她一直魂不守舍，坐在对面的齐王却看得清清楚楚，便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

“严大人刚才说他是仵作，年纪轻轻，便如此胆大心细，镇抚司可是寻到宝了。”

严陌斜了魏莱一眼，冷声道：“愣着干什么，齐王夸你呢。”

“王爷过奖了，全是严大人领导有方，小的不敢居功。”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听说最近镇抚司办得几桩命案，这名仵作可是出了大力，宿业府上的如夫人被杀案，就是她发现了重要线索，不知是查到了什么？”

“她只是一名仵作，验尸是本职，可查案却是锦衣卫，与她何干，案子还没有结束，怎敢外泄，还请王爷见谅。”

眼看严陌油水不进，齐王突然叹了口气。

“我这儿子实在是不省心，府上的内眷都管不住，什么人随随便便都敢往家里带，就算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话说，当年的铸银案世子可是亲力亲为，就连追凶都是他带人去的，本想与嫌犯拼命，谁知对方竟被吓破胆，自已把船凿了，真是可笑。”

严陌的笑声颇为刺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谁。

端到面前的茶杯顿了顿，齐王也颇为不屑的轻笑一声，将茶水饮尽。

“宿业的世子之位是皇上钦点的，无上殊荣啊。”

想动谢宿业，势必会惊动皇上，当年铸银案若是掺假，那岂不是等于打了皇上的脸。

严陌跟着点点头，“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皇上钦点的，也只有罪上加罪的份儿。”

这也是最艰难的地方，眼下首当其冲的便是搜罗证据，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轻易出手。

“本王自然是赞同的，宿业若是错了，本王定会亲自将他送到皇上面前。”

严陌脸色一变，瞧着齐王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难不成他已经准备放弃谢宿业了？

“齐王这样说，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王笑了笑，没有否认。

“齐王还是太过纵容世子，他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要是不小心牵连到五皇子，那可就罪无可恕了。”

齐王脸色顿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转瞬即逝，现在还不是对严陌动手的最佳时机。

“镇抚司深得皇上信任，就连皇上都说是左膀右臂，不知被宁厂公听到，该有多眼红呢，他可一向自予皇上亲信。”

“宁厂公曾经跟人提起过几次想要接管镇抚司的意思，你可知否？”

“东厂和镇抚司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若是答应，本官必将镇抚司拱手相让，不过可惜啊，皇上从未说过此话。”

魏莱听得认真，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心思也跟着流转，算是在二人谈话间将双方势力背景也猜了个差不多。

齐王是知晓世子秘密的，而且他还是支持五皇子的。

严陌和宁中仙都忠于皇上，但彼此看双方都不顺眼，他们应该是彼此制衡的关系。

“笨手笨脚的，退下。”

魏莱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已想的入神，竟然被齐王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