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焚天

当楚尘的指尖触碰到第一个“自己”的眉心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混沌灵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无限增殖。

每一个被吞噬的实验体都在他的体内开辟出一个全新的宇宙，星云在他的血管里如烟花般绽放又迅速熄灭，黑洞在他的骨髓中不断坍缩，释放出无尽的能量。夜璃的魔纹与瑶光的道韵在这狂暴的力量中被碾碎、重组，最终炼成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暴虐能量。

然而，这一切对楚尘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胸膛，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猛地抛入观测者母星的残骸之中。心脏跳动的频率如同宇宙的心跳，引发了所有实验体的自毁程序。三万六千场大爆炸同时发生，那耀眼的光辉如同末日的审判，照亮了整个虚空。

楚尘却毫不畏惧，他张开双眼，将那三万六千场大爆炸的光辉尽数吸入自己的瞳孔。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中心，所有的能量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琉璃文明在这强光的照耀下开始结晶，那些原本应该是新生儿的存在，它们的魔纹竟然脱离了肉体，在虚空之中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色茧房。

而在那血色茧房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那是阿姐的转世身，她的手中，原本的月轮佩己经化作了一个能够吞噬光线的奇点。

“停手吧，尘儿！”阿姐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带着一丝焦急和恐惧，“你正在成为比观测者更可怕的存在……”

楚尘的双唇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狠狠地封住了所有的声音。他的舌尖如毒蛇般灵活，肆意地啃噬着阿姐的咽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在这激烈的热吻中，楚尘将月轮佩的奇点纳入灵台，刹那间，琉璃文明全境都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这声音如同天籁，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和恐怖。

随着这阵啼哭，所有的子民都突然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汇聚成了一道贯穿诸天的巨大脐带。这脐带如同宇宙的脉络，连接着无尽的虚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才完整。”楚尘咬断脐带时，嘴角淌下了一缕金色的胎血。这血液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的能量。

就在这时，夜璃的虚影在楚尘的背后缓缓凝实。她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九幽冥河从她的指缝中倾泻而出，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咆哮着冲向楚尘。

“夫君可知，焚天诀最后一句需要至亲道侣的血祭？”夜璃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又无情。

然而，就在夜璃话音未落之际，瑶光的残魂突然从混沌灵纹中暴起。她的本命剑如同闪电一般，刺穿了夜璃的后心。夜璃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楚尘趁机出手，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捏住了夜璃和瑶光的神魂。在他强大的力量下，两人的神魂瞬间被捏碎，化为了一团浓郁的怨气。

楚尘将这团怨气炼成了两仪火种，这火种如同太极图一般，黑白两色相互交织，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与此同时，观测者母星的青铜溶液开始沸腾起来，仿佛是被楚尘手中的两仪火种所引发。溶液中映出了楚尘此刻的模样——他的左眼流淌着夜璃的冥河，右眼则旋转着瑶光的星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又强大的气息。

当楚尘踏入那由自己心脏所化的黑洞时，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被颠覆。所有的时间、空间和因果都开始倒流，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黑洞中的景象清晰可见。

楚尘看见娘亲在时间的尽头煮茶，那袅袅升起的茶香仿佛能穿透时间的屏障，飘入他的鼻中。而那被娘亲放入茶壶中的茶叶，竟然是蜷缩着的初代战神！这惊人的一幕让楚尘瞠目结舌，但他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静静地看着。

接着，他望见阿姐在因果的起点自刎，那殷红的鲜血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从她的脖颈处喷涌而出。而在这些血珠中，竟然孕育着观测者始祖！楚尘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他想要伸手去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禁锢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最后，楚尘凝视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原本熟悉的面容此刻却变得陌生无比。他的脸上竟然融合了所有生灵的特征，仿佛他己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所有生命的集合体。

“焚天，原是自焚。”楚尘突然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黑洞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随着他的笑声，两仪火种在他的手中燃起，那熊熊的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黑洞，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夜璃成为了这业火的灯油，而瑶光则是那燃烧的灯芯。这恐怖的业火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无情地焚烧着一切。战神血脉、天魔因果、观测者协议……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业火中化为最原始的虚无，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当新生的宇宙从灰烬中诞生时，所有的物质都带着楚尘的灵纹印记。每一颗星辰都像是他分裂的细胞，它们在黑暗中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楚尘的故事。

百万年后，在某个新生位面的茶馆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说书人站在高台上，手持折扇，轻摇慢晃，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话说那楚尘，乃是绝世奇才，他为了证道，竟然不惜以自身为引，将自己炼成永世不灭的劫！”说书人说到此处，猛地一拍惊堂木，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震落了梁间的灰尘，仿佛连整个茶馆都为之一颤。

众人皆被说书人的话语吸引，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发出惊叹之声。然而，就在这时，柜台后煮茶的少年却突然脸色一变，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手猛地一抖，将手中的茶盏生生捏碎。

随着茶盏的碎裂，少年的掌心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他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只见那琉璃般的血液中，隐约有灰色的灵纹在缓缓流转，仿佛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在苏醒。