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顽仙破绽

听说博文战死，建州右卫全军覆没，单单只逃出一个孙小豪。

赵凝霜震惊。

陈飞雪愤怒。

周昏淡悲伤。

孟清霞担忧。

柳滴露害怕。

停了一停，赵凝霜走到门口，指着围墙内外无数人，冲无心说：

“兄弟呀，于大哥是个好人，他有许多恩情与我们。可是，他有他的后卫要管顾，我们也有我们的建州卫。”

“适才听他们说，宏图等部落的勃堇见势不妙，早跑的没了踪影，有的甚至率领整个部族投降了术仙。”

“现在建州卫的女真人、罪囚，以及四面八方来的难民，都赖在我家门口，指望我们救命。”

“你打算是丢下我们和这许多人不管，去帮于大哥拼命？”

无心赶紧解释：

“姐儿，我不是去拼命，只是去打探一下，看看那边情况如……”

不等说完，赵凝霜一个不响的响指，将其打断：

“打探了又能如何呀？”

“顽仙兵马未到，你帮不上什么忙。顽仙兵马到了，你更帮不上什么忙。”

孟清霞赶紧上前，顺着赵凝霜的话劝说：

“是啊，哥儿，你孤身一人去建州后卫，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惹我们担忧。”

“万一你路上遇到了顽仙的探兵、奸细，该如何是好？”

赵凝霜又打了个不响的响指，下达最终指令：

“不要多说了，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连夜启程，去呼伦卫投奔郑大人！”

周昏淡突然站出来，朗声说道：

“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去往建州后卫，与于满柱等人汇合，同仇敌忾，一起抵御……”

赵凝霜对准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奴儿，你这没用的小厮，快给我闭嘴吧！”

嗝儿！

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

周昏淡在正厅里晃了几圈，居然站稳了，没有晕死。

他擦掉口角上的白沫，声音低了几分，语气卑微许多，但主张是一点不变：

“姐儿，你信我言语，唯有与建州后卫汇合，才是我们……”

赵凝霜给陈飞雪下令：

“雪儿，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

陈飞雪举起拳头，正要落下。

无心上前，一把抓住陈飞雪的胳膊：

“雪儿姐，且住！”

“霜儿姐，奴儿一向运气最好。我们听他的，从来没错过。”

“比如上一次，你被王崇石掳走。幸亏听他言语走了左边小路，若追着王崇石上山，定会被埋伏在山上的正兵伏击。”

“霞儿，你说，是不是？”

孟清霞支支吾吾，几番欲言又止。

每次话到嘴边，见赵凝霜表情不爽，又生生咽了回去。

无心看了一圈，屋内这几个人都唯当家姐儿马首是瞻，没一个支持他的。

灵机一动，他突然想到一个说服赵凝霜的好办法：

“姐儿，我们就这么走了？银子不要了？魏老爷一家也不管了？”

“还有，这许多粮食怎么办？”

赵凝霜顺着他的目光朝西面粮仓看去，直拍大腿：

“对呀，我的银子还没送到呢！”

无心赶紧添油加醋：

“十五万两呀，什么是少？”

“姐儿，这十五万两大有用处！”

“其中五万，已经答应好了给张朝奉，他是要去救魏老爷一家的！”

“剩下十万两，足够我们还债。”

赵凝霜犹豫起来，并轻声嘀咕道：

“说好十天内送银子来，若现在走了，让吴竹中的奴仆去哪里寻我呀？”

“奴儿干兵荒马乱的，他们寻不到我，带着银子到处乱走，若是被贼劫了去，如何是好？”

“所以呀。”无心给他家姐儿提出一个完美建议，万一这个建议不完美，由周昏淡全权背锅：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依着奴儿的主张，去建州后卫与于大哥汇合。”

“右卫在我们建州卫东边，是顽仙大军必经之路。这一路若能助于大哥击退顽仙大军，岂不就等于是保住了我们建州卫？”

“另一路则留下来，负责看守粮食，顺便等等银子。”

赵凝霜几乎不假思索：

“好，就这样办吧！”

“你和奴儿愿意去后卫寻于大哥，你们就去。”

“到了那里，先看看形式。若形式不妙，你们赶紧回来。”

“雪儿、霞儿、露儿不许乱动，留下来和我等待银子。”

一旦得到她的同意，无心立刻起身。

走到正厅门口，回头一看，陈十九和孙小豪纹丝未动，周昏淡却紧随身后，不禁要问两句：

“怎么，你们猪狗两个不和我同去？”

“奴儿，你这没用的小厮要和我同去？”

陈十九白他一眼：

“赵小姐、周公子和柳小姐与我有天大恩情，我自然是要留下来保护他们。”

“我与你这厮却没什么瓜葛，为何要随你走？”

孙小豪蹲下身，揉着自已的右腿：

“公子，实不相瞒，我这条腿啊，与顽兵作战时候受了重伤，行动十分不便。”

“罢了。”他也不再理会这两个猪狗，将周昏淡往后一推：

“我自已去，不用你们两个猪狗！”

“奴儿，滚回去！”

说罢，他步出正厅，推开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几步跳上、跳下围墙，再拨开院外密密麻麻的人群，沿着大路望东而行。

他如今脱了重甲换成轻甲，正好比卸掉千斤负担，顿觉身轻如燕，整个人如飞一般。

眨眼之功，已经到了奄王府大门口。

奄王坐在石棺里，好像一直在等他似的，一旦看到他，立刻喊叫：

“无心我友，你是要去寻于满柱和你那个胖朋友？”

“你他娘的果然有情有义呢！”

他瞥了奄王一眼，脚步不停，继续疾走：

“关你什屁事！？”

奄王半身探出棺材，又喊：

“无心我友，且慢，本王有话说！”

明知奄王嘴里没有实话，他又岂会放慢速度：

“滚，休耽误我赶路！”

眨眼间，相距数里，奄王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无心我友，你他娘的记住了！”

“顽仙其实没有拿回仙器，所以他那指身成铜的法儿有破绽！”

他站住了，回头看向已经被夜色淹没的奄王府，大声问：

“什么破绽？你有屁快放！”

奄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与他的小兵距离若是超过了一百里，仙法儿就不灵了，那些小兵也就不是铜做的身子了。”

这算是个有用的信息，他忍不住要夸夸奄王：

“你他娘的不早说！”

夸完奄王，继续飞奔。

他只记得建州后卫是在奄王府东面，而东面只得一条官道，所以就只沿着官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