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平安过审

东厂和齐王势不两立，但双方都想染指镇抚司，尽管严陌律下严明，但难保有漏网之鱼。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被人刻意隐瞒下来了，严陌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清理门户了。

至少要给其他人一个教训看看，镇抚司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作为一个小小的仵作，魏莱虽然负责执笔记录，但还是要按照规矩受审，而且她的来历不清白，严陌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受审的滋味并不好受，至少其他人出来时都是一身冷汗，两腿发颤，显然平日里严陌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并不美好。

站在门口长舒一口气，魏莱推开了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房内光线阴暗，唯一的光亮还是从严陌的身后照进来的，他整个人都隐藏在阴暗中，如同一尊凶神。

“大人想问什么，属下一定知无不言。”

魏莱与如夫人接触的时候严陌一直在场，根本没有隐瞒的可能，可她的行踪不定，更被抓到过现行，严陌不会轻易放过她。

“自从如夫人被抓后，你几次离开镇抚司，都去做什么了？”

细想回来，魏莱离开镇抚司只有两次，还都是和东厂有关，这些事情瞒不过严陌的眼睛，他再来问还有什么意思。

亦或者，他想知道点不一样的。

“大人，属下只是一名仵作，验尸才是属下的本职。其他的，若是大人不点头，属下也绝对不会干涉，属下是好奇心重，但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镇抚司的事情，还望大人明察。”

那也就是说，东厂只是想把魏莱安插进来打探镇抚司的消息，但并不会做出威胁严陌的事情。

换句话说，故意隐瞒冬梅失踪消息害严陌被皇上训斥的人，并不是她。

镇抚司和东厂并没有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同样是效忠皇上，宁中仙只不过是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已。

“燕侧妃被杀后，她的一名丫鬟失踪了，你觉得她会在哪里？”

如夫人透露的秘密，魏莱清楚的很，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严陌让她来分析，是为何？

这是故意将难题抛给自已，还是一个试探呢？

真是一颗心上全是洞，就看谁的心眼多了。

既然身在镇抚司，交代的事情自然也要尽力去办，魏莱分析得很透彻，也没有隐瞒什么。

“属下想，要么她自已藏了起来谁也不信。还有一个就是她被人藏起来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严陌没有说话，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魏莱，这番话似乎并没有说到他的心坎上。

“还有就是，她已经死了，并且被人藏了尸，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那这岂不是成了一桩死案？这让本官如何向皇上交代？”

堂堂镇抚司的指挥使一定要这样奸诈吗，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一个小小的仵作，她是验尸的，不是卖命的啊。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翻破天也要把那个丫鬟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有这个人在，就能给皇上交代。”

从审讯的屋里出来时，魏莱的周身都凉透了，她迫切的需要阳光的温暖，来缓和自已冻僵的手脚。

在今天，她也彻底见识到了严陌凶残的一面。

肃清整个镇抚司，二百三十一名锦衣卫里，有十三人是探子，他们的来历无人可寻，因为全都被一刀毙命了。

这算是一个警告吧，尸体被扔在院子里，在太阳的烘烤下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闻着就让人想吐。

留下的人是庆幸的，也是值得庆祝的。

其他人围聚在一起，看到魏莱平安走出，便主动挥手示好，因为他们都是对镇抚司忠心耿耿的人。

“魏兄弟可以啊，能站着从审讯的牢房里走出来，以后哥哥就罩着你了。”

魏莱尴尬赔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魏兄弟，大人虽然严厉，但对我们很好。咱们讲究的是忠心，你能留下，哥哥们以后就拿你当自家人。”

魏莱拱手道谢，“诸位哥哥们客气了，日后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尽管直言。”

龙二对魏莱的印象很好，将她拉到自已身边，颇为炫耀的喊道：“魏兄弟你可不知道，当初你来的时候，我可是押的你能一直呆下去，你看，被我猜中了不是。”

“哎呀哎呀，那些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改日我给几位哥哥买酒喝，咱们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魏兄弟爽快，哥哥们就等着你请客了。”

外面的热闹声传到屋里，龙大看着严陌，有些不解。

“大人，魏莱是仵作，并不直接涉案，您刚才为何那般刁难他？”

透过窗缝，严陌能清楚的看到魏莱满脸笑意的和其他人勾肩搭背。

她为人十分圆滑，哄得众人开心不已，这也是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此人并非你看到的这么简单，我看她是有意与你接近的，你趁机盯着她点。”

想不到平日里并不见踪影的大人竟然连魏莱接近自已都知晓，龙大察觉到自已的疏忽，心中有愧的低声应下。

见龙大出来，魏莱几次找他想要学艺，可龙大因为顾忌严陌的吩咐并不想与她多言，甚至远远的看她过来就赶紧躲开。

毕竟已经获得严陌的认可，龙大的躲闪，在魏莱看来只不过是怕麻烦而已，她有心想要说明，可龙大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龙大哥，你老是躲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跟你说句话而已。”

龙大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魏莱，连面都不想看见。

“那个，世子府失踪的丫鬟还没找到，我还有事在身，改日再说吧。”

还想躲？魏莱抬手搭在龙大的肩膀上，这次不管什么原因她都要问个清楚。

也许是龙大太过紧张，也许是习惯使然，魏莱的手刚搭在龙大的肩膀上，就被他一把抓住，顺手甩了出去。

魏莱惊恐的发现，自已竟然飞了！

在半空中旋转一圈，魏莱看到严陌正抬头看着自已，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仰视，但随即眼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她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